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正見到精靈之後,利亞發現自己此前的想象還是過于保守,並且偏向人類。
精靈的美是特殊的。
就像薩麥爾,盡管他有一張不輸精靈美貌的臉龐。可要是遮住耳朵和精靈站一塊的話,利亞依然可以輕易從精靈中分辨出他。
不是因為身高,而是因為氣質。
精靈的氣質自然而柔和,薩麥爾嘛,就像一把開刃的刀。
兩者沒有高低之分,只是單純不同而已。
另一個意外是,薩麥爾他們似乎不怎麼待見精靈。
在用李歐蒙的兵營安置好矮人們後,四位戰士留了下來,並未隨利亞一起赴宴。
看起來,他們似乎寧願和矮人們待在一起,也不願面對賞心悅目的精靈們。
戰士們的奇怪喜好利亞也不是第一次見,尊重就行,不用多說。
最後赴宴的人只有利亞、比爾博、梭林、甘道夫四人。
他們被引至一棟宏偉的建築——最後的休憩之所。分給每個人的房間都足夠大,但沒有窗戶,只有半敞開的陽台,讓客人可以隨時隨地欣賞到幽谷的優美景色。
善解人意的精靈給她們留了休息和換衣服的時間。比爾博找利亞拿了件合適的宴會服,利亞自己換了一件藍金兩色的巫師袍,至于甘道夫,沒人能說服他換下那件萬年不變的灰袍子。
宴會設在寬闊的露台上,這里擺放著一張精美的長桌外加幾把高低不一的高背椅。埃爾隆德在那里等待著,並歡迎她們入座。
老實說,椅子不算太舒服,食物雖然美味,但全是素食。在品嘗了一些食物之後,比爾博對精靈美食的熱情消退了,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其他人的談話內容上。
甘道夫、梭林和埃爾隆德正在討論他們從食人妖洞穴里找到的武器。
在埃爾隆德的口中,每一把武器都聲名顯赫,這讓比爾博想起了自己的小劍,是的,他赴宴時帶著它,那把精靈之劍此刻就掛在他的腰帶上。
他把劍橫放在桌上,拔劍出鞘,用期待的目光看著埃爾隆德。
“這把……匕首,”天知道埃爾隆德差點說出拆信刀這個詞,“同樣制造于第一紀元剛多林,但恐怕它還沒來得及傳出什麼名聲。”埃爾隆德善意地笑了笑。
希望破滅了,比爾博正準備把劍插回劍鞘,利亞朝他伸出了手。
“我猜它以前的主人沒帶它上戰場。這實在有些暴殄天物。”利亞說,手指在劍刃上慢慢撫過,“但你帶著它,還打了一仗,我想你可以為它命名。”
“我?”
“是啊,你用它殺了奧克不是嗎?也許你可以叫它奧克殺手,或是誅奧克之劍什麼的。”
比爾博意識到,他親愛的老師雖然很厲害,但委實沒什麼起名天賦。
“讓我想想。”他露出一個幾乎稱得上尷尬的笑容,從利亞手里拿回了自己的劍。
晚宴之後,梭林、甘道夫為了解密地圖之事和埃爾隆德進行了一次私密會議,利亞和比爾博都沒去,她倆吃了第二頓晚餐,純肉食的那種。飯後用沏得很濃的熱茶消膩,再來一塊小蛋糕,簡直再完美不過。
當天晚上的私密會議不歡而散,梭林沒有回精靈安排給他的臥室,寧願跑去兵營和自己的矮人同胞一起住。這件事比爾博第二天才知道。
“他們吵架了?”比爾博不是愛管閑事的人,所以他只是和利亞談起這件事。
“算不上吧,只是就某些事情沒談攏而已。”利亞抖了抖附魔好的小袍子,遞給了比爾博。
“給我的?”
“對啊,你不是一直很羨慕薩麥爾他們嗎?”
四位戰士身上穿的短袍都附魔了深袋術,每次像變戲法一樣往外面掏東西都讓比爾博感到驚奇。
但他沒想到自己也能擁有一件。
“哦,我,我恐怕……”比爾博不確定地看著利亞,他已經得到了太多,卻幾乎沒付出過什麼。
這讓他有些羞愧。
“不用客氣,你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學徒,我理應照顧你。”
“嗯……謝謝你。”比爾博接過袍子,帶著滿懷的喜悅與感激。
……
接下來的幾天,比爾博在附魔法袍里陸陸續續地添加著各種東西,有利亞給的施法材料、卷軸,也有矮人們和精靈們送他的各種小工具或小禮物,此外,他還自己塞了點重物進去,並讓自己熟悉額外的負重。
他修補了路上磨壞的衣服雖然精靈願意幫忙,但比爾博還是決定用法術修復而不是麻煩別人),平息了奧克帶來的恐懼,每天學習法術和劍術,如果閑得慌就找矮人們吃吃喝喝拉拉家常搞搞音樂,到離開前甚至長胖了兩斤。
矮人們的脾氣也緩和了不少,在甘道夫一次次的說服下,梭林終于願意把地圖交給埃爾隆德解讀。
埃爾隆德的回答是,上面的月亮文字是在夏至前夜,在新月底下書寫的,因此,他們只能在幽谷待到今年的夏至。
算上之前待的幾天,他們在幽谷一共住了整整十七天。
對比爾博來說,這十七天每一天都很美妙。
但對部分矮人們來說,就有點郁悶了。要不是利亞一直提供肉食和麥酒,矮人們鐵定會偷溜出幽谷打獵,但現在嘛,好吧,至少還可以忍受。
兵營的存在又將矮人們與精靈們隔離開來,所謂距離產生美,住遠之後生活上的摩擦自然少了許多。
至少矮人們不會在埃爾隆德的噴泉里洗澡了。
有適應不良的矮人,自然也有適應良好的矮人。這些矮人年紀比較輕,對精靈的仇恨並不如老一輩那麼濃郁。某個矮人還偷偷和精靈交了朋友。
某個矮人當然指的是奇力,相比起其他矮人,他的審美並不僅限于矮人,但也因為分不清精靈的性別而鬧了不少笑話。
比爾博不知道奇力是怎麼想的,但他在利亞的教育下,有些明白精靈對他們的看法——所有的短生種在精靈眼里都像孩子一樣。
所以,哪怕是脾氣最壞的矮人,在幽谷都得到了包容與照顧。
在夏至前夕,地圖終于得到了解讀。
第二天一早,湛藍的天空預示著這是一個出行的好天氣。
冒險小隊再次啟程,只是隊伍中暫時少了甘道夫的身影。
“甘道夫另有要事,讓我們先走,”利亞說,“所以嘛,我準備帶你們抄個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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