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已深，排練室的燈光在每個人臉上投下溫柔的光暈。歐陽素彎腰收拾樂譜時，一縷發絲垂落在頰邊，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我伸手替她撥開，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發燙的耳垂，她立刻像受驚的小鹿般縮了縮脖子。
"收拾好了嗎？"她小聲問道，聲音里還帶著方才唱歌時未散的柔軟。帆布包上的指南針掛件隨著她收拾的動作輕輕搖擺，紅色指針固執地指向我所在的方向。
陳大雷正往背包里塞那包毒舌潤喉糖，包裝紙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哎，歐陽老師，"他突然抬頭，舉著手機晃了晃，"剛才那段視頻要不要發群里？"屏幕上是歐陽素唱歌時微微仰頭的側臉，夕陽為她鍍上一層金邊，美得驚心動魄。
"刪掉！"歐陽素撲過去搶手機，杏核吊墜從衣領里跳出來，在燈光下劃出一道銀色的弧線。陳大雷靈活地閃到林小滿身後，視頻里恰好傳出她唱到副歌時轉頭看我的那一瞬，眼神亮得像是盛滿了星光。
周穎正在小心翼翼地摘下星月耳墜，陶瓷相踫發出清脆的聲響。"這個真的太好看了，"她對著燈光轉動耳墜，里面的五線譜在牆上投下流動的影子，"到時候音樂節我一定要戴著它上台。"
齊甄默默將"最佳貝斯手"的杯墊收進琴盒夾層，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什麼珍寶。我注意到他的耳根還有些發紅，在排練室暖黃的燈光下格外明顯。
窗外傳來幾聲蟬鳴，夏夜的風帶著微醺的熱度。歐陽素收拾好帆布包，站在門口等我的時候，手指無意識地繞著銀鏈打轉。她的影子被燈光拉得很長，一直延伸到我的腳邊。
"走吧。"我拿起電腦，陶瓷撥片在袖口若隱若現。她點點頭，發梢還殘留著淡淡的梔子花香，混著夏夜微暖的風，縈繞在我鼻尖。
林小滿突然吹了聲口哨"別忘了你們的"定情信物"。"他指了指我袖口的撥片，又指了指歐陽素鎖骨處的杏核吊墜，笑得促狹。
歐陽素立刻轉身往外走，卻在門口絆了一下。我伸手扶住她的瞬間，她腕間的茉莉香珠滑到我手心，帶著她的體溫和脈搏的跳動。香珠上的紅繩鈴鐺發出極輕的聲響，像是夏夜里最溫柔的呢喃。
路燈次第亮起，為我們的影子鍍上一層柔和的輪廓。歐陽素走在前面，帆布包上的指南針掛件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晃動。我忽然想起去年音樂節散場時，她也是這樣走在我前面，發間沾著的熒光粉在路燈下一閃一閃，像是墜落的星辰。
夜風拂過，帶來遠處梔子花的香氣。歐陽素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我時，杏核吊墜在路燈下閃著溫暖的光。"下個月25號，"她輕聲說，"我會在台下最前排的位置。"
她的眼楮在夜色中亮得出奇，像是把整個銀河都裝了進去。我低頭看著袖口"y north star"的字樣，忽然覺得，無論舞台的燈光多麼耀眼，我的目光永遠會第一時間找到她——就像指南針永遠指向北方，就像星辰永遠守護著夜空。
“放心好了，我們一定會做好充足的準備。”我非常自信的說道。
“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呢？再怎麼笨的人肯定也能練會。”周穎突然說道。
隨後我慢慢的目送他們各自離去，最後只有我和歐陽素了，因為我其實想給她準備一個驚喜，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才能擁有的驚喜。
路燈的光暈在夜色中暈染開來，將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歐陽素站在台階上，手指無意識地撥弄著帆布包上的指南針掛件，紅色指針在燈光下微微發亮。
"他們都走了。"她輕聲說道，聲音里帶著夏夜特有的溫軟。我注意到她的吊墜上不知何時沾了一小片柳絮，在夜風中輕輕顫動。
我伸手替她拂去，指尖踫到吊墜時，金屬還帶著她的體溫。"其實"我從背包夾層取出一個扁平的木盒，檀木的紋理在路燈下泛著溫潤的光澤，"還有一份禮物。"
歐陽素的眼楮瞬間睜大，路燈的光落進她瞳孔里，像是打翻了一顆星星。她接過盒子時，腕間的茉莉香珠踫撞發出細碎的聲響，混著遠處傳來的蟬鳴，譜成夏夜獨有的旋律。
木盒打開的瞬間，一陣淡雅的檀香飄散開來。盒中靜靜躺著一枚黑膠唱片，封套上手繪著星空圖案——正是去年爬山時我們並肩看過的銀河。唱片標簽上用金色墨水寫著《致我的北極星》，字跡還帶著未干的墨香。
"這是"她的指尖懸在唱片上方，像是怕驚擾一個易碎的夢。
"給你寫的那些詩，"我輕聲解釋，"我請人譜了曲。"夜風突然轉向，帶來她發間梔子花的香氣，"本來打算音樂節結束後給你的。"
歐陽素的手指輕輕撫過封套上的星圖，在某處停頓——那里用極小的字標注著一顆不起眼的星辰，旁邊寫著我們的名字縮寫。她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細密的陰影，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現在要听嗎？"我指了指不遠處的24小時咖啡館，"那里有唱片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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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搖頭，突然將木盒緊緊抱在胸前，杏核吊墜貼在黑膠封套上，像是一個無言的承諾。夜風吹亂她的發絲，有幾縷粘在了微濕的眼角。
"留著，"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被蟬鳴蓋過，"等音樂節那天等我在台下最前排的位置"路燈的光暈在她眼中流轉，像是含著整個銀河的水光，"你再唱給我听。"
遠處傳來末班電車的報站聲，驚飛了路邊的麻雀。歐陽素突然踮起腳尖，在我耳邊輕聲哼起一段旋律——正是那首詩中我最喜歡的一句譜成的副歌。她的呼吸帶著檸檬糖的甜香，拂過耳畔時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哼完最後一個音符，她迅速退開兩步，帆布包上的指南針掛件瘋狂旋轉。夜風掀起她的衣角，露出腰間別著的那支熒光筆——正是去年音樂節時，她在票根上畫星星的那支。
"走吧！"她轉身跑向停車的位置，銀鏈在夜色中劃出一道閃亮的軌跡。跑出幾步又突然回頭，舉起木盒晃了晃"這個，我會好好珍藏的。"
路燈下，我看見她眼角有未干的淚光閃爍，像是墜落的星屑。她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她看了我一眼，唇形無聲地說出三個字。然後身影便融入了流動的光影中，只有吊墜的反光在遠處一閃一閃，如同永不熄滅的星光。
我站在原地，袖口的陶瓷撥片不知何時翻了過來，"y north star"的字樣在月光下清晰可見。遠處便利店的燈牌突然全亮，"星辰"二字完整地映在路面積水中，隨著夜風微微晃動，像是另一個倒轉的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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