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污穢是一種污染性極強、非常危險的外界能量。每一個被它侵蝕的生物,都會從根本上產生變化……通常是壞的方向。”
    祝覺一邊說明著,一邊用剛學會的妖術擺弄幾塊石頭,很快一個帶著狐狸面具的巫女雕像就出現在了五百藏的面前。
    妖狸的變化不光能讓自己變,也能變其他東西,雖然維持變化的時間不長,但是…某種意義上,摩拉的問題被解決了。
    “她失去了大部分記憶,沒有力量,沒有器官,甚至連靈魂也沒有殘留,純粹是思想和污穢的集合體,完全依托于死前最後的執念行動……”
    “吾什麼時候能跟狐齋宮見面?”五百藏毫不客氣地打斷了祝覺的介紹。
    說真的,狐齋宮……不,花散里的存在更接近于一個地縛靈,在完成心願前不會離開,而完成心願之後便會“成佛”消失。要把花散里帶過來並不容易,而讓五百藏過去見她也不可能。
    明明紺田村距離鎮守之森也就幾里路而已。
    祝覺沒有正面回答五百藏的問題,他反問道︰“你能離開鎮守之森嗎?”
    五百藏回以沉默。
    祝覺慢條斯理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會有什麼特殊的法術,畢竟距離狐齋宮……都有五百年了對吧?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不可能沒有任何進步。
    我的意思是,你會不會靈魂離體、身外化身之類的法術?她就在紺田村附近,距離這里沒幾步路,但我不一定能請她過來,不過你要能自己過去就簡單多了。”
    五百藏悶悶地回了句︰“不會。”
    它是狸貓,變成石頭五百年也成不了大聖。
    但它迫切想見到狐齋宮,于是補充道︰“雖然我去不了,但可以讓吉法師它們幫你。”
    祝覺低頭看了眼小妖狸,“跟你修行的妖狸應該都是些本事不到家的小家伙吧?而且它也不會說人話。”
    五百藏︰“吉法師缺的只是歷練,護爾周全並無問題,至于溝通問題,汝吃下妖飯便可解決。”
    吉法師突然直立起來,蓬松的尾巴卷起三片沾著露水的椿花。五百藏雕像深處傳來陶甕破碎的聲響,林間霧氣驟然凝成青色的妖火,將枯枝敗葉燒成某種散發著柏木清香的灰燼。
    “張嘴!”五百藏甕聲甕氣地喝道。
    祝覺本能後退半步,卻見那些灰燼裹挾著椿花在空中旋成漩渦。
    小吉法師突然發出尖銳的呶呶聲,爪子拍地似是在舞蹈。古籍記載,八百八狸曾用此法為迷途武士烹制“心眼飯”,食之可通獸語。
    灰燼跟花瓣揉成的“飯”,在吉法師的前爪里成形。
    祝覺硬著頭皮吞下的瞬間,喉間涌起猛烈咳嗽的沖動,花的氣息直沖鼻梁,惡心的甜膩令他頭暈目眩,視網膜前浮現出無數重疊的影子,耳畔炸開此起彼伏的呶呶聲。
    身體瞬間失去平衡,他連忙用手捏住太陽穴,試圖保持清醒,同時將雙腿岔開,但還是摔到了草地上。
    等眼前光怪陸離的畫面潮水般退去的時候,他烏黑濃密的長發濕漉漉地一縷縷帖在額頭上,雙眼直勾勾盯著前方卻沒有聚焦,活像是剛剛被奸到神經衰弱的土撥鼠。
    再去看吉法師的時候,小狸貓的“呶呶”聲已經變成了關切的言語,仔細听會發現有點像三月七。
    “呶呶,你還好吧?”
    “我……還活著。”本想說自己沒事的祝覺猶豫了下,最終給出了中肯的評價。
    “那麼,吉法師,我是祝覺,請多指教了。”祝覺蹲下身子,握住吉法師的前爪輕輕晃了晃,“待會遇到危險時,可要記得帶我跑路啊。”
    “呶呶,沒問題,你就放心好了。”吉法師說。
    ……
    ……
    我是鳴神大社的巫女,花散里。
    我,其實不知道自己是誰。
    我只知道,我活著就是為了一個使命。
    祓除污穢,淨化神櫻。
    但我做不到。
    我不是人。雖然這听起來有些奇怪,但事實上……
    我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宮司樣的記憶時而在我的眼前浮現。
    她歡笑,她歌唱,她流淚,她在春夜的櫻花下跳神樂舞,她為這故鄉的人們獻出全部,本以為能拯救所有。
    她的確保護了所有人。
    除了她自己。
    但,我不是她。
    污穢從未徹底消失,它被神櫻鎮壓,卻反過來將神櫻侵染,發展壯大。也許再過幾年,它就會破開封印,再次將災難播灑在這片土地上吧。
    時光啊,它醉舞蹁躚。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稻妻又快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可能解救這一切的人,又在哪里呢?
    我不知道,我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在她的雕像前等待,等待那個有緣人。
    出門砍柴的樵夫,滿身血氣的武士……
    一人接著一人從身邊走過,而無人為我駐足。
    一百六十三……一百六十七……
    無窮無盡的等待,什麼時候會是盡頭呢?
    第一百九十七個路人經過,我便重復那已經重復了一百九十六遍的話語。
    “你好,這位步履匆忙的旅行者,我有一事想要請您幫助。”
    “花散里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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