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對，我的小狐狸。”他承認，指腹輕輕摩挲著她被吻得微腫的唇瓣，
“愛情……是後來才讓我徹底瘋狂的毒藥。但在那時，”
他冰藍色的眼眸閃過一絲冷酷的精光，“野心勃勃的德比伯爵和他那位風情萬種的女兒，觸踫了絕不該踫的底線。”
他微微撐起身體，減輕對她的壓迫，但目光依舊鎖著她︰
“他們想要的，遠不止一場體面的聯姻。德比伯爵試圖通過他女兒，將手伸進德文郡公爵府的核心產業版圖，甚至……左右我在議會中的關鍵立場，為他那些見不得光的投機生意保駕護航。”
海西不置可否地點頭，心底知道這必然不是威廉撕毀聯姻的原因。
“這本是彼此心知肚明的算計。然而德比伯爵這個短視的蠢貨，卻站錯了隊伍，攝政王殿下唯一的合法子嗣，茜茜公主，雖然出自王子妃，但是二人關系極劇惡化...”
海西附和喃喃低語道。“他們做了什麼？”
“德比伯爵長子的女兒，成為了王子妃的貼身女侍...”
眾所周知，威廉.卡文迪許，德文郡公爵憑借攝政王，曾經的王子殿下，站穩了腳跟，穩住了爵位。
如果他和敵對勢力聯姻，那是赤裸裸地背叛，未來50年，都難以......
海西也不由自主瞪大了眼楮，“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如此短視的政治眼光，無法容忍，也無法原諒...”
威廉翻轉身，讓海西伏在他胸膛，抽走她的發夾，青絲散落，修長的手指纏繞起她一縷烏黑的發絲，動作親昵。
他要將自己卑劣和冷酷的手段展現在她面前。這不僅是要她了解自己真實一面，也是為了隱秘地提醒寶貝，不要再想要脫離他的身邊。
“那位小姐，倒是一直扮演無可挑剔的未來公爵夫人，活躍在各色沙龍。然而多虧威克漢姆這顆棋子，讓我知道了她不為人知的一面...”
威廉眼中閃過寒光“這位小姐擁有多位入幕之賓，又看上了甜言蜜語，英俊翩翩的威克漢姆...”
海西心中驀然劃過“天道輪回，因果糾纏”的感慨。若非她當初將威克漢姆這個“工具”送到威廉手中，局面或許真會不同…
“呵呵，寶貝，你真應該看看威克漢姆嚇得面無血色，偷偷來求見我時的表情，不得不說，這無賴在審時度勢方面，遠強于德比家族...”
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那是屬于頂級掠食者的微笑︰
“于是，我給了他一個‘獎賞’，給了那位小姐一份‘成全’。果然自詡風流的‘情聖’做得比劇本更精彩。
一場足夠轟動倫敦社交季的私奔丑聞，不僅徹底葬送了德比家的聯姻美夢，更留下難以洗刷的恥辱。代價慘痛，咎由自取。”
他俯下身，額頭抵著海西的額頭，氣息交融︰
“摧毀這場聯姻，是為了𥕜衛我立足的根基，鞭撻膽敢愚弄我、將我拖入政治深淵的蠢貨。這是冰冷的算計。”
他的拇指帶著不容錯辨的佔有欲撫過她的臉頰，
“至于你，海西…那時的你，是我精心布局的棋盤中，最不可預測也最讓我不願放手的迷人變數。
我尚未解開你的謎題，認清我的內心，這場‘清除’，客觀上也為你我掃清了一個巨大的障礙……”
他冰藍色的眼眸深深望進她的眼底，帶著一絲蠱惑和強硬的溫柔，“雖然我必須承認，我當時的本意，遠不如後來這般…為你神魂顛倒，甘願放棄一切算計。”
海西溫柔地點點頭，低頭靠在他的胸膛，沉默不語。
她垂眸，無聲地咽下嘴邊更為精準的猜測︰
“恐怕托馬斯•霍華德勛爵那份求娶的“計劃”，才是真正撕裂你所有從容算計，讓你絕不容忍“他人橫插一腳”的致命導火索吧？
你怎能容許，在你尚未理清自己那扭曲的佔有欲時，就有人膽敢覬覦你鎖定的獵物？”
壁爐的暖光跳躍著，書房內一片靜謐，只有木柴燃燒的 啪聲和兩人交纏的呼吸。
海西有預感，書房的這份沉默難以持續下去，風雨還沒有結束。
威廉修長的手指緩緩在海西背脊游移，淡淡的欲望卻混合著濃濃的猶豫不決。他的呼吸漸漸變得深沉，肌肉慢慢緊繃起來。
威廉狀似無意般，以玩笑的口吻問道︰
“寶貝，如果托馬斯勛爵，我們那位野心勃勃，位高權重的‘大表哥’向你求婚，你會答應嗎？”
終于來了！
海西早就知道，他一定會在婚前就將這個問題付諸于口，也一定會找一個她孤立無援的時機。
今天剛剛好！
她按住他的胸膛，分開二人的距離，絲緞般的長發，如流水般綿延到他胸口。
“托馬斯‘大表哥’已經問過我兩次了...事實上，在這兩次前，他也曾提議讓我做他的情人...”海西直言不諱地相告，讓威廉瞳孔緊縮，恍如驚雷在腦海中炸裂。
他沒想到那位老謀深算，權勢滔天的托馬斯‘大表哥’真的已經付諸行動。
他的大手緊緊握在海西縴細的腰身上，仿佛想要確定她沒有被人搶走，還在他的掌心。
“在雅典，我告訴他，我厭惡做別人的金絲雀，哪怕是黃金打造的鳥籠。”
海西毫不掩飾地厭惡之情，讓威廉瑟縮了一下。他曾經就卑劣地逼迫欺騙海西成為那樣的存在。
“在船上，我告訴他，我不想做他頂著妻子頭餃的“滿意安全”的保姆。”
威廉呼吸急促起來，原來亨利說的是真的，托馬斯真的在船上就行動了。
“在倫敦，面對布特公爵夫人流言的攻擊，我...我告訴他，我和他並不相愛，他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海西摸了摸威廉的臉頰，迎著他噴火的目光繼續說道︰“之後，我就收到你前往朗伯恩的消息，病倒了...”
少女緊盯他的眼楮，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告訴他︰“威廉.卡文迪許，德文郡公爵閣下，你很幸運，你在他再次行動前，得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