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皮立于亭下,整個身子都隱在柱後的陰影中,耷拉著眼皮遮住陰黑的眸,就像一只疲憊至極的孤狼,在沉寂中隱去鋒芒。
站在他面前的伙計將修飾過後的話轉述完後,見他沒什麼反應,只能道︰“您若是無事,請容小人先退下回稟。”
“這話是他說的?”陳皮眼皮掀開,視線凜然,嘴角溢出一絲冷意。“這樣看來,他現在並無生命之憂。”
伙計當即一愣,不知該如何作答。
索性陳皮也無需他的答話,他扯了扯唇角,嗓音沙啞,冷笑道︰“告訴他,傷好後來見我,這是我與他之間最後一次機會。”
話音落下,不待伙計反應,陳皮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轉身離去,衣袂劃破空氣獵獵作響。
伙計望著他漸遠的背影,心底不由輕嘆︰“被那位爺盯上,十有九瘋,余其一死,可惜了。”
..........
“嗯?”紅中嘴角咧開驚悚弧度,斜著一雙狹長狐眸盯著站在里室門簾旁的伙計,“我那乖徒兒真是這麼說的?”
“回......回爺的話......”伙計垂下眉眼,只覺毛骨悚然。“是,陳皮確實是如此說道,屬下一字未改。”
紅中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結果就被一湯匙堵住了嘴,苦澀、溫熱、略微粘稠的棕褐色湯藥被灌了滿口......
“行了,你先下去吧。”二月紅頭也未抬,便命令道。
伙計如蒙大赦,趕緊道︰“是,二爺,屬下告退。”
紅中長眉微擰,陰森森地瞪著二月紅,然後又被塞了一口......
“在傷好之前,你不能出這間屋子。”二月紅抽出湯匙,垂目與他對視,拇指蹭過他蒼白唇角,拭去溢出的湯藥。“明白嗎?紅二?”
紅中含著兩大口苦藥,慘白的臉隱隱發青。
他盯著二月紅眼底若有似無的笑意,很難不懷疑,他故意讓人在里面加了黃連......
.........
事務所。
巳初,上四刻。
張小九貼著牆角,鬼鬼祟祟地瞧著門窗緊閉,窗簾連個縫隙都沒有的屋子,眼底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今日太陽可是打西邊出來了,這都上午9點多了,副官還沒起,嘖嘖,昨晚干什麼事了,累成這樣?
他耳朵貼著牆,仔細听了會,可惜什麼也沒听到。
最終不得已踮起腳尖又鑽了出去,到了前面走廊,左看右看,瞧著各大辦公室內拿著文件進進出出的人,內里被八卦弄得抓心撓肝。
但奈何這群兄弟在佛爺眼皮子底下待久了,工作起來一個比一個古板嚴肅,壓根沒人理會他。
而且,就算有人理會他,他大概、好像也不敢真說張日山的事......畢竟張日山現在是他直屬的頂頭上司......
張小九倚著牆,百無聊賴地嘆了口氣,這時他不禁想念起“志同道合”的張禮山來。
奈何他可憐的禮山哥哥被小江爺嚇破了膽,跑到城北做起探子頭頭去了......
游離一切忙碌之外的門窗緊閉的房間內。
陰晦朦朧,暗昧漸靡。
齊鐵嘴半睡半醒,只覺好似只身困在一個大火爐內,熱得煩悶,心慌,口干舌燥。
在要窒息的灼熱中,他抬手掐訣,用力射向燃燒著熊熊火焰的爐壁,對著那又捶又踢。
結果就是那洶涌又惡毒的火焰纏住了他手腳,他感覺皮肉都被灼烤的發燙。
恍惚間耳邊好似出現一道低啞輕嘆︰“八爺......”
齊鐵嘴實在是受不住,熱得額間滲出細密汗珠,猛地掀開眼皮,大口大口呼吸著,心有余悸地喘著熱氣。
“呼——呼——”
“八爺,您是做噩夢了嗎?”
齊鐵嘴腦子還混沌不明時,一張清俊倜儻的臉侵佔了他的視野。
青年英俊硬挺的眉骨微攏著,眼里是毫不遮掩的擔憂,高挺的鼻梁上掛著細密汗珠,唇角帶著令人心猿意馬的細小傷痕。
這一瞬,齊鐵嘴腦子里好似有一鍋熱水沸騰,咕嘟咕嘟的冒泡,他思維還有些遲鈍,不由自主地開始傻樂,畢竟這段時間他確實活的“賽神仙”!
直到他想像往日里那樣去捏這張俊臉,手臂剛有抬起的幅度,結果......
“嘶......”
齊鐵嘴動作猛然僵住,腦子懵了,全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酸疼的厲害,就像昨晚被人極為暴力的里里外外揍了一頓!
等等‘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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