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處長滿臉狐疑地接過電報,仔細端詳起來。只見電報上的發報人,竟然是已經升任西昌警備司令的何軍長!
盡管何軍長在軍中被人戲謔地稱為“何衙內”,但他與沈處長之間的關系卻非同一般。他們不僅有著相同的興趣愛好,如打獵、網球等,而且彼此之間的私交甚篤。
電報的內容簡潔明了,主要是告知沈處長,自己已經官復原職,並熱情地邀請他有時間前往西昌相聚。在結尾處,何軍長還特意提到了祁天正,稱其為自己的老部下,希望沈處長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對祁天正多加照拂。
沈處長看完電報後,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他一邊笑著,一邊輕輕拍了拍祁天正的肩膀,然後將電文遞到祁天正面前,說道︰
“這個老何啊,真是太見外啦!以我和他的交情,還用得著他特意囑咐這些嗎?”
然而,在內心深處,沈處長已經完全明白了何軍長對祁天正這個部下的重視程度。這份電報,不僅僅是一次簡單的邀請,更像是一種暗示和托付。
沒辦法,何軍長現在還得仰仗著對方通過滇緬公路給他撈取錢財呢,所以他自然而然地就得開口替對方求情了。而且,沈長官能夠看到這封電報,其實也是祁天正有意為之。在此之前,祁天正已經把姿態放得足夠低了,已經給足了對方面子和尊重。而現在,就是他展現自己身後背景的時候了,這就是所謂的“先禮後兵”。
緊接著,沈處長便按照慣例,象征性地進行了一番調查的常規流程。完成這些後,他就準備起身離開,回去向上面復命了。當然了,祁天正也不可能讓這些人就這麼兩手空空地走。
對于帶隊的沈處長,以及他的那幾名隨從校級軍官,祁天正都特意為他們各自準備了一份“土特產”。不過,相比之下,送給沈處長的那份自然是要更多一些的。
然而,對于那些隨行的昆明警備司令部的軍官們,祁天正壓根兒就沒有給他們準備禮品的心情。畢竟,無論你給這些人送多少東西,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站在盧家那一邊。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呢?
一天後,沈處長帶領著他的調查小組回到了昆明,就在他們即將離開的前一天晚上,沈處長卻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這位客人不是別人,正是盧總司令的貼身副官。他的到來顯然並非偶然,而是帶著明確的目的,顯然是代表盧總司令前來送禮的。
副官面帶微笑,言辭懇切地表示,這份禮物是盧總司令的一點心意,希望沈處長在撰寫報告時能夠對他們多一些美言,以避免受到國府的苛責。
沈處長對于這樣的情況自然心知肚明,但他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驚訝或猶豫。他微笑著接過禮物,然後客氣地表示一定會考慮盧總司令的請求。
雖然沈處長表面上答應得很爽快,但實際上他心里卻有著自己的算盤。收下禮物並不意味著他一定會按照對方的期望去辦事,但在這個時候,保持表面的客氣和友好還是必要的。
雙方在愉快的氛圍中聊了一會兒,副官對沈處長的態度感到非常滿意,同時這也更讓他相信沈處長對他帶來的這份禮物很滿意。
很快,徐副官就信心滿滿的返回了警備司令部,向盧總司令匯報了這一好消息。他告訴盧總司令,一切都已經處理妥當,沈處長不僅收下了禮物,還對他們表示了一定的善意。
听到這個消息,盧總司令如釋重負,長舒了一口氣。只要能夠先把這次的事情糊弄過去,等自己的根基穩固之後,他自然有辦法來收拾這個暫編25師。
第二天,徐副官更是親自前往機場,為沈處長等人送行。他熱情地與沈處長握手道別。
等返回重慶之後,沈處長馬不停蹄地直奔鄭廳長的辦公室,連口水都顧不上喝,便急切地敲響了門。
“進來!”
里面傳來鄭廳長的聲音。
沈處長推開門,快步走到鄭廳長面前,“啪”地敬了個禮,然後一臉嚴肅地說道︰
“報告長官,經過我這段時間的深入調查,報紙上所報道的事情基本屬實。這次事件的根本原因就是,盧總司令完全不顧及民生大計,為了一己私利,妄圖通過挑起戰端來鞏固他的統治地位,結果導致暫編 25 師遭受了慘重的損失。具體的情況,我都已經詳細地寫在了這份報告里,請長官過目!”說罷,沈處長將報告雙手呈上。
鄭廳長面帶微笑,緩緩站起身來,走到沈處長身邊,接過報告,隨意翻了幾頁,然後滿意地點點頭,說道︰
“小沈啊,你這事做的非常漂亮,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繼續保持這樣的工作態度,你將來必定會有一番大作為!”
沈處長听了鄭廳長的贊揚,心中不禁暗知腹誹道︰
“我有得選擇嗎?還不是被你們這些大人物丟出來當背鍋俠?”
心里腹誹,但臉上卻不敢表露出來,他連忙再次立正,高聲說道︰
“多謝長官夸獎!屬下一定不辜負長官的期望,努力工作!”
鄭廳長拍了拍沈處長的肩膀,鼓勵道︰
“嗯,很好。不過,這次的事情影響比較大,上面還在等著調查結果呢。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
“是,長官!”
沈處長又敬了個禮,然後轉身離開了鄭廳長的辦公室。
在他離開後鄭廳長仔細的看了一下報告,覺得沒什麼問題後,便匆匆叫人備車前去給上面那位大人物過目,自己把該做的都做了,剩下就得看那位大人物如何定奪了。
很快他便來到了那位大人物的莊園,通稟之後,在俞侍衛長的引領之下走了進去,另一邊那位大人物的辦公室內,此時的他正在與何總長討論何時還都的問題,這時俞侍衛長敲門稟報道︰
“長官,國防部二廳鄭廳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