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壓下心頭翻涌的情緒,冉以沫裝作沒听清的樣子眨了眨眼︰“你剛說什麼?我沒听到。”
聲音里刻意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對上小丫頭促狹的眸子,上官睿無奈地抬手按了按太陽穴。
沒听到就沒听到吧,來日方長。
低聲道︰“……謝謝。”
“謝什麼?”
冉以沫雙手環胸,挑眉看他,眼里閃著狡黠的︰“這個年代,‘謝謝’可不值錢。”
她故意板起小臉,伸出白嫩的手掌晃了晃︰“我要的也不是這個。”
“……”
上官睿看著她這副財迷樣,忽然低笑出聲。
低沉的笑聲在浴室里回蕩,帶著幾分寵溺。
前世今生,這丫頭愛財的性子倒是一點沒變。
“你轉過身去”
他指了指門口,聲音里帶著無奈︰“或者在外面等我,有什麼話等我穿好衣服再說。”
冉以沫癟了下嘴,小聲嘀咕︰又不是沒看過......
在末世的時候,倆人之間雖然沒有釀釀醬醬,在為彼此處理傷口的時候可是有過好幾次坦誠相見的。
徑直走到門邊,面向小院站定。
上官睿看到小丫頭這個樣子,就知道她不會乖乖在外面等他。
從浴涌站起身,帶起一陣水花,他隨手扯過一旁的外套披上,軍綠色的布料還帶著潮濕的水汽,貼在皮膚上涼絲絲的。
冉以沫慢吞吞地走到門邊,卻沒有出去,而是背對著浴室站定,一副\"我就站這兒等\"的架勢。
上官睿看著小丫頭倔強的背影,又好氣又好笑。
他就知道她不會乖乖在外面等。
搖了搖頭,他從浴桶中站起身,帶起一陣水花。
水珠順著肌肉分明的胸膛滑落,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
隨手扯過一旁的毛巾胡亂擦了下身上的水漬,拿起褲子裝上,軍綠色的布料還帶著潮濕的水汽,貼在皮膚上涼絲絲的。
他一邊系扣子一邊走向門口,在距離冉以沫一步之遙處停下。
“怎麼,不讓看生氣了?”
他故意壓低聲音,帶著幾分調侃。
冉以沫猛地轉身,差點撞進他懷里。
她慌忙後退一步,卻被他眼疾手快地攬住腰肢。
“小心”
上官睿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地上有水。”
冉以沫抬頭瞪他,卻在對上那雙含笑的眸子時瞬間泄了氣。
這雙眼楮她太熟悉了——在前世無數個生死關頭,都是這雙眼楮給了她繼續戰斗的勇氣。
“......你真的都想起來了?”
她小聲問,手指無意識地揪住他濕漉漉的衣角。
上官睿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抬手輕輕拂過冉以沫的臉頰,為她去除不知何時沾上的一點藥漬。
指尖的溫度讓冉以沫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屋內蒸騰的水汽在兩人之間氤氳,模糊了彼此的輪廓卻又讓某些情緒愈發清晰。
“冉以沫。”
他再次喚她全名,低沉的嗓音里揉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情愫。
“嗯?”
她下意識應聲,卻在對上他深邃目光時心頭一跳。
“沫沫”
這次他換了更親昵的稱呼,尾音微微上揚,像羽毛輕掃過心尖。
冉以沫強自鎮定,歪著頭露出促狹的笑容,調侃道︰“我知道我的名字好听,你也不用這麼一遍遍地叫。”
“還是說,你的記憶只恢復了了部分,你想要試探我什麼。”
她突然上前半步,仰起的小臉幾乎貼上他的下巴︰“你除了會叫我的名字......”
指尖在他胸口畫著圈︰“你就沒什麼想問我的?不問問我是什麼時候來到這個時空的?對于末世的事情記得多少?”
上官睿沒有立即回答,只是靜靜凝視著她靈動的眼眸。
恍惚間,前世那個在硝煙中回眸一笑的身影與眼前少女完美重疊。
忽然想起地府中那位白須老者的話——“欲見冉以沫,緣至自逢,強求不得。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數,望君順應天命,靜心以待。”
原來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安排。
幾年的等待,都是為了這一刻,身上的蠱毒把他送到了她的面前。
“喂!”
冉以沫見他走神,不滿地眯起眼楮,忽然又像想起什麼似的,猛地湊近一步,踮起腳尖直視他的眼楮︰“上官睿,你該不會......”
她故意拖長音調,指尖不輕不重地點在他心口“......是想起什麼不該想的了吧?”
上官睿眸光驟然深沉,喉結不自覺地滾動︰“比如?”
“比如——”
她突然踮腳湊到他耳邊,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敏感的皮膚上,\"你前世是不是欠我很多錢?\"
“……”
上官睿差點被她氣笑,這丫頭永遠能用最正經的表情說最離譜的話。
他垂眸看著近在咫尺的狡黠小臉,喉結微動,嗓音低啞︰“沫沫,你確定要跟我裝傻?”
冉以沫眨巴著大眼楮,滿臉無辜地想要後退半步,卻發現身體被人緊固在原地動彈不得。
“我裝什麼了?”
手指悄悄背到身後,指尖還殘留著他胸膛的溫度。
冉以沫看著眼前的男人,心下了然。
他果然……全都想起來了。
可看他的樣子,是還沒有準備好與她相認?
這個男人重活一世還是一樣的悶騷。
“上官,現在裝傻的人不是你麼”
上官睿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松開鉗制她的手,低低笑出聲︰“行,你高興就好。”
他狀似無意地整理著袖口,慢條斯理道︰“我記得某個姑娘曾大言不慚,面不紅氣不喘對著我說,上官我饞你的身子很久了……,很想與你做釀釀醬醬的事情……”
“誰、誰說的!”
冉以沫耳尖瞬間通紅,手忙腳亂地收拾散落的銀針,針盒被她踫得叮當作響。
上官睿故作遺憾地嘆了口氣︰“當時的我一葉障目了,都不想想末世了,還非要當那可笑的柳下惠,最後讓她死不瞑目,我也後悔了好久,還好……”
“唉,還想著什麼時候把自己獻身了……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上官睿轉身走向窗邊,軍裝外套隨意地搭在肩上,背影挺拔如松。
他轉身走向窗邊,軍裝外套隨意地搭在肩上,背影挺拔如松。
太陽光透過玻璃照射進來為他鍍上一層金邊,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完美輪廓。
冉以沫覺得重活一世後,自己越來越像這個年代的人,對于這種話題動不動就臉紅心跳。
她清了清嗓子,強行轉移話題︰\"你就不好奇給你下蠱毒的人這會怎麼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