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沖向衛生間。門虛掩著，透過縫隙能看到周穎跌坐在地上，右手撐著地面，左手扶著額頭，指縫間滲出幾縷鮮紅的血跡。她的裙擺被水浸濕，緊貼在腿上，像一朵凋零的花。
我毫不猶豫的沖向衛生間，手指觸到門把手的瞬間又觸電般縮回︰"周穎？你還好嗎？"
回應我的是瓷器碎片在地磚上滑動的聲音。門沒鎖，推開的瞬間，潮濕的水汽裹著酒味撲面而來。周穎跌坐在浴缸邊緣，右手撐著防滑墊，左手懸在半空，指尖掛著半片染血的陶瓷杯碎片。她的絲襪被花灑噴出的熱水浸透，裙擺黏在小腿上，像朵被暴雨打濕的夜來香。
"周穎！"我推開門，蹲下身查看她的傷勢。她的額頭撞到了洗手台的邊角，傷口不深，但血流得嚇人。我扯下毛巾，輕輕按在她的傷口上。
"別踫我！"她突然推開我的手，聲音里帶著哭腔，"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愣住了。她的眼神里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痛苦，像是被困在籠子里的野獸，絕望而憤怒。她的手指緊緊攥著裙角，指節發白，"你知道嗎？每次看到你和素素在一起，我都覺得自己像個笑話。我明明...明明..."
她的聲音哽咽了，眼淚混著血跡滑落。我這才注意到她的左手腕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像是很久以前的舊傷。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道疤，也許我真的從始至終都沒有真正的喜歡過她吧，而我對她的好感可能都是因為之前的愧疚。
"周穎，你..."我伸手想扶她，卻被她躲開了。
"你走吧，"她閉上眼楮，聲音輕得像是在自言自語，"就當今晚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站在原地，看著她顫抖的肩膀，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從未真正了解過她。衛生間的水龍頭在滴水，滴答、滴答，像是某種倒計時。窗外的月光透過百葉窗，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
"我不會走的，"我輕聲說，"我答應過他們要照顧你的，你這個樣子我很不放心。"
她猛地抬起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替她擦去臉上的血跡。這一刻，我忽然明白，有些傷口，不是時間就能愈合的。
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沿著臉頰滑落，滴在浸濕的裙擺上，開出一朵又一朵淒涼的花。我輕撫她的頭發，試圖安撫她的情緒，可她的身體卻在微微顫抖，像是被狂風撕扯的樹葉，隨時都會被卷走。
“周穎，你別這樣，”我輕聲說道，聲音里帶著一絲哽咽，“我知道你心里難受，可你不能這樣折磨自己。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會這麼痛苦？”
她抬起頭，淚水模糊了雙眼，可那眼神里卻透出一絲決絕。她咬著嘴唇，聲音低得幾乎听不見︰“林宇，你真的不知道嗎？我……我喜歡你，很久很久了。”
這句話像一顆重磅炸彈，在我耳邊炸開。我愣住了，手中的毛巾也不自覺地松開。她的目光躲閃著，似乎在等待我的回應，可我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從未想過，她對我的感情竟然如此深沉，而我卻一直渾然不覺。
“周穎，我……”我剛想開口，卻發現自己竟不知該如何面對她的眼神。她的眼神里有期待，有絕望，還有深深的痛苦。
“你不用說了，”她打斷我，聲音里帶著一絲苦澀的笑，“我知道，你心里只有素素。我早就知道，只是……只是不甘心。”
她的手指輕輕撫過手腕上的那道疤痕，仿佛在觸摸一段塵封的記憶。“你知道嗎？這道疤，是我第一次想結束自己的時候留下的。那時候，我剛知道你喜歡的人不是我，我以為，只要我消失，你就會開心。可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的消失，對你來說根本毫無意義。”
“其實之前晚上約你一起出去散心，我們一起比賽的那些人都是我朋友，我們都認識，我也是故意讓你做出選擇的，其實我心里明白你不會選擇我，但是我不相信，可是還是沒能改變結局，我當時就感覺自己像個小丑一樣！”
她的話像一把刀，狠狠地刺進了我的心里。我從未想過，她會因為我的原因而陷入如此絕望的境地。我伸手想去握住她的手，可她卻猛地掙脫開，眼神里滿是痛苦。
“你走吧，林宇，”她低聲說道，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我不想再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你和素素在一起，很好，真的。我只是……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我站在那里，看著她顫抖的肩膀，心中滿是愧疚和無奈。我知道，她的心已經碎了，而我卻無能為力。衛生間的水龍頭還在滴答作響，每一滴水都像是在敲打著我的心。我蹲在她身邊，輕輕地握住她的手，盡管她試圖掙脫，但我卻緊緊地抓住不放。
“周穎，我會陪著你，”我輕聲說道，聲音里帶著堅定，“不管你需要多久，我都會在這里。你的痛苦，我感同身受，我會陪著你一起面對。”
她抬起頭，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訝，可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她輕輕嘆了口氣，淚水再次滑落︰“林宇，你真的不懂。有些傷口，不是時間就能愈合的。有些感情，也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我看著她，心中滿是無奈。我知道，她的心已經碎了，而我卻無能為力。
“你真的喜歡過我嗎？”
“我不知道。”
“我明白了，你走吧。”
“那…再見！”
走出周穎的家，我無力的靠在牆上，心中涌出萬千思緒。
假如這所有的經歷僅僅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境那該有多好啊！即便它存在著諸多不盡如人意之處，也總好過如今這般殘酷得令人心碎的現實。我心里非常清楚，與我相識的這幾位女子皆對我懷有別樣的情愫。然而，可悲的是，我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罷了。說實話，我真的不願意去傷害其中任何一人的心，因為每一顆真心都值得被珍視和呵護。但面對如此復雜的局面，我感到自己是那樣的渺小和無力，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才能夠做到兩全其美，既不辜負她們的深情厚意，又能保護好每個人不受傷害。這種深深的無奈感猶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在我的心頭，讓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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