犬養松次郎內心一緊，甦塵最後那句話問的語氣雖然平淡。
但，不難听出話中有些許不悅。
“小使犬養松次郎，拜見上位！”犬養松次郎立即躬身上前，一拜到底。
他不知道甦塵是什麼官餃，上位可用物尊稱一切官員，甚至可以用來稱呼皇帝。
大唐官員可以根據官袍分出品餃。
例如長孫無忌、房玄齡之流，可身著紫袍。
以前身份證未出之前，魚符也可以分辨出官階。
甦塵此時這身裝扮，誰也不知道他是何品階，但他坐的位置卻是百官之首與太子相當。
甦塵點了點頭。
犬養松次郎一直躬著身體看不到甦塵肢體動作。
甦塵稍作思索，道︰“你說一句倭國話我听听，就說︰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這一句是甦塵能听懂，且為數不多的四字以上鳥語。
李世民很是不解甦塵此時的舉動，還有這句莫名其妙之語。
躬著身體的犬養松次郎，心跳好似漏了一拍，急忙向甦塵告罪︰
“上位明鑒，倭國上至天皇下至平民百姓，對大唐無不真心拜服，對皇帝陛下更虔誠膜拜！”
甦塵正等待著犬養松次郎下文。
然，犬養松次郎說完就沒有了下文，只是身體躬的更低了下。
甦塵只能自己開口詢問，“何意？”
“稟上位，皇帝陛下當面，小使斷然不敢說出本國語言。此舉大有不敬之嫌，請上位明鑒！”
甦塵點了點頭，看向李世民。
“遣唐使，按他說的做，他問你答朕不至因此降罪于你！”李世民的聲音在大殿響起。
犬養松次郎听到李世民準許，立即按甦塵要求說了一句古鳥語。
甦塵听完後，輕輕的搖了搖頭。
這時的鳥語和千百年之後的完全不同，可以說是一個天一地。
“你們日……倭國如今有使用漢字的習慣嗎？”甦塵繼續問道。
“回稟上位，現今倭國內並未通行漢字。僅有一少部分皇室成員，因崇拜大唐文化自發學習漢語和漢字。”犬養松次郎沒有一絲隱瞞，據實作答。
甦塵沒作表態，盤膝而坐。
“剛才听你提到兩次天皇，犬養的，你可知道我大唐皇帝的另一個稱呼？”甦塵淡淡一笑再次問道。
甦塵對倭國人可沒什麼好印象，甚至……
“回稟上位，小使是有兩次提及天皇。大唐皇帝陛下另一稱謂……請上位原諒則個，小使漢語不精！”犬養松次郎其實知道，只不過沒想到那上面去。
甦塵嘴角上揚，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
李世民一直注意觀察著甦塵，總感覺甦塵今日上朝表現有些太過異常。
之前甦塵上朝，對任何事皆是不管不問。
今日太過于反常。
“房……僕射，有勞你來為犬養的解答一下，我大唐皇帝陛下另一稱謂！”甦塵變了一副臉面，拱手向房玄齡一禮。
房玄齡微微一笑，起身走到殿中央面向李世民。
“我大唐皇帝乃上天之子，亦可稱作天子！”房玄齡說完向李世民恭敬一拜。
“玄齡免禮！”李世民微微一笑，伸手虛扶。
“謝陛下！”
房玄齡走回座位之前，微笑著看了一眼甦塵。
坐回原位後充滿憐憫的眼神，看向派遣使犬養松次郎。
房玄齡已知曉甦塵接下來會說什麼。
果不其然……
“犬養的，你可听清了？”甦塵語氣平淡的看向犬養松次郎，奈何遣唐使一直不抬頭看人。
“回上位，小使听清了，有勞房僕射與上位解惑！”犬養松次郎姿態放得極低，禮數可謂面面俱到。
甦塵點了點頭，緩緩道︰“哦，我大唐皇帝稱為天子，你屁大點的倭國國君卻叫做天皇……”
李世民猛的一拍案台，帝威綻放。
“放肆！”
“犬養的，抬起頭來！”
甦塵話還沒說完，李世民以及群臣都明了其中含意。
這次李世民是真生氣了，以前他們都不知道，倭國的國君在本國稱為天皇。
今日若不是甦塵提起，他豈不是平白無故認了一個爹？
李世民這一聲怒吼，隔壁偏殿的其他使臣和君主都听到了。
暗自猜測著倭國遣唐使，因何開罪大唐皇帝。
他們熟知李世民算是一位心胸寬廣的皇帝，對人極為和善。
“皇帝陛下饒命！小使及倭國君民皆不知皇帝陛下有作天子之稱，懇請皇帝陛下明鑒，倭國對大唐絕無……”
犬養松次郎沒有按照李世民之令抬頭，而是整個人跪了下去，腦袋著地。
匍匐在地渾身顫抖！
“住口！倭國竟敢對陛下如此不敬，君辱臣死，我雖非武將，但也要死在征討倭國的路上。
陛下，臣以死相諫，即日點兵討伐倭國！”
身為諫臣的魏征，在李世民還未開口做出決策之時，突然起身諫言發兵。
“陛下，給俺老程五萬精兵，不出一年半載定將倭國狗屁天皇綁來長安，向陛下跪地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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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的皇帝被彈丸小國國君壓一頭，而且極帶侮辱性質，朝臣豈不跟著受辱？
霎時之間，在場武將亦或文官無不紛紛請戰，兵發倭國擒天皇。
冬月三十，天氣寒冷。
而此時匍匐在地的倭國遣唐使，卻是滿額頭的汗珠。
嘴里一直喃喃著︰“饒命……饒命！”
挑起禍端的甦塵，卻又在那悠然自得吃著糕點。
李世民看著滿朝堂義憤填膺文武百官，內心有著無上驕傲，心中的怒火暫時有所緩解。
當他想听听甦塵意見時，卻見那貨事不關己，悠哉至極的吃著糕點。
「這混賬莫不是當真沒吃早餐，便趕來早朝了？」
李世民內心突然有些過意不去，懊悔早餐時對錦兒下的命令。
甦錦和她兄長可不一樣，皇帝的命令她多半是會執行的。
“老王，再去備些糕點給那小子！”
如此嚴肅的時刻，皇帝突然說出這句毫不相干的話語，眾人皆摸不著頭腦。
抬頭向李世民看去，只見皇帝目光一直看著甦塵。
而甦塵卻在不緊不慢的吃著糕點。
眾大臣找到問題的源頭了，是因為甦塵茶幾上的糕點所剩無幾。
“呃~陛下，我其實不怎麼餓，不需要再上糕點了。”場中突然安靜了下來，甦塵抬頭望去，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
甦塵也感覺奇怪，怎麼吃著吃著就把糕點吃完了呢？
“呵呵，你來說說，此事當如何處置！”
李世民方才雖然憤怒至極，但始終沒出兵倭國的打算。
至少不是現如今出兵倭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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