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密室內情形沉凝無比,周圍的那三名親衛迅速拔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那詭異青年。
    “師座小心!”
    只見青年猛的抬頭,目如點漆,神色猙獰,更有一股令人心悸的瘋魔之態,從他妖冶的面孔上流露出來。
    那是森然,那是嗜血,那是陰寒,那是驚天瘋狂。
    暗紅燭光之下,墨雲高黑沉的眸驟縮,一只蒼白冰冷的手倒映進他的瞳仁。
    染血的發絲掠過他的臉側,帶來一絲摻雜血腥的酷烈香氣。
    “墨師長讓你的狗不要亂動,不然我會不高興的。”江落蒼冷的手指猶如永不融化的堅冰,凍僵墨雲高握槍的手,“我不高興......可是會死人的呢。”
    墨雲高很快穩住心神,眼神落在那只桎梏他的蒼白縴細的手掌上,眼底劃過狠戾,“死人?怕是死的會是你!”
    他沒有絲毫猶豫,“開槍!”
    隨著他一聲令下,震耳欲聾的槍聲在密室內回蕩。
    但倒下的人並非是妖冶青年,而是他那三名親衛。
    江落血唇高高揚起,他滿含惡意地盯著墨雲高驚變的神情,用力一握便卸掉他手中的槍。
    手槍砸在地面,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響。
    暗紅燭光下,那些被浸泡在福爾馬林中的斷手仿佛活了過來,張牙舞爪的猙獰黑影隨著猶如幽魂般酷烈的血腥在地面游動。
    江落滿含羞辱意味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臉,“墨師長,翻臉可不是個好習慣呢。”
    墨雲高被這一幕刺激的臉皮抽搐,眼底情緒如墨雲翻滾。
    他呼吸急促,驚惑的視線從那名叛變的男人身上挪回,對上青年漆黑的眸。
    “我所得到有關你的資料是假的,張啟山的兒子,他的小情人,這一切都是你想讓我看到的。”墨雲高在此刻反應過來。
    江落笑容坦蕩,玩味瞧著他,仿佛極為享受敗者走上絕路時無力回天的可憐模樣。
    “你先是引我發現南洋檔案館探子的老巢,又一步一步驅使租界各方勢力助我完成這場單方面的絞殺,後又故意泄露行蹤被我擒拿,如此行徑,無不在表達你恨透了張家人。”
    墨雲高沒有再想著反抗,這間密室的隔音效果極好,外面不可能會察覺到這里發生了什麼。
    但他依舊維持著鎮定,因為他確信這個人想在他身上得到什麼。
    “我想我們之間並沒有直接仇怨或者利益沖突,你究竟是誰,亦或者你背後的勢力代表著什麼?”
    江落抬起手,隨意將額間染血的發絲抓到腦後,他笑著眯起眼楮,嗓音尖細到刺耳。
    “墨師長不愧是在北海盤踞多年的豪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這樣的胸襟和氣概我是自愧不如啊。”
    墨雲高視線驟凝,不是因為青年尖銳嘲諷,而是青年抬起的手臂,那處被匕首劃開的傷口,竟在這不到半刻鐘的時間里已經快要愈合!
    如今那條雪白手臂上僅留下一道艷麗紅痕,還有未來及凝固的血珠要滲不滲。
    江落滿不在乎地將手落在他肩膀上,貼近了些,“墨師長到了現在,居然還敢走神,就不怕下一秒人頭落地嗎?”
    肩膀像被捏碎的巨痛令墨雲高回過神來,他努力掩蓋心底翻涌的驚天駭浪,用極為確切的語氣︰“你不會殺我,不然你費心謀劃豈不是要功虧一簣?”
    他死死盯著青年危險眯起的眼眸,“況且,你若是殺了我,你也不能有命活著離開,不是嗎?”
    江落冷冷看了他一會,突然又笑了起來,“墨師長說的沒錯,我再怎麼厲害,終究還沒脫離人的範圍,這外面都是您的人,他們若是誤以為我將您謀害,怕是下一秒我就會被射成馬蜂窩。”
    墨雲高感受到肩膀處力道減輕,心底微松,知道自己賭對了,隨即冷厲的視線錯開青年,落在暗處的男人身上。
    “我很好奇,你是用什麼手段收買了他,他跟在我身邊將近七年。”
    江落視線隨著他挪動,表現出浮現極為夸張的詫異,仿佛他問了多麼可笑的問題,“墨師長是說小五嗎?”
    墨雲高看著他浮夸神情,心底涌起陣陣寒意。
    “小五啊!”青年翹著睫毛,圍著他轉了一圈,嗓音天真又爛漫,“他從一出生就注定是我的狗。”
    “所以當我出現在他面前時,只需輕輕勾動手指,他就會吐著舌頭跑過來,諂媚地蹭著我的腳汪汪叫。”
    在青年說出這段匪夷所思、滿含侮辱性的話後,墨雲高竟然看到男人那張常年陰沉的臉上,出現一抹詭異狂喜。
    就像成為這個古怪青年的一條狗,對他來說是無上的榮耀。
    墨雲高骨子里滲出毛骨悚然的寒意,他冷靜神情皸裂開來,難以形容的錯愕浮現在他臉上,那是一種無法理解的驚疑。
    任他如何多謀,也絕不會想到,甚至無法理解有某一方勢力會耐心到、恐怖到如此地步,竟會在七年之前就在他身邊安插了這麼一個忠誠到喪失人性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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