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也……大哥也……都來北大荒勞改?”劉光福徹底懵,雙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一屁股癱坐在冰冷的地上,眼神呆滯,口中喃喃自語︰“完了……全完了……我們家……徹底完了……”
劉光天伸出手想去扶桌子,卻發現自己的手臂重如千斤,他感覺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都在眼前崩塌、碎裂。
“至于你們兩個,”干部的看著他們兩兄弟,
“雖然你們提前來到北大荒支援邊疆建設,從表面上看,似乎與此案沒有直接的牽連。但鑒于你們是主犯劉海中的親生兒子,與反動家庭有著不可分割的血緣聯系。為了幫助你們認清形勢,徹底與反動家庭劃清界限,深刻反省,改過自新,經上級組織研究決定︰你們二人,從即刻起,由支援邊疆建設的積極分子,轉為接受勞動改造的監督對象,留場改造,配合組織進一步調查,必須深刻反省自身問題,徹底交代與劉海中反動思想的關聯,爭取組織的寬大處理!”
“什……什麼?我們……我們也要勞改?我們也成勞改犯?”劉光福猛地從地上跳起來,又被旁邊早有準備的民兵一把按回去,他聲嘶力竭地哭喊道,“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我們哥倆在北大荒起早貪黑,累死累活,招誰惹誰?憑什麼啊!就因為我們是他的兒子嗎?這不公平!”
劉光天腦子稍微清醒一些,他死死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追問︰“同志,同志,你們听我說,我們兩個早就看出來劉海中那個老東西不是個玩意,我們都早早和他脫離父子關系,這個事情大家都是知道,他犯事和我們沒有關系啊!”
“是啊,同志,我和我哥兩個人早就和他脫離父子關系,這樣子事情也不能怪到我們兩個人身上。”劉光福突然也想起來自己和哥早就和家里脫離關系,斷絕父子關系。
那干部听了他們的話一臉平靜道︰“脫離父子關系?血緣這種東西,是嘴上說說就能斷干淨的?劉海中是你們的親生父親,這是鐵打的事實,無法更改。你們身上流著他的血,從小在他的思想燻陶下長大,這些都是你們需要深刻反省,並向組織徹底交代清楚的問題!”
他語氣更加森然︰“別以為你們提前跑來北大荒,就能把自己洗白。組織上看問題,從來都是透過現象看本質!你們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老老實實接受監督改造,徹底挖出自己思想深處可能潛藏的反動根源,用實際行動跟你們那個罪大惡極的父親劃清界限,爭取早日成為對人民有用的人!听明白了嗎?”
這番話如同一桶冰水,夾雜著冰碴子,從頭頂澆下,瞬間澆滅劉光天和劉光福心中殘存的最後一絲僥幸。
他們徹底明白,無論怎麼辯解,怎麼撇清,“劉海中兒子”這個烙印,已經像一道無形的囚鎖,死死地焊在了他們身上,除非扒皮抽筋,否則休想擺脫。
“我們……我們冤枉啊……”劉光福還想嘶聲哭喊,卻被身心俱疲的劉光天一把死死拉住。
劉光天面如死灰,他知道,再說任何話都已是徒勞。
此刻,他心里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那就是恨!深入骨髓的恨!恨劉海中!恨這個殺千刀的老東西!
若不是他利欲燻心、膽大包天,自己和弟弟怎麼會淪落到今天這般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境!
以前在四合院,雖然也受窩囊氣,但好歹還有個念想,現在呢?成了死刑犯的兒子,自己也稀里糊涂地成監督改造對象!這輩子,算是徹底被他毀掉!
他的恨意如同得雨水的毒草般在心底瘋長,不僅恨劉海中,連帶著對那個一向逆來順受的母親,甚至對大哥劉天齊,都生出強烈的怨懟。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當初不拼死攔著他?為什麼就任由他把這個家、把所有人都拖進萬劫不復的深淵!
北大荒的春天,似乎永遠都隔著一層化不開的寒霜,遲遲不肯真正展露笑顏。
光禿禿的黑土地上,寒風依舊像鞭子一樣抽打著人的臉頰,刮得人睜不開眼。
劉光天和劉光福,如今的身份是“監督改造對象”,干的活自然是農場里最苦、最累、也最沒人願意干的。
天還沒亮透就得從冰冷的土炕上爬起來,在農墾隊員和民兵警惕的目光監視下,去開墾那些最難啃的生荒地。
遍地都是石頭,盤根錯節的草根深埋地下,一鎬頭下去,往往只在凍土上留下一個淺淺的白點,反震回來的力道卻震得虎口陣陣發麻,火辣辣地疼。
“哥,你說這鬼日子……啥時候才能熬到頭啊?”劉光福一屁股重重坐在冰冷的土坷垃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手掌上新磨出的水泡已經破,混著泥土和血水,鑽心地疼。
他現在連以前覺得香甜的窩窩頭都嚼得沒滋沒味,滿心滿眼都是化不開的絕望。
劉光天沒有說話,只是紅著眼楮,用盡全身力氣,狠狠一鎬頭刨下去,將一塊半埋在土里的頑石撬出來,然後雙臂猛地發力,將石頭狠狠地扔向遠方,仿佛那石頭就是劉海中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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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順著他明顯消瘦的臉頰不斷淌下,滴進干裂起皮的嘴唇,一片咸澀苦楚。他
心里憋著一股無處發泄的邪火,燒得五髒六腑都疼。
就在這時,不遠處另一隊同樣在開荒的人群里,傳來一陣不大不小的騷動。幾個穿著同樣破舊不堪的棉襖,但神色比他們更加萎靡頹喪的人,被幾個荷槍實彈的民兵押解著,也加入開荒的隊伍。
“嘿,哥,你看那邊,是不是又送來新的‘犯人’了?”劉光福伸長脖子朝那邊張望。
劉光天不耐煩地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一眼,他瞳孔驟然猛縮,手里的鎬頭“ 當”一聲掉落在堅硬的土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人群中,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正佝僂著背,無比費力地揮舞著一把不合手的鋤頭。
那張臉,雖然比記憶中憔悴了許多,蠟黃浮腫,但就算是化成了灰,劉光天也認得——那不正是他們的大哥,劉天齊嗎!
“媽的!是他!”劉光天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一雙布滿血絲的眼楮里幾乎要噴出實質性的怒火。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
劉光福也認出來,他先是不可置信地一愣,隨即一股難以遏制的怒火也從心底如火山般噴涌而出︰“大哥?他也來了?他憑什麼也跑來這鬼地方跟咱們一起‘享福’?京城的好日子過夠了?”
哥倆凶狠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如出一轍的怨毒和狂暴的憤怒。
這些日子以來積攢的所有委屈、不甘、恐懼和絕望,在這一刻,終于找到了一個清晰可見的宣泄口。
“走!找他算賬去!問問他這個好大哥是怎麼當的!”劉光天低吼一聲,雙目赤紅,一把撿起地上的鎬頭,也不管不顧,就朝劉天齊那邊猛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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