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萊爵士夫人的第一節課,灼燒了簡和伊麗莎白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優雅和禮儀;那麼第二節課,就是開始在重塑她們的為人處世的基礎。
教學房間被精心布置成一個小型沙龍。沙發與茶幾錯落有致,精美的茶點與布藝點綴其間,空氣中彌漫著清雅的薰衣草香氛。
這一次簡和伊麗莎白的行禮,沒有了昨日的遲疑和緊張,變得流暢,帶上了一絲優雅。
阿克萊爵士夫人微微頷首,示意二人。她表情微微舒展,對于她們在課後有認真練習的態度,表示了認可和滿意。
“請坐,二位班納特小姐。”阿克萊爵士夫人舉起紅茶品了品,眼神示意自己的貼身女僕為二人倒上紅茶。
簡盡力維持著儀態,端起茶杯淺啜。這一次,她克制住了任何想要督促或幫助伊麗莎白的念頭。
阿克萊爵士夫人放下骨瓷茶杯,聲音如同閑聊般輕松︰“這茶不錯。讓我想起去年在巴斯,一個有趣的下午茶會。”
她開始看似隨意地引入話題。
“茶會上有位年輕的軍官,相當引人注目。
“鮮亮的紅制服襯得他英挺不凡,談吐風趣,對每位淑女都殷勤備至、謙遜有禮…
尤其是對年輕的小姐們,更是體貼入微,仿佛天生就懂得如何俘獲芳心。”
如果海西在這里一定會驚呼︰活脫脫就是威克漢姆的完美畫像。)
她頓了頓,灰藍色的眼眸掃過認真傾听的姐妹倆,話鋒微妙一轉︰
“不過,有趣的是,茶會快結束時,我無意中听到兩位身份高貴的紳士在一旁低語。
其中一位,是德比郡一位極有聲望、家世顯赫的大地主...性情頗有些冷淡孤傲。
他眉頭微蹙,對同伴低語。”
爵士夫人輕咳一聲,精準地模仿那冷淡語調,高傲從話語中絲絲溢出。
“‘那位威克漢姆先生,他的談吐和殷勤確實令人如沐春風。
只是…我家族與他家是世交,深知其父為人正直克己,傾盡所有供他受最好的教育,指望他光耀門楣。
可這位先生,似乎更熱衷于在社交場中揮霍時光與…他人的善意,對正途卻避之不及。這份殷勤背後,是否藏著對捷徑的過分熱衷?’”
阿克萊爵士夫人描繪的過程不帶絲毫個人色彩,讓人猜不透她對這故事中的兩位紳士到底看法幾何。
關于這位年輕的軍官和高傲大地主的話題,輕而易舉地牢牢抓住了兩位年輕淑女的注意力。
夫人確認二人都將她的話語听進了心里,她拋出了今天的誘餌︰
“好了,我親愛的姑娘們,假設你們當時也在場,親耳听到了這番對話。”
想到西里斯男爵之前的冰冷預測,她的目光在簡和伊麗莎白之間緩緩移動,仿若實質。
“那麼,你們會更願意相信眼前這位英俊瀟灑、令你心曠神怡的威克漢姆先生?
還是更傾向于采信那位身份高貴、卻態度冷淡甚至透著高傲的紳士,對他品行的…隱晦質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