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座哄笑中，小姑娘眨著大眼楮，一臉天真無邪。
冉逸塵慢條斯理地補充“大哥，小妹說的對，我們可不想被人說，仗著師長老爸的身份罷佔演出時間……。”
對于三兄妹這番一唱一和，台下官兵們會意地發出善意的笑聲，而文工團的演員們則個個面色尷尬。
林瑩捅捅甦艷“瞧見沒，師長家的崽說話都帶戰術穿插！”
陸明遠忍俊不禁地搖搖頭，心想歐陽睿淵這三個孩子，一個比一個機靈，簡直是人精中的人精。
他擺擺手笑道“你們說得對，那今天就到這里”
誰知台下的官兵們卻不依不饒，此起彼伏的起哄聲在禮堂里炸開了鍋，不願意演出就這樣結束了。
“政委，你不能這樣啊，我們都還沒有看夠呢”
“就是啊政委，政委您剛才還問我們想不想看，現在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啊，不能這麼吊我們的胃口。”
陸明遠正要再次抬手示意大家安靜，文工團的王團長已經三步並作兩步沖到兄妹三人面前。
這麼大冷的天，可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淌，里面的軍裝早已濕透，陣陣冷意襲來。
王團長擦了擦額頭的汗，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急切“三位小同志，我們接下來就剩一個大合唱了，用不了多少時間。你們看大家興致這麼高，要不你們再表演一個節目。”
王團長此刻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心里七上八下。
他眼巴巴地望著三個孩子，只要這三位小祖宗肯再演一個節目，他好歹能將功折過。
至于那個不知死活的報幕員……王團長在心里咬牙切齒，等演出結束非得把幕後黑手揪出來不可。
算計誰不好，偏要算計師長夫人，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他偷偷瞄了眼已坐回前排的歐陽睿淵，師長那冷峻的側臉讓他心里直打鼓。
要是今天這事處理不好，他這個團長的位置怕是坐不到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了。
兄妹三人沒有立即應允，而是默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齊刷刷地看向陸明遠和歐陽睿淵。
得到兩位肯定的眼神後，歐陽煜爽朗一笑“既然王團長都這麼說了，那我們就再獻丑一次。”
在外人面前，兄妹兩人總是格外維護歐陽煜這個兄長的體面。
畢竟，他們不能讓外人覺得媽媽教出來的孩子不懂規矩。
“再來一遍《萬疆》！”
台下官兵們齊聲喊道。
這次冉南雪留在觀眾席，將舞台徹底交給三個孩子。
歐陽煜變成了主唱，台下歐陽國突然抓住老伴周秀芬的手腕“瞧見沒，逸塵吹口琴那架勢，跟你當年在文宣隊一模一樣！”
周秀芬拍開他的手，眼角笑紋卻盛滿驕傲。
歐陽雲嵐在一旁打趣道“爸，媽，這只能說明阿雪與我弟的基因強大，才能生出沫沫他們這麼優秀的孩子。”
林瑩撞了下甦艷胳膊“我家那混小子什麼時候才能這麼多才多藝啊……”
話未說完便卡在喉間，重重嘆了一口氣。
“哎，孩子都是別人家的好。”
甦艷輕輕拍了下她的手背。
舞台上冉逸塵正單手持口琴吹出清冽旋律，另一只手在軍鼓上敲出雷霆般的切分音。
冉以沫的竹笛聲時而清亮高亢，時而婉轉低回，在哥哥吹奏口琴的間隙，她還能騰出手來敲擊身邊的打擊樂。
幾個孩子配合得天衣無縫。
這種行雲流水般的多樂器配合，直接讓在場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這種甦聯紅軍文工團才見過的技法，竟出現在十二歲少年身上！
文工團的專業樂手們忍不住交頭接耳，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副歌驟起的瞬間，歐陽煜驟然拔高的聲線撞上冉以沫的笛聲。
少女突然騰出右手甩向空中，系腕的銅鈴串劃出金光燦燦的弧線。
幾乎同時，冉逸塵軍鼓滾奏如暴風驟雨——三束追光里翻飛的樂器竟奏出交響樂隊的磅礡氣勢。
最後一個音符消逝時，禮堂靜得能听見汗珠滴落聲。
直到某個老兵嘶吼著拍響巴掌，山呼海嘯般的掌聲才驚醒呆滯的文工團長。
躲在幕後的報幕後員攥著被汗水浸透的節目單，終于明白自己招惹了怎樣的存在。
官兵們意猶未盡，又起哄要求再來一首。
兄妹三人相視一笑，歐陽煜清了清嗓子“那我們就獻上一首《少年中國說》。”
隨著冉逸塵激昂的二胡前奏響起，歐陽煜清亮的嗓音在禮堂內回蕩
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
少年強則國強，少年自由則國自由……
唱到高潮處，冉以沫的笛聲驟然拔高，與二胡的旋律交織在一起
紅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瀉汪洋
潛龍騰淵，鱗爪飛揚，乳虎嘯谷，百獸震惶……
三個孩子越唱越投入，歐陽煜的聲音愈發鏗鏘有力
少年自有少年狂，身似山河挺脊梁
敢將日月再丈量，今朝唯我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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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充滿朝氣的歌聲仿佛有魔力一般，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不少年輕戰士不自覺地跟著節奏打起拍子，就連幾位年長的軍官也忍不住跟著輕聲哼唱。
整個禮堂都沉浸在這激昂的旋律中，氣氛被推向了最高潮。
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全場爆發出經久不息的掌聲。
文工團的演員們站在舞台兩側，臉上的表情既驚嘆又復雜。
而角落里，林美娟早已不見蹤影……。
陸明遠走上台，拍了拍歐陽煜的肩膀，對著話筒說道“同志們，這就是我們新時代的少年，這就是我們軍隊的未來，好一句世人笑我，我自強，不負年少……。”
演出在熱烈的氣氛中落下帷幕。
離場時，不少戰士圍著兄妹三人請教樂器技巧，就連文工團的幾位老藝術家也忍不住上前夸贊。
歐陽睿淵站在不遠處，冷峻的臉上難得露出欣慰的笑容。
陸明遠激動地拍了拍歐陽睿淵的背“老歐啊，嫂夫人和孩子們，可真是給我們部隊長臉了！”
他轉頭對文工團王團長嚴肅地說“今晚的事情，不是檢討就完事的，你要找出幕後指使者，文工團也是軍隊的一部份，軍人做事就該光明磊落”
王團長連連點頭，後背的軍裝早已被汗水浸透。
而那個提議讓冉南雪表演的報幕員，早已躲到了人群最後面，再也不敢抬頭。
歐陽國和周秀芸望著被官兵們團團圍住的三小只，相視一笑，眼中滿是欣慰。
歐陽雲嵐帶著老兩口隨著散場的人流緩步走出會堂，朝著家的方向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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