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彼方

第112章 事變中的公主3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間隔跳啊跳 本章︰第112章 事變中的公主3

    大麋鹿在離伊爾瑪不足十碼的地方停了下來,它巨大的紫色眼瞳中亦有星點閃耀。

    “你,你也會說話嗎?”伊爾瑪不知不覺間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

    “伊爾瑪……”巨大麋鹿發出了低沉的聲音。

    “你,你就是那只小麋鹿?”伊爾瑪驚覺。不管它的聲調如何變化,但這聲音卻是同一個,她已然察覺到了這一點。

    就當她以為猜到了答案而沾沾自喜的時候,又一個麋鹿的身影從大麋鹿的身後走了出來,然後一躍跳到了大麋鹿的背上。

    啊,它才是那只我之前看到的小麋鹿,伊爾瑪想著,一邊打量著正用紅色眼眸注視自己的小麋鹿。

    “你為何要把我帶來這里?”伊爾瑪好奇地問道。

    “伊爾瑪……”聲音不知是小麋鹿還是大麋鹿的口中傳出,“是你跟著我一步一步來到了這里。”

    “不,是你……”她想狡辯,可回想後發現確實如對方所言,“我,不是……”

    “伊爾瑪,你不應該跟來。”麋鹿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從不同的地方傳來,似乎在樹林中,麋鹿在各個角落之間來回穿梭。

    “可是你不停地喊著我的名字,我以為……”伊爾瑪驟然想起父親教導她對日神與月神虔誠,欺騙亦是一種罪惡,于是便不再往下述說。

    “你既已闖入此地,便已注定將遭受世人所未有的苦難。”

    “苦難?不要!”一提及苦難,伊爾瑪便想起了在部落戰爭中死去的兄弟,死去的媽媽。她不想再經歷失去至愛的苦難,恐懼攫住了她的五髒六腑,讓她難過地喊了出來。

    “伊爾瑪,勇敢起來。”

    “不,不要!”她歇斯底里地喊叫著,“你不是月神的使者,你不是!”

    無論是大麋鹿還是小麋鹿都不為所動。“找到我,伊爾瑪,來找到我。”

    “你不是就站在我面前嗎?”她不自由地揉了揉眼楮,確認兩只麋鹿都沒有消失。

    就在這時,小麋鹿開始詭異地下沉,它的四條腿慢慢地鑽入大麋鹿的身體,緊接著它的軀干,它頎長的脖子也跟著進入,直到最後,一雙綠色的眼眸也無比契合地融入了大麋鹿的綠色毛皮之中。而當小麋鹿徹底消失,此前巋然不動的大麋鹿也似乎一下子活躍了起來。它扭轉著頭顱在原地兜圈,隨後騰空躍起,踩著半空中無形的“踏板”,一點一點消失在了茂密的樹冠之間。

    “請等一等……”伊爾瑪還未來得及問它許多問題,甚至連最後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它已經消失無蹤。

    我好害怕,我該怎麼回去。伊爾瑪低頭看著自己黑乎乎的腳丫,滿心憂慮。而也就是這個時候,林中光芒大盛,猶如天光乍現。

    她再次抬起頭,原本閃著波光的小水池,已然變成了一潭散發燦燦光芒的金池,而原本平靜的水面,此時開始狂躁地翻滾,如同噴薄而出的伏水。

    當伊爾瑪仍舊沉浸在這艷麗光澤的“金水”之中時,金池開始向四周漫溢,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經溢流至了伊爾瑪的腳下。

    好燙,“金水”一觸摸到她的腳尖,伊爾瑪便立即抬起了腿。很快她的另一只腳也感受到了灼熱的刺痛,她連忙往後退了兩步。可“金水”流動的速度遠比她想象得更快,于是,她一退再退,然後開始轉身奔跑。

    “金水”如凶狠的鬣狗,緊追著她不放,只要她停下腳步,鬣狗便會追上她。可是我的腳好痛,伊爾瑪暗自哭訴,她在奔跑的時候瞥了一眼自己的腳,猛然發現,之前被“金水”觸踫到的腳趾開始腐爛。不,不要,求求你停下來,她無助且絕望地哀求“金水”,不管它是不是真的能听懂。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又跑出多遠。但眼前的景象似乎未曾變化,依然是古樹、菌菇、與滿地枯葉。她卻再也無法向前奔跑,她全身的力氣都已使盡,她的腳也痛得厲害。

    情急之下她突生妙計。水只能在地上流動,她想,而我可以爬到樹上。她抓住了黑暗中的一點光明,將最後僅剩的一點力氣全部用于攀爬之上。當她爬到如舟筏般大小的樹枝上時,她再沒有多余的力氣,只能疲軟地躺了下去。

    麋鹿,快回來幫幫我。迷瞪間,伊爾瑪期盼著那個月神的使者——即便嘴上說它不是,但她心里卻堅信它便是月神的使者——回來幫她。

    然而听到伊爾瑪呼喚的似乎並不是麋鹿,而是仿佛擁有生命的“金水”。泛著金光的流水似乎要將整座樹林淹沒,水面在不停地上升,它沒過了那些裸露的樹根,地面的枯葉隨之浮起,繼而又莫名其妙地往下沉,接著那些高大的菌菇也消失在了水底下,而一叢叢單獨的水流則脫離了水面,順著伊爾瑪休息的古樹的樹干逆流而上。

    伊爾瑪望著一點一點向她接近的“金水”,心中唯有絕望。她沒有力氣再繼續向上爬,也沒有力氣大聲呼喊求助,甚至連思考的力氣都所剩無多。

    霍然間,繁盛茂密的墨綠色樹冠叢中,一道熾烈的白光穿刺而過。伊爾瑪模糊的視線中,一個身影逐漸顯現,那是一個勇士騎著駿馬的影子,高大偉岸。

    身影從天而降,如傳說中的神只。他的馬會飛,伊爾瑪身上的力氣似乎恢復了一些,就像大麋鹿,難道真的是大麋鹿听到了我的呼喊回來救我了?可眼前的身影不是麋鹿,而是一匹馬與一個人。

    隨著身影緩緩下降,身影背後的白光漸漸暗淡,濃墨般的樹冠復又合攏,隨即整片樹林又恢復到了金光四溢的狀態。借著金色的池水散發出的亮光,伊爾瑪終于看清了勇士的臉龐。

    父親!那個濃密的黑色胡須,鷹鉤鼻,細長雙眼的粗獷男人。是啊,還會有誰,除了父親,誰還會在這種危險的時刻來救我呢?

    栗色的駿馬輕盈地落在了粗大的樹枝上,阿卡迪•卡拉法從馬背上翻身而下,來到伊爾瑪的身邊。他默不作聲地半跪下,然後將伊爾瑪橫抱起來。

    吾之父……伊爾瑪眯著眼望向父親,望向父親的眼楮,然而她卻只看到了兩點閃爍的紫色星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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