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龍族……確實有幾個寶庫，平時也用不上，就一直放著。”
他說得雲淡風輕，那些能用來堆浮島的靈玉，只是他童年玩泥巴時的砂礫。
“這間拍賣行……其實也是龍族名下的產業之一。”他頓了頓，看向黎瑤，眼神溫柔，
“師父，你想要什麼，盡管說。”
“金光，你也是，別客氣。”
他神色真誠，語氣一如既往溫和，完全沒有炫耀的意味，但那種不經意流露出來的“財大氣粗”，卻比誰都來得天然。
金光幾乎嗆到糖葫蘆，咳了一下。
拍賣行內燈火通明，香煙裊裊，玉樓金閣之間人聲鼎沸，叫價聲此起彼伏。
黎瑤靠在椅背上，手里拿著一本拍品圖錄，桌上已經堆了不少拍下來的物什︰
金光挑的玉鐲、珍珠耳墜，還有兩張古代傳下來的仙廚菜譜。
連小火麒麟都在一旁蹲著叼著一包糖果咬得嘎 響，樂得耳朵亂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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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滿臉興奮︰“這地方太棒了吧？！我剛剛還拍到了個叫‘巫山雲雨水’，這名字听起來有意境！但我就是也沒听清它到底是什麼效果？”
“我給你買了一瓶，也不貴，好像說是可以安眠助興用的？你不是最近睡不好嘛，到時候晚上喝一瓶試試？”
黎瑤點點頭，覺得是個好主意︰“好，今晚我就試試。”
“不過，姐妹啊，你看後面那桌哪吒的臉黑得……跟我們隔著三桌我都感覺到了溫度差，他們是沒帶夠錢嗎？怎麼什麼都沒買？”
金光小聲湊到她耳邊說。
這個時候，眾人忽听得拍賣師敲了敲桌面，語調陡然高亢了幾分︰
“歸心佩——傳說中，上古神裔間若有一人佩戴此佩，心有所牽，它便會在另一人心口泛起漣漪。是‘心有所屬、情有所歸’的信物，亦是——‘唯願一人，共守此生’的誓約。”
整場瞬時安靜了幾分。
那玉佩呈半月形，溫潤透亮，中間嵌著一滴朱紅如心血般的玉髓，在燈光下泛出微光，像是蘊著一個人的心跳。明明無聲，卻叫人心悸。
黎瑤看著那玉佩，心弦輕顫了一瞬︰
——那玉佩真是漂亮極了！
玉佩一出，價格一下子就被抬的很高！
她正猶豫著是否舉牌——
卻听到一道冷冽熟悉的聲音響起。
她側眸——楊戩已舉牌，神色如常，眼中卻仿佛一瞬，看了她一眼。
她卻沒有多想，只笑了一下，將舉牌的手落回了茶盞邊。
金光悄悄湊過來︰“你不拍啦？我看你剛剛那眼神，根本就是喜歡那個玉佩鎭！”
黎瑤搖搖頭說︰“算了，既然別人想要了，我還是不奪人所好了。”
拍賣樓設有供貴賓休憩的上等雅閣，一人一間，裝潢華美，屏風雕玉、香氣氤氳，床榻皆是軟玉溫枕，連窗簾都是赤金絲線繡成，走一圈都能看出“我很貴”三個字。
黎瑤被管事姑娘親自領上樓，關好門後，房間里只余靜謐。
她脫下披風，舒了口氣，瞥見案幾上擺著兩個精致小瓶，分別貼著「子母河之水」和——
「巫山雲雨水」。
“……金光拍的這安眠水，名字還挺有意思。”
黎瑤打量了一下，“瓶子還挺好看，喝完插花也不錯。”
于是她擰開「巫山雲雨水」，聞著味道像百花釀似的，入口香甜微酸，頗為順口，咕咚幾口就下去了。
——半個時辰後。
黎瑤坐起身，整個人像是從熱水里撈出來似的，臉頰滾燙，呼吸微喘，渾身上下像是……點了火。
“我靠……”
她扶住額角，冷靜了十秒，越想越不對勁，趕緊穿了外袍，拎著瓶子沖出去，把拍賣行的掌櫃請來。
掌櫃是個溫婉的女修，進門後看到她眼神迷離、臉頰泛紅的模樣，一眼就明白了。
“咳，仙子……請問您是否服用了巫山雲雨水？”
黎瑤點點頭︰“這水不是助眠安神的嗎？我怎麼渾身發燙、神經都快炸了？”
女掌櫃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聲音壓低幾分︰
“仙子，這水確實是……‘助興’的，某種特定場合下的助興。”
黎瑤︰“……”
“具體來說，是用于……嗯，提升‘情緒氛圍’，用于雙修或靈侶之間的小情趣。”女掌櫃頓了頓，輕咳一聲，“副作用嘛……如果沒人陪伴的話，就會有點難受……”
“……那怎麼緩解？”
“找個……男性靈修，陪伴散心、轉移神識……也行。”
黎瑤有非常不祥的預感︰“我要難受死了，你能不能說實話？”
女掌櫃面露難色，還是硬著頭皮道︰“……不騙您，最直接的方法，是——”
“找個男人，親密接觸，雙修一下，立馬不折磨了……”
“不過也別太擔心，藥效一般頂多持續一天。”
黎瑤松了口氣，剛要說好。
“——但那是一滴的量。”
“您喝了一整瓶，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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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瑤︰“……對。”
女掌櫃瞳孔地震︰“這是濃縮版，六十天份！你現在、這個狀態，持續個兩個月不是問題……”
“所以仙子……不然你今晚還是考慮一下……”
黎瑤深吸一口氣，看著手里空空如也的瓶子，感覺人生第一次真想劈了金光。
木桶冰水中，黎瑤泡了整整二十分鐘。
冰冷的泉水咬骨蝕肉，卻像潑進火里的油，根本無濟于事。
她靠在浴桶邊沿，額角冷汗滾落，臉色卻愈發發紅，連眼尾都染了些潮意。
“……金光，我真是要被你坑死了。”
她聲音喃喃，帶著瀕臨理智邊緣的輕顫。
體內靈息亂竄，明明每一處經脈都在翻騰，卻又清醒得過分——偏偏還不能暈過去逃避。
她披上外衣，踉蹌著走出屏風後，靠著桌子勉強坐穩，掃了一眼還躺在桌上的空瓶子，心底千言萬語只剩下一個念頭︰
“我得找個男人。”
“行吧。”她自嘲般一笑，
“找女掌櫃隨便送個男人上來吧，不管是誰……我真的撐不住了。”
她一把拉開了房門。
——卻驟然定住。
門外的風卷入室，夜色如水，洇濕了她腳邊的月光。
與此同時，一只手，恰好停在門口，
——指節分明，骨感修長，指尖甚至還未來得及落下，靜止在半寸之外，
房門前的人恰好與她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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