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這些討厭的小東西就像拍打蚊蠅一樣,史矛革感到厭惡又煩躁,時不時在痛苦中抓撓著自己的面部。
我的眼楮……
成為獨眼龍對史矛革絕對是巨大的打擊。他的理智再度崩潰,滿心滿眼就是追著這些可惡的渣滓們跑。
然後,又一次踏入陷阱。
兩個大鐵塊突然從左右夾擊,狠狠地在史矛革修長的脖子上夾了一下——說真的,這一下並不致命,但真的很疼。
更讓他疼痛的是扎在翅膀上的四根小棍子。
而那些跳蚤似乎打算用更多的小棍子扎滿他的翅膀。
史矛革花了一點時間才發現,這些帶鏈條的小棍子是用來困住自己的。
他暴怒地咆哮,扭轉脖子,恰好與一個人類女人面對面。
利亞正將一根長矛扎入史矛革的翅膀之中,一抬頭卻發現一張血盆大口正對著自己,同時,她听到了吸氣的聲音。
火焰正在史矛革的喉嚨里奔流著,此時飛起來已經來不及,所以利亞選擇用迷蹤步接連從史矛革的鼻尖、額頭、頭頂閃過,再接一個隱身術後高高飛起,閃躲開危險的火焰。
龍火在傾瀉。
雖然沒能噴中利亞,但隨著史矛革的擺頭,火焰卷上長矛和鎖鏈,將之燒得發紅、滾燙。
史矛革猛地一沖,所有的鎖鏈都被掙斷。
屠龍小隊想要困住史矛革的第一個計劃,失敗。
算不上特別失望,屠龍小隊已經準備實施第二個計劃。
將史矛革引入狹小的空間之中困住,再借機攻擊其缺失鱗片之處。
最佳誘餌梭林再次登場。
辱罵、奔逃,情況似乎又變成了一開始的追逐戰。
梭林快速穿過第一個大廳,對矮人來說這里非常寬敞,但對史矛革來說就有點小,巨龍要是張開雙翼,翼尖能觸摸到兩邊的牆壁。
第二個大廳就更小一點,廳堂中多出了一些雕飾精美的柱子,史矛革必須收攏翅膀才能進入其中。
至于第三個大廳,矮人的先祖祈禱廳,是個封閉的空間,同時還有一道純鋼密門。
史矛革只能將他的頭伸進來,朝著梭林噴上一簇火焰以完成復仇。但在這之前,梭林會扳下密門開關,用這道沉重的金屬門卡住史矛革的脖子。
想要誘騙到史矛革,不付出代價自然不行,雖然梭林告訴其他人,祈禱廳內有很多壁龕,他可以找最高的壁龕躲進去避開龍火,但實際上,要在史矛革噴火前躲進去顯然時間並不是那麼充裕。
他不會告訴他們這一點。
矮人故作踉蹌地後退,靠在了牆上。
在史矛革看不見的角度,矮人顫抖的右手已經搭上扳手開關。他無法否認這一刻劇增的恐懼是如此之多,足以擊垮一位戰士,但他不僅是戰士,還是都靈一族的王。這份認知讓他勉強保持冷靜。
國王的一命換惡龍的一命,仔細想想,這筆交易其實挺劃算的。
“過來呀!你這頭爬蟲,你的破翅膀是沒用了嗎!!”梭林怒吼著,嗓音干如沙塵。
其他人都听到了這句話,但他們什麼都沒說,只是握緊武器,在隱身術的作用下看著、等著。
他們看到史矛革的獨眼閃閃發光,看到史矛革的火焰在皮膚下涌動,這頭巨大的野獸是如此憤怒,嘴巴扭曲著,張至最大,醞釀著最激烈的一口怒火。
如此關鍵的瞬間,史矛革卻突然停了下來,扭動身體,四下張望,痛苦與憤怒自眼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困惑與——
恐懼。
一個可惡的聲音,一個嘲弄的聲音,同時也是一個讓史矛革清醒的聲音。
它提醒史矛革,他已經落入又一個陷阱之中。
惡龍的理智終于佔了上風,並且充滿了怨恨。他的復仇緊隨而至。除了龍火,史矛革還有龍的力量,那根和蛇一般細長的尾巴猛然一甩,廳內的柱子就被抽斷一半,接著是另一半。
梭林听到了龍的怒吼,也感受到巨龍攻擊時帶來的震動。他的第一反應是撲到門口去一探究竟,但突然的震動讓他摔倒在地。
等震動停止,所有的聲音重歸平靜,倒塌的柱子與碎石已經把唯一的出入口堵了個結結實實。
梭林︰發生了什麼!你們還好麼!
其他人當然不太好。
一頭發瘋的巨龍毀掉了整座大廳,然後把廢墟砸在他們的頭上。
更可怕的是,史矛革不再對屠龍小隊感興趣,一個新的報復辦法進入了他充滿痛苦的大腦。
一個冷酷的念頭,同時也是最能滿足史矛革復仇心願的念頭。
“卑劣的矮人、精靈、人類。你們來自長湖鎮和黑森林,你們都參與了這個骯髒的計劃。”巨龍的聲音在山洞中回蕩著,“你們的家園將因你們而亡!”
滿身是土的巴德從碎石中爬出來,挽起弓朝史矛革射了幾箭。
“過來殺我啊,你這頭愚蠢的野獸,別忘了是我射瞎了你的眼楮!”
史矛革用一團龍火作為回答。
“我知道你們總能躲開,但沒關系,我可以先把你們的親人和朋友燒成焦炭,把你們的家園變成灰燼,再回來和你們玩貓捉老鼠的小游戲。而你們——就在這里等著他們的死訊吧!”
冰冷的恐懼在所有人的胸口郁結。
他們當然知道長湖鎮的鎮民已經全部轉移,而且聯盟的部隊分別埋伏在河谷城和長湖鎮外,等著史矛革的到來。但他們也知道,一旦史矛革識破埋伏,靠著飛行機動性到處散布龍火,那將是一場無法阻攔的災難。
所以,他們幾乎是同時從藏身地一躍而出,追在史矛革的身後。
然而史矛革似乎打定主意不再理會屠龍小隊,僅僅是翅膀的一次揮擊,巴德和萊戈拉斯就被掀翻了出去,狠狠摔回碎石堆里。
甘道夫的運氣好一點,但也在地上打了幾個滾。
等他們爬起來,巨龍的身影已經遠去。
同樣消失不見的還有利亞。
甘道夫跛著腳,步履蹣跚地走向巴德。此時射手正用一只手撐起自己,另一只手捂著血淋淋的面頰。至于一向干干淨淨的精靈,如今也滿臉是灰,遍體鱗傷。
但至少,他們都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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