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里彌漫著一股躁動的氣息。
各家各戶的煙囪里飄出裊裊炊煙，飯菜的香味兒在空氣中彌漫，夾雜著幾聲孩童的嬉鬧和婦人的嗔罵。
然而，這尋常的煙火氣卻掩蓋不住劉家院子里劍拔弩張的緊張氛圍。
院子里，那些看熱鬧的街坊鄰居們，像一群聞到腥味的貓，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他們的目光，都聚焦在劉海中家那扇緊閉的房門上，仿佛要透過門縫，窺探里面發生的一切。
“哎，你們說，這劉海中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怎麼就同意分家了呢？”
一個身穿碎花褂子的大媽，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人，壓低了聲音問道，語氣里滿是八卦和幸災樂禍。
“誰知道呢，可能是被王主任給嚇唬住了吧。”
旁邊一個穿著灰色中山裝，手里端著搪瓷茶缸的大爺，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接茬道，語氣里帶著一絲不屑。
“要我說啊，這都是報應！”
一個年輕媳婦兒撇撇嘴，她懷里抱著一個還在吃奶的娃娃，臉上滿是不忿，“誰讓他整天打孩子呢？動不動就拳打腳踢，跟訓牲口似的，現在好了，把兒子都打跑了吧？活該！”
“可不是嘛，這叫什麼？這叫自作自受！”
另一個穿著藍色對襟褂子的大媽附和道，她的臉上布滿了皺紋，但眼神卻格外犀利，“自己種的苦果，自己吃！”
“我看啊，以後有他劉海中受的！”
一個頭發花白，拄著拐杖的老大爺冷笑道，他的聲音沙啞，卻透著一股子狠勁，
“沒了兒子給他養老送終，我看他以後怎麼辦！他不是喜歡當官嗎？我看他這官還怎麼當下去，沒人伺候他，我看他怎麼威風！”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都對劉海中充滿了鄙視。
在他們眼里，劉海中就是個欺軟怕硬、自私自利的家伙，平日里仗著自己是二大爺，沒少欺負院里的人。
如今他落得這個下場，簡直是大快人心。
“哎，你們說，這劉光天和劉光福以後會怎麼樣？”
一個年輕媳婦兒，手里拿著針線活，邊納鞋底邊問道，語氣里帶著一絲擔憂。
“還能怎麼樣？肯定比跟著劉海中強啊！”
一個大媽斬釘截鐵地說道，
“起碼不用挨打了，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了。你們是沒瞧見，那倆孩子以前被劉海中打得，身上就沒一塊好肉，真是作孽喲！”
“那倒是，這倆孩子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另一個大媽點點頭，表示贊同，
“從小到大，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整天提心吊膽的，生怕哪句話說錯了，哪個動作做錯了，就要挨一頓毒打。”
“希望他們以後能好好過日子吧。”
一個老大爺嘆了口氣，說道，
“別再像劉海中那樣，走歪路，要做個堂堂正正的人。”
眾人議論紛紛，在他們看來，這兩個孩子雖然從小受了不少苦，但本性不壞，只要脫離了劉海中的魔爪，將來一定能過上好日子。
而劉海中家里，此刻卻是一片狼藉。
王主任前腳剛走，二大媽後腳就從外面回來了。
她手里拎著一個菜籃子，里面裝著幾樣青菜和一塊豆腐，看樣子是剛從菜市場回來。
二大媽拎著菜籃子，一路往家走，老遠就听見院子里鬧哄哄的。平時這幫人見了她，多少還會收斂點，今天卻像沒看見她似的，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麼。她隱約听到“劉海中”、“分家”、“報應”幾個字眼，心里咯 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二大媽快步走進屋里，一眼就看到劉光天和劉光福正在收拾東西。兩個大木箱子敞開著，里面裝滿了他們的衣物和被褥。
“光天，光福，你們這是干什麼？”二大媽愣住了，她把菜籃子往桌子上一放，急切地問道。
劉光天和劉光福對視一眼，劉光天低著頭，不敢看二大媽的眼楮，小聲說道︰“媽，我們……我們要搬出去了。”
“搬出去？搬哪兒去？”
二大媽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她一把抓住劉光天的胳膊，追問道，“你們是不是要跟我們分家？”
劉光福點了點頭，說道︰“媽，我們已經跟爸說好了，以後我們就自己過了。”
二大媽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出去買個菜的工夫，家里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
“老頭子，你真的同意分家了？”
二大媽猛地轉過身，瞪著坐在椅子上抽悶煙的劉海中，厲聲問道。
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尖銳，像一把生銹的鋸子，在屋子里來回拉扯。
劉海中猛地抬起頭，通紅的眼楮瞪著二大媽，手里的煙頭差點戳到自己的鼻子，他把煙頭往地上一摔，吼道︰“不同意能行嗎？你沒听見那王主任說的？她要把我送到派出所去！她還說，我要是再敢打孩子，就是違法，要坐牢的！你是不是想讓我進去蹲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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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窩囊廢！”
二大媽一听這話，頓時火冒三丈，她像一頭發怒的母獅子，猛地撲到劉海中面前，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還是不是個男人？自己的兒子都保護不了，你還有什麼用？你平時不是挺能耐的嗎？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慫了？你就是個孬種！”
“我怎麼保護？你沒听王主任說嘛，我要是再打他們，就是犯罪，要坐牢的！”
劉海中被罵得狗血淋頭，心里也憋著一肚子火，他猛地站起來，瞪著二大媽，吼道，“你以為我想分家啊？我還不是被逼的！我要是真被抓走了，你以為你還能有好日子過？”
“坐牢？坐牢也比分家強啊！”
二大媽哭喊道，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撲簌簌地往下掉，
“你把兒子都分出去了，以後誰給你養老送終？你是不是想讓我跟你一起喝西北風啊？你這個老不死的，你就是想把我往絕路上逼啊！”
“你以為我想分家啊？我這不是沒辦法嘛！”
劉海中也急了，他一把推開二大媽，大聲說道，“你以為我想分家啊？我這不是沒辦法嘛！王主任都那樣說了，我能怎麼辦？這要是傳出去，我還怎麼在院里立足？以後還怎麼當官？不過，分家了也有分家的好處，起碼以後不用再听他們哭哭啼啼的了，耳根子清淨。就是這養老的問題，還得再想想辦法。”
“你……你個老糊涂！”二大媽氣得渾身發抖，她指著劉海中的鼻子，聲音都變了調，“你把兒子都分出去了，你以後生病了怎麼辦？誰給你端屎端尿？你是不是想讓我一個人伺候你這個老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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