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走到單元門口，門突然就開了，歐陽素站在那里，穿著一件白色的風衣，頭發濕漉漉的，像是剛從雨里鑽出來。她眼神里帶著一絲急切，還沒等我開口，就直接把我拽進了樓道里。
雨水順著我的衣領滑進脊背，冰涼的觸感讓我打了個寒顫。樓道里的聲控燈忽明忽暗，像極了我此刻搖擺不定的心情。
“你怎麼回來了？”我開口道。
"怎麼淋成這樣？"我開口的瞬間，歐陽素皺起眉頭，也同時說道。她今天穿了件香檳色的真絲睡袍，發梢還帶著沙龍護理後的光澤，與我濕透的襯衫形成刺眼的對比。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滴水的褲腳，"車停得有點遠。"
"車？"她挑眉，"你不是說騎摩托來的嗎？"她伸手要接我的外套，卻在聞到煙味時縮回了手，"又跟陳大雷混在一起？"
我沒回答，徑直走向浴室。鏡子里的人面色蒼白，眼下掛著兩輪青黑。熱水沖下來時，我听見歐陽素在外面打電話，那種刻意壓低卻依然清晰的語調︰"對，合同明天簽...三十萬一分不能少..."
浴室門突然被拉開，熱氣涌出去，冷空氣灌進來。歐陽素倚在門框上，手機屏幕的光映在她臉上，把她的五官切割成銳利的幾何圖形。
"你有沒想過我們兩個投的錢能佔多少股份？。"她用指甲敲擊著手機殼，"三十萬夠你們撐半年，我們要51的股份，不過分吧？"
水珠從我發梢滴落，在瓷磚上砸出一個個小坑。我想起周穎保溫杯里那片檸檬，想起她說的"蜂蜜水記得喝完"，胃里突然泛起一陣酸澀。
"明天再說。"我關上水龍頭，水聲戛然而止。
歐陽素突然笑了，那種我熟悉的、帶著調侃的笑。"周穎送你回來的？"她用手指卷著睡袍腰帶，"她爸那個老酒鬼知道女兒大半夜給人當司機嗎？"
“老周頭肯定知道，還打電話罵了我一頓呢！不過你怎麼提前回來了？”我苦笑一聲，無奈地說道。
“怎麼？難道我提前回來還打擾到你去風流快活了不成？”她的話語中明顯帶著一股濃濃的酸味，讓人不禁感到有些尷尬。
“哈哈，沒想到你的醋意這麼大啊……”我試圖用笑聲來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然而話還沒說完，只見她突然抓起一個抱枕，毫不留情地朝我砸了過來。
“哎呀！”我猝不及防，被抱枕砸中了胸口，不禁叫出聲來。
“哼！誰讓你亂說話的！”她雙手叉腰，氣鼓鼓地看著我，“你可是我的人，我當然要防著某些不懷好意的人把你給拐跑了！”
緊接著卻又話鋒一轉。
“我媽明天中午要見你。”她的聲音很輕，但語氣里透著一股不容置辯的嚴肅。我愣了一下，心髒猛地一沉，胃里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揪了一下。想起之前她母親那副冷冰冰的樣子，還有那些毫不掩飾的反對眼神，我就覺得頭皮發麻。
“素素，你媽……她之前不是……”我剛想說點什麼，歐陽素就打斷了我，她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我媽這次態度不一樣，她說要重新評估一下。所以你明天一定要去，而且要表現好一點。”
我看著她，燈光把她臉上的表情照得清清楚楚，有期待，也有緊張。我突然覺得心里一陣暖流，但更多的還是那種說不出來的壓力。我點點頭，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平靜一點︰“好，我明天一定去。”
她松了口氣，眼神里閃過一絲欣慰，但很快又變得嚴肅起來︰“我媽很注重細節，你衣服要穿得干淨整齊，說話要得體，千萬別像上次那樣毛毛躁躁的。”我忍不住笑了，想起上次去見她母親時，我緊張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還把咖啡灑了一身。
“我知道了，我這次一定好好表現。”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自信一點，但心里還是七上八下的。歐陽素看著我，眼神里帶著一絲鼓勵︰“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她轉身要走，我突然想起什麼，叫住了她︰“素素，等等。”她回頭看著我，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從口袋里掏出了那根斷成兩截的荷花煙，遞給她︰“這是陳大雷留下的，我怕你介意，就一直沒扔。”
她接過煙，看了一眼，然後輕輕笑了笑︰“傻瓜，我知道不是你抽的。不過以後還是別讓他在車里抽煙了，我媽也討厭煙味。”她把煙放進口袋，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我一眼︰“早點休息，明天還要見我媽呢。”
我站在原地，看著她轉身進了自己的臥室，心里五味雜陳。明天，明天就要去見她母親了，希望這次能有個好結果吧。
不知是不是心里對見她母親還有抵觸，心里就無法保持平靜，始終靜不下來，盡管已經按照醫囑吃了藥，但卻沒有起到一點作用，之前吃藥都是很有效果的，可這次竟然完全失靈了，想來想去，也許是因為上次見她對我的打擊確實太大了吧。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听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歐陽素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她的聲音輕柔地傳來︰“怎麼還沒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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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過頭，看著她，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平靜一些，回答道︰“還不是因為明天要見你母親，心里總覺得有點緊張，壓力也有點大。”
她微微一笑，“曾經天不怕地不怕的林先生，怎麼現在變得這麼謹慎了。”
“人總是會變的，你當初不也是個天真的小女孩？”回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她那青澀的模樣依然歷歷在目。那時的她，還是一個剛剛進入社會實習的大學生，臉上洋溢著青春的朝氣和對未來的憧憬。
然而，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如今的她已經褪去了那份青澀，成為了一名令人矚目的女老板。她的事業蒸蒸日上，自信而獨立，與當年的她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面對我的感慨，她並沒有直接回應，而是默默地走到我的床邊，緩緩地俯下身來，貼近我的臉龐。我能感覺到她的呼吸輕輕拂過我的面頰，接著，她的嘴唇輕輕地落在了我的嘴上。
這突如其來的一吻讓我有些措手不及，但同時也讓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隨後，她像一只溫順的小貓一樣，輕輕地躺在我的身旁，緊緊地抱住了我的一條胳膊。
“這樣會不會讓你更安心一些？”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仿佛又回到了我們初識時的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
我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呃……有點效果，不過……更容易讓我火大……”這是我第一次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以前我從未如此直白地表達過自己的感受。
她輕輕的在我腰上，掐了一下，“哼，快點睡吧，明天的事，我會幫你的。”
“嗯。”
緊接著相對無言，房間里唯一能听到的就是我們有點急促的呼吸聲放心，哥們兒，坐懷不亂，啥都沒干！包正人君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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