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夜風呼嘯而過，像是在嘲笑我的遲鈍和無措。趙露的背影早已融入夜色，只剩下那根藍色發帶在我手中，仿佛還殘留著她的溫度。
我握緊發帶，指尖摩挲著上面的線頭，那些細小的裂痕像是我心中被撕開的口子。她的話在我耳邊回蕩︰“反正……朋友之間本來就不該計較這些。”可我清楚，有些東西一旦被提及，就再也無法輕易抹去。
我轉身走進餐廳，空蕩蕩的座位上還殘留著她的余溫。服務員已經收拾了桌面，只剩下那束粉色玫瑰孤零零地躺在角落。我走過去，撿起玫瑰，花瓣上還帶著未干的水漬，像是她的眼淚。
我走出餐廳，夜色如墨，路燈下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我抬頭望向天空，星星稀疏，沒有月亮。趙露的笑聲、她的眼淚、她的憤怒，還有她那句“你他媽是不是覺得我特可笑”，像電影一樣在我腦海中反復播放。
我掏出手機，屏幕上還停留在轉賬頁面。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轉賬金額刪了。我知道，這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了。
我撥通了趙露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忙音，一遍又一遍。我掛斷電話，又發了一條消息︰“趙露，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我們能不能再談談？”
消息發出後，我盯著手機屏幕，等待著回復。可是，屏幕依舊一片漆黑。我嘆了口氣，把手機揣回口袋，抬頭看向夜空，仿佛在尋找答案。
就在這時，一輛車從我身邊駛過，車燈劃破夜色，照亮了前方的道路。我突然想起趙露曾經說過的話︰“要是有一天，我們都能像現在這樣，無憂無慮地生活，那該多好啊。”可現在，無憂無慮的生活似乎離我們越來越遠。
我就這樣呆呆地站在那里，由于剛才發生的事，我們一起逛公園的事，也是不歡而散，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空看出了我的心情，想要更加應景一些，竟然不知不覺堆積起了雲彩，不久就陰沉沉的。
“嘀嗒”雨水開始落下時，我正站在餐廳門口，手里攥著那根藍色發帶。發帶邊緣的線頭刺著我的掌心，像是一種微妙的懲罰。霓虹燈在雨水中暈染開來，整條街道變成了一幅被水洗過的油畫。
我望著出租車消失的方向，雨水順著我的臉頰流下，分不清是雨還是別的什麼。那輛載著趙露的出租車早已不見蹤影，只有尾燈的紅光還殘留在我的視網膜上，像是一個無法愈合的傷口。
"先生，需要傘嗎？"餐廳的服務員站在門口，遞來一把黑色長柄傘。
我搖搖頭，把發帶塞進口袋，沖進了雨中。雨水很快浸透了我的襯衫，黏在身上，冰涼刺骨。我跑過兩個街區，直到肺里像被火燒一樣疼痛才停下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跑，也不知道要跑去哪里。只是身體先于大腦做出了反應，仿佛只要跑得夠快，就能追上那些已經流逝的時光。
在一家便利店的屋檐下，我喘著氣，掏出手機。屏幕上有一條未讀消息，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但點開後發現只是運營商的流量提醒。我給趙露發的消息依然顯示未讀，打過去的電話也直接轉入了語音信箱。
便利店的自動門開了又關，冷氣夾雜著關東煮的香味飄出來。我走進去，買了一包煙——雖然我從來不抽煙，這是第一次抽。收銀員是個戴眼鏡的姑娘，她找零時多看了我兩眼，可能是我渾身濕透的樣子太過狼狽。
我站在屋檐下點燃一支煙，煙草的味道讓我咳嗽起來，煙真的不好抽，雨水打在香煙上，發出細微的嘶嘶聲。我想起趙露最討厭煙味，以前我住院時，她陪我出去走走的時候，看到外邊有人在抽煙，總是會向我抱怨很多。
我狠狠地掐滅了那支煙，煙頭在雨水里滋滋作響，像是我心中熄滅的希望。趙露不喜歡煙味，而我卻在她離開後，做出了這樣一件她討厭的事情。我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可笑，也很可悲。
我靠在便利店的牆壁上，雨水順著頭發滴落在地上，匯成一片小小的水窪。我的襯衫緊緊貼在身上，冰涼的感覺從皮膚一直滲透到心底。我閉上眼楮，試圖讓自己的呼吸變得平穩一些，但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趙露的影子。
我睜開眼楮，雨水模糊了我的視線。便利店的燈光在雨幕中顯得格外昏黃，而外面的世界則被黑暗和雨水籠罩。我突然覺得，這個世界變得陌生而冷漠，而我，卻像是一個迷失了方向的旅人，找不到歸途。
我掏出手機，屏幕上依舊沒有任何趙露的消息。我深吸一口氣，再次撥通了她的電話。這一次，電話那頭傳來了她冰冷的語音信箱提示音︰“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听電話，請稍後再撥……”我的手指緊緊握著手機，仿佛這樣就能抓住一些什麼。
我轉身走進便利店，買了兩瓶礦泉水，然後又回到了屋檐下。我擰開一瓶礦泉水，仰頭喝了一大口，試圖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但雨水和礦泉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卻讓我更加難受。
我坐在便利店門口的台階上，雨水打濕了我的褲子，但我卻毫無感覺。我看著那根藍色發帶，它被雨水浸濕，顏色變得有些暗淡。我輕輕撫摸著它，仿佛能感受到趙露的溫度。
“先生，你要不要進來等雨停？”便利店的收銀員走到門口，關切地問道。
我抬起頭，看著她那雙充滿善意的眼楮，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也許並沒有那麼冷漠。我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我等會兒就走。”
店員點了點頭，轉身回到店里。只是她的眼神變得奇怪了起來，可能現在的我確實像一個怪人吧。
我低下頭，繼續看著那根發帶。雨水順著我的臉頰流下，分不清是雨還是眼淚。
我不明白，明明我們只是朋友，我會突然有這種感覺，可能是這幾天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她出現了吧，人都是感性的。
我不明白為什麼每次和她在一起，最後都是悲劇收尾，會不會我們最後的結局也會是一個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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