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便地跟隨著她，來到了一家西餐廳。
“這家店我之前和朋友來過幾次，味道相當不錯呢，而且這里的環境也很好哦。”她微笑著介紹道。
“這還是我第一次吃西餐，不太了解，就先淺嘗一下。”我回答道。
話雖如此，我的內心其實對這次西餐體驗充滿了期待。
緊接著，我們一同邁步走進了餐廳。一推開門，一股濃郁的西式氛圍撲面而來。餐廳內部的裝飾精致而典雅，牆壁上掛著幾幅藝術畫作，柔和的燈光灑在餐桌上，營造出一種溫馨而浪漫的氛圍。
整個環境顯得十分舒適宜人，讓人心情愉悅。
很快我們就找了一個座位坐下，點了一瓶紅酒，兩塊五分熟的牛排。
紅酒上來了的很快，我們就先倒了一杯，非常有儀式感的踫了一下杯。
緊接著就聊到了她最近的生活和工作。
趙露的指尖在玻璃杯沿劃著圈，仿佛有很重的心事。她忽然抬頭望向我，睫毛在吊燈下投出顫動的陰影︰"其實我前幾天天去相親了。"
“你家里也很著急啊，和我家里一樣，不過我記得你應該比我小兩歲吧。”
“在我們這邊就這樣，家里看到合適的就會介紹，在他們看來，孩子結了婚，他們的任務就完成了。”
“那個人怎麼樣？干什麼的？”
餐廳嘈雜的人聲突然變得很遠。我捏著那支粉色玫瑰的睫桿，刺扎進拇指也渾然不覺。牛排也在這個時候端了上來，玫瑰的香氣混著牛排的血腥味涌上來，讓人想起所有終將枯萎的美好。
"對方是外科醫生，笑起來有單邊酒窩。"她用餐刀切開五分熟的牛排，粉紅色汁液滲進餐盤凹槽，"我媽說這種男人最適合過日子。"
窗外有救護車鳴笛呼嘯而過，藍光在她臉上閃爍又消失。我突然發現她今天涂了珊瑚色唇膏，我記得當初第一次和她見面，她也是用的這一款。
"挺好的。"我的叉子在黑椒醬里劃出毫無意義的軌跡，"什麼時候結婚？"
玻璃杯突然傾倒，水流過她手腕上那道淡白色疤痕——那是之前住院的時候，我打碎了杯子，她收拾的時候不小心劃傷的。她慌亂地擦拭水漬，珍珠耳墜在頸側晃出細碎的光︰"我沒想好，所以我沒同意…"
“你眼光還挺高，這條件，我都羨慕，我要是女生我肯定會同意。”
服務員送來附贈的提拉米甦，她挖掉最上面的可可粉才想起這是我喜歡的吃法。甜膩的馬斯卡彭奶酪在舌尖化開，就像之前我住院時我們分食的外賣蛋糕。
"所以你為什麼拒絕？"我說。玫瑰睫桿終于折斷，汁液染紅了餐巾紙，顯得格外的刺眼。
“你眼光還挺高，這條件，我都羨慕，我要是女生我肯定會同意。”
“林宇，你他媽的…故意氣我是不是？”
“我可沒有，實話實說而已。”
“你快吃吧，我等你一會兒。”
“還剩這麼多呢，怎麼不吃了？”
“被你氣飽了。”說完她就起身走了。
我本來想也跟著她出去的，但是看著還剩下這麼多沒吃完的牛排，還是決定先吃完，畢竟這東西不便宜，我還把她剩下的也吃了，我不知道別的顧客看到我這個樣子會不會覺得丟人，但是浪費食物是最可恥的。
全部吃完後，我叫來了服務員結賬，卻被告知已經結過賬了，我也沒想太多，肯定是趙露做的，隨後趕緊起身追了出去。
沒想到她並沒有走遠，而是坐在了門口的台階上，呆呆地望著路上的車輛。
我推開門時，夜風裹挾著汽車尾氣撲面而來。趙露的背影在霓虹燈下縮成小小的一團，肩膀隨著呼吸輕輕起伏，像是被遺棄在繁華街頭的布偶。
"喂，生氣啦？"我挨著她坐下，台階冰涼的溫度透過牛仔褲滲進來。
她沒說話，只是把臉深深地埋進臂彎里。遠處一輛公交車駛過，車燈掃過她的發梢，我這才發現她今天扎的是我最喜歡的那條藍色發帶——去年生日時我隨手送的禮物。
"牛排錢我轉你了。"我掏出手機，屏幕的光在夜色里格外刺眼，"不能總讓你請客。"
她突然抬起頭，眼角泛著紅︰"林宇，你他媽是不是覺得我特可笑？"
我愣住。她很少罵人，更少用這種眼神看我——像是被逼到絕路的小獸，既憤怒又絕望。
"我拒絕了那個醫生，"她扯下發帶，長發散下來的瞬間有洗發水的香氣，"因為他問我為什麼總是看手機......"
她的聲音哽住了，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殼——那是過年時她去我那里買的文創產品，邊緣已經磨得發白。我突然想起上個月連續三天加班到凌晨，每次打開微信都能看到她的未讀消息。
“其實家里人給我介紹那個醫生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是醫院副院長的孩子，對我父親的工作有幫助。”
我突然有一些懵。
“你父親也是醫生？這個沒听你提起過。”
“是，而且你還見過他。”
“你確定？我自己都不知道。”
“醫院的趙醫生，就是我父親，你住院經常去看的那個。”
這是我沒想到的，我說每次我和趙露聊天之後他總過來看我，可能是怕家里的白菜被我這個豬拱了吧。
街對面便利店的門開了又關，有個醉漢跌跌撞撞地撞進垃圾桶。趙露的眼淚終于掉下來，砸在台階上綻開小小的水花︰"你說我們會是永遠的朋友......可我現在連給你發消息都要看日歷！"
"對不起。"我伸手想擦她的眼淚，卻在半空停住。指尖懸在離她臉頰三公分的地方，像我們之間所有未盡的誓言。
她猛地站起來，發帶飄落在我的膝蓋上。"不用道歉，"她背對著我整理頭發，聲音輕得像是自言自語，"反正......朋友之間本來就不該計較這些。"
出租車停靠的提示音突然響起。她拉開車門的瞬間，車窗映出她精致的臉龐，我看到她的眼楮明顯是有些濕潤的。
尾燈消失在轉角時，我才發現手里還攥著那根發帶。便利店的白熾燈下，藍色緞帶邊緣露出細細的線頭，像某種精心維持卻終究要瓦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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