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于兩側的眾大臣紛紛側目。
只見身著一襲紅色衛衣的甦塵,立于太極殿後半部分正中央。
整個太極殿就甦塵一個另類,全身通紅服飾。
“嗯,下次注意!”
李世民倒希望甦塵一聲不吭,直接溜進來便好。
主動說自己來遲,皇帝罵他也不行。甦塵確實是八點準時站在了李世民眼前,他不算遲到。
但甦塵卻比皇帝晚到一步。
“好的陛下!”甦塵拱手一禮,恭敬答道。
隨即打算在文臣那一側末尾找個空位坐下來,正好那個文臣甦塵也認識。
鴻臚寺少卿︰唐儉。
正當甦塵向唐儉拱手打招呼之際,李世民平緩開口︰“上到前方就座!”
“哦,好的!”
甦塵對唐儉微微一笑,向大殿前方走去。
“喲,程……國公回來了啊!”
甦塵經過程咬金身旁時熱情打著招呼,想著朝堂之上以私下稱謂多有不妥,于是急忙開口。
程咬金瞄了一眼上方的李世民,不敢和甦塵交談過多。
“嘿嘿!”
甦塵繼續往前走,武將以李靖為首,在李靖身旁的是李恪。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啊!”
李恪不敢回答,不停的朝甦塵使眼色,示意甦塵早朝時不要亂講話。
李世民平淡的看著甦塵像是逛菜市場一樣,不喜不怒臉上還掛著一絲笑意。
皇帝座位下方兩側各有準備一張小茶幾,呈八字形排列。
左邊是太子李承乾在坐,另一邊空著。
李世民抬手指向那個空位。
甦塵點了點頭走上前去。
再次看到那個光滑的空‘果盤’,不過甦塵早就認識那物件叫支踵,跪坐是輔助支撐身體平衡的。
甦塵用不慣擔心坐不穩,將支踵放置一邊盤腿而坐。
李世民對朝中大臣真心不錯,茶幾上還準備了三種糕點。估計是以前早朝太早,擔心有些距離皇宮太遠的大臣來不及進食。
甦塵拿起一塊桂花糕送進嘴里,很長時間沒吃過這玩意了。
吃完兩塊糕點後,甦塵端起茶幾上的茶盞。
立即放回原位,表情很是嫌棄。
李世民嘴角肌肉不停抽搐著,暗自搖了搖頭不再去管甦塵,向身旁靜候的王德發使一眼色。
“宣,藩屬國國君、使臣入殿!”
甦塵立即放下糕點,伸手從衛衣兜里掏出一張紙巾,擦干淨嘴巴和手。
而後像個沒事人一樣,看著殿外方向。
各國使臣或是國君並非同時入殿,而是一次一位。
殿前侍衛帶著一位域外之人來到太極殿,入殿的排名次序則是,依據他們到達鴻臚寺的先後順序為準。
來人手持一卷絲帶綁縛的黃皮書,神色激動躬著身體,低著頭快步走上前來。
從身材外貌上來看,甦塵分不清他是哪國之人。
不過長相與漢人極為相似。
“倭國遣唐使,犬養松次郎,拜見偉大的大唐皇帝陛下!”
犬養松次郎鞠躬至上半身與地面齊平,無不顯示其發自內心的虔誠。
每年進貢,倭國遣唐使都是第一個,抵達長安在鴻臚寺報到的。
「特麼的,這就是倭國人?犬養果然是他們的國姓,不過中間那束胡須還沒進化好嗎?」
甦塵身體前傾,仔細觀察犬養松次郎。
李世民注意到甦塵心緒變化,只當是甦塵是在震驚于,他國使臣對的大唐崇敬。
“免禮!”李世民聲若洪鐘,平緩的語氣卻不失帝王威嚴。
同時,很是得意的看了甦塵一眼。
“感謝皇帝陛下,小使受本國天皇重托。于新象之際獻上黃金五萬兩,白銀十萬兩。
願皇帝陛下萬壽無疆!”
犬養松次郎稍稍挺起身體,保持作揖之態,雙手托舉黃皮書于頭頂上方。
現階段的倭國對大唐可以說是真心依附,雖然他們常以黃金、白銀換取漢人各種技藝。
但心里從未對大唐有過覬覦侵犯之心。
自武德三年起,倭國天皇認為大漢光武帝賜予的‘倭奴國’,听上去極為不雅。
一直請求當時的皇帝李淵,為他們重定國名,只不過李淵一直沒搭理他們。
後來李世民登基,或許是剛登基的李世民太窮。倭國投其所好,從海路大量運來黃金、白銀,貞觀元年倭國五次請求李世民為他們改國名。
本著放長線釣大魚的原則,李世民常以容後再議搪塞之,並用一些在大唐看來不起眼的民間工藝打發之。
老王在李世民示意下,走上前來接過犬養手中黃皮書。
黃金白銀無需要帶入朝堂,貢品數量種類早在鴻臚寺,便有官員登記在冊。
誰敢作假?
這些藩屬國就是以每年向大唐朝貢,以此維系與大唐的關系,和認同大唐宗主國的地位。
漢人的文字和語言,甚至日歷紀年都模仿了去,唯有皇帝一詞他們不敢照搬。
他們的國主只能稱為國君,或是以他們自己的語言稱謂。
比如突厥最高首領稱為︰可汗,吐蕃則是贊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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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將倭國朝貢物品清單呈現于皇帝,李世民粗略掃了一眼。
現在這些黃金的吸引力對他來說,已經沒有那般大的誘惑。
李世民丟下黃皮書,手一揮︰“賜座!”
“感謝大唐皇帝陛下!”犬養松次郎謹小慎微,一直不敢抬頭看向李世民,躬著身子退至一排空位前。
若是犬養松次郎方才抬頭,便可發現李世民看向清單的目光很是平淡。
遣唐使犬養松次郎,向臨座一位大臣深度作揖後,正要坐下。
“那誰,犬養的,我問個事!”
這時,甦塵單手撐在茶幾上快速起身。
“噗嗤~!”李承乾听到甦塵對遣唐使的稱呼,突然笑出聲來。
結果被李世民淡淡的掃了一眼,立即縮起脖子。
犬養松次郎立即走出座位,稍稍抬頭朝說話聲望去,便見到了一襲紅色衛衣的甦塵。
方才上貢時犬養松次郎一直沒敢抬頭,因此沒注意到李世民下方,與李承乾對面而坐的甦塵。
犬養松次郎愣了一下,在大唐從未見過甦塵這般著裝。
而後注意到甦塵所在位置,緊次皇帝下方就座,左邊李承乾身穿太子蟒袍身份無需猜測。
但開口問話的甦塵是何人,犬養百思不得解。
不過他一點都不慌,因為他從未吃罪于大唐任何一位官員。
哪怕是鴻臚寺中的侍衛僕人,犬養松次郎也從不怠慢。
“能听懂我說話不?”
見犬養愣神不說話,甦塵皺眉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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