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的環境,被隔絕的源石能,一群本就不擅長近戰的萊塔尼亞術士,面對體術無雙的艾麗絲偽裝而成的塔露拉,再加上博卓卡斯替這個萬人敵溫迪戈,實在是難以抵抗。只是幾十個呼吸的時間,霍普拉斯這邊就又有三人陣亡了。
或許是顧慮于自己的巨力摧毀隔離的牆壁,博卓卡斯替甚至是將長戟背在身後徒手作戰。即便如此,他單靠拳頭就已經粉碎了兩個術士的頭顱,殺人的效率比艾麗絲還要快上不少——或許是巨劍太過笨重,她居然才剛剛頂著一名術士的火焰源石技藝砍殺了一人而已。
火焰焚燒過後,艾麗絲臉上關于‘塔露拉’的偽裝終于褪去。這張她用自己的皮修剪制作而成的表皮被火焰焚燒殆盡之後,皮膚下方血肉模糊的臉終于露了出來——她的臉型和塔露拉可不太一樣,不削點肉修理一下的話,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綻來的。
“可惡的魔族!!!”
眼看著又是一名同胞被愛國者徒手擊打胸口,直接內髒都被碾成了碎塊,七竅流血而死。霍普拉斯發出了極度不甘的怒吼。
波拿馬說得沒錯,這確實是個陷阱,甚至還是讓人如此絕望的陷阱。
從戰斗開始,直到他成功追到了‘落單’的塔露拉公爵為止,他都沒有見到過那個不死的詭異女子,按理來說對方至少也該在塔露拉身邊隨侍,或是與之前的內衛一起去圍攻自己才對。
對方遲遲沒有出現,大概率就是做了偽裝,且考慮對方那任意自愈的能力,想整形成塔露拉公爵並也不是什麼難事。而自己從始至終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實在是愚蠢至極!
‘罷了,事已至此,死亡與失敗都已成定局。與其絕望悲嘆,倒不如奮起一戰,以報君恩。即便是死,我也要讓這些烏薩斯人知道,膽敢阻撓陛下的偉業,會是怎樣的下場!’
霍普拉斯撇了身後的溫迪戈一眼,即便他已經從巫王那里接收了大量的術法傳承,但他依然不覺得自己有能力戰勝愛國者這種魔族族長,薩卡茲人的史詩英雄。
他好歹也是四皇會戰的經歷者,甚至親眼目睹過烏薩斯溫迪戈軍團在戰場上的英姿,他可沒理由小覷眼前這位烏薩斯人和薩卡茲人共同的活傳奇。
既然如此,若想給烏薩斯人一個深刻的教訓,他能挑選的目標,也就只剩下那個疑似不死之身的女人而已了。
讓艾麗絲和愛國者都頗為意外的是,同胞的死亡和任務失敗的絕望似乎只是讓霍普拉斯短暫地恍惚了一下而已。差不多十幾秒的時間,這名萊塔尼亞的前金縷法衛就通過閉眼後的幾次呼吸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開始冷靜地施展他那詭異的樂章法術。
“當心,艾麗絲,他的目標是你!”
薩卡茲的巫術讓愛國者對能量的流動極為敏感,他幾乎是瞬間就察覺到了霍普拉斯的攻擊意圖。溫迪戈解下自己背上的長戟,一個橫掃拍飛一個攔路的術士,還為此硬吃了對方一個火球術雖然也不痛不癢),全力向霍普拉斯刺了過去。
然而,霍普拉斯只是用自己的手指輕點了一下愛國者的戟尖,口中吟唱了一段不知命的萊塔尼亞樂曲。那柄伴隨愛國者爭戰多年的長戟就這樣化作了飛灰,拋撒在漆黑的隔音房之中。
“豎子好膽!”
與愛國者的盔甲一樣,他的長戟也是烏薩斯先帝賜予他的絕世神兵當時限定),是他昔日為烏薩斯征戰的榮譽象征之一,被他格外珍視。甚至先前德雷克詢問他是否要更換更加先進的動力鏈劍,愛國者都因為念舊而婉拒了德雷克的好意。現在陪伴自己多年的老伙計被毀,愛國者如何不怒?
盡管失了兵器,單靠肉體,愛國者的破壞力也是足夠驚人的,霍普拉斯也不敢硬接這頭老溫迪戈的拳頭,只能依靠風系的源石技藝將自己迅速帶離了愛國者的攻擊範圍。
此時,趁著艾麗絲還在和其他術士纏斗,霍普拉斯甩了甩自己法袍,四條精金鎖鏈從他的袖袍中墜落,伴隨著霍普拉斯的吟唱,鎖鏈之上樂符閃動,以極其刁鑽的角度竄了出去,將纏斗中的艾麗絲給牢牢地捆縛了起來。
遭遇這樣的異變,艾麗絲的反應也很快,強行掙扎無果,利爪也找不到切割的角度,共生體便即刻從艾麗絲的身上鑽出,凝結成一把銀白色的刀刃,對著鎖鏈的連接處狠狠地劈了下去。
然而,霍普拉斯可不會給她這種機會。
極致的低溫寒風掠過艾麗絲的身體,幾乎將她的血肉給凍得結結實實,而共生體遭此一擊也是瞬間失去了活力,出于生存的本能鑽回了艾麗絲的體內,不再有任何動作。
“咳咳•••雖然我能感覺到,你身上的這類‘邪魔’並不具備裂隙的污染氣息——你身上的污染來自其他物件。但在陛下的筆記里,我可是見過這種‘邪魔’,知曉其作為寄生生命‘貪生怕死’的弱點的。”
沒錯,不管艾麗絲與共生體如何互惠共生、艾麗絲又將共生體支配得怎樣徹底。它們終歸是兩個不同的個體。當霍普拉斯用超低溫掠奪了共生體體內絕大部分能量的時候,都會激發它的生物本能,促使其放棄一些活動,蜷縮在宿主的‘心髒’處自閉保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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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試一切手段,殺死那個女人,我來拖住這個魔族佬!”
一聲怒吼,霍普拉斯這次不退反進,抹了一把手上不知從哪而來的鮮血,將其甩在一旁。吟唱樂譜的同時,居然主動朝著愛國者攻去。強大的重力源石技藝朝著愛國者轟了過去,一瞬間將措手不及的愛國者給死死壓進了套房的地板之中。
‘這可是五六十倍的重力,加上溫迪戈一族的巨大重量,居然都壓不塌這座酒店的地板嗎?’
‘不對,地板很脆弱,其實已經被破壞了,只是地板之下,也就是下層房間的頂部,似乎還鋪設了一種材質奇特的金屬,不僅有隔絕源石能的作用,質量也不是一般的堅硬。這些烏薩斯人,準備得可真是完善。’
不過,霍普拉斯根本來不及仔細分析,原本被重力鎖在地板上的愛國者居然靠著一身蠻力,強頂著直起身來,抓起地上破碎的石磚地板,向著霍普拉斯的方向拋射出去。
即便是最普通的石磚地板,以愛國者的力量,扔出去也是能直接砸死霍普拉斯的。所以他也只能放棄專注術式選擇躲避,又將眼前這個可怕的溫迪戈給釋放了出來。
‘這般強大的重力,縱使他的力氣再大,也不該這麼快地恢復活動才對!重力可不是單靠蠻力就可以抵抗的力量,他怎麼能?!’
‘不對,不是蠻力,這股力量,是薩卡茲人的巫術?是這股力量,削弱了我的重力術法,才給了他活動的機會!’
愛國者再度起身,霍普拉斯自然是想辦法繼續壓制。誰知愛國者並沒有繼續向霍普拉斯貼近,想要近身搏斗,而是選擇用手扣住已經破碎的地板,一個用力,掀起一片兩米多高的石板,向著霍普拉斯砸了過去。
“哼,雕蟲小技,以為我視野受阻,就會給你近身的機會?!”
一道沖擊波擊碎石板,同時接著反沖力,霍普拉斯向後退去。但地板破碎之後,他才發現愛國者並不是在地板的掩護下欺身壓進,反而是直接轉身,給正被四個術士聯合施法攻擊的艾麗絲解圍去了。
“休想給那個女人解圍,你這魔族佬!”
霍普拉斯一咬牙,又將自己手臂上的鮮血甩飛出去,隨後口中念念有詞,鮮血淋灕的右手虛握空氣,一柄金色的透明短矛凝結于其中。隨後他催動周圍所有的源石能以賦予短矛動能,將這柄短矛給投了出去。
不過,愛國者可懶得管霍普拉斯的操作。他手中三枚石子飛出,霍普拉斯僅剩的四名術士同伴之中,就有三人被急速的碎石貫穿了頭顱,腦漿飛濺,暴斃當場。
隨後,失去了三人的協力支持,那個四人聯手才能施放的火焰源石技藝也是頃刻破碎,被燒得只剩下骨架的艾麗絲抓住這個機會開始快速自愈,隨後奮力起身沖刺,在最後一名術士驚恐的目光之中,張嘴咬住了對方的脖動脈,一下就撕裂了對方的動脈血管。
殺死對方之後,艾麗絲居然還不滿足,在霍普拉斯目眥欲裂的注視之下,她又從口中伸出一根奇怪的管狀觸手,刺入到那名尚未失去意識的術士腹部。隨後那術士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整個身體快速地干癟了下去。
霍普拉斯看到,艾麗絲的自愈速度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加,已經快要修復完全部的肌肉組織了。
“畜生,食人魔,怪物!”霍普拉斯一聲怒吼,手中再度凝結出一根短矛,向愛國者投去——之前那枚短矛確實威力巨大,直接穿透了愛國者的護甲,甚至貫穿了這位溫迪戈的身軀,在對方身上留下一個恐怖的血洞。
可惜,以溫迪戈一族的特性,這個是真的‘區區致命傷’了——愛國者的恢復力縱使沒有艾麗絲那麼變態,但估計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這個血洞就會徹底消失了。
面對著霍普拉斯的另一根短矛,愛國者這次的處理要冷靜許多。他先是借助自己的盔甲稍稍偏轉了短矛的矛頭,使得其不再有貫穿自己身軀的角度,隨後一個用力推動短矛,居然將其推向了艾麗絲的方向。
隨後,威力恐怖的短矛便和貫穿愛國者的身軀一樣貫穿了霍普拉斯捆縛艾麗絲的鎖鏈。雖然只是破壞了其中一條,卻破壞了最重要的那一條——艾麗絲現在可以自己切割鎖鏈了。
鎖鏈雖然堅固,但在伊卡洛斯合金的蹂躪之下還是顯得脆弱。嗜血‘重生’的食血人和愛國者一齊,將視線投向了已是光桿司令的霍普拉斯。
同胞盡數死去,霍普拉斯只覺得自己心中的某種枷鎖隨之徹底斷裂。他長出一口氣,再次催動了自己的源石技藝。
那女人縱使針對自己上次交戰中的表現做好了針對準備,但本身還是顯得過于弱小,依然是他隨手幾個源石技藝就可以拿捏創傷。只是愛國者實在是難纏,那強橫的體質逼得自己只能四處逃竄就算了,薩卡茲的巫術對他的樂章之力也存在著極大的限制。
一個火焰風暴擊退逼近的食血人,又是疾風之力帶自己逃離愛國者的攻擊,咬了咬牙,霍普拉斯對著自己的右臂又是一個使勁,一仸鮮血潑灑出去。這個瞬間,愛國者終于意識到了哪里有些不對勁,視線在屋中掃過,心中一股警覺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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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心,艾麗絲,向我靠攏!”
愛國者的提醒已經很及時了,但艾麗絲才剛剛被霍普拉斯一個火焰風暴重創過,行動能力受損嚴重,又如何能動得起來?
下一刻,愛國者感覺自己眼中的光線短暫地扭曲了幾秒,隨後又恢復了正常。霍普拉斯噴出一口鮮血,似乎是釋放了某種令他元氣大傷的源石技藝,可愛國者根本感知不到任何強勁的源石能流。
‘不對,一定發生了什麼!’
愛國者的戰場直覺正在尖嘯,他已經認定霍普拉斯發動了某種致命的源石技藝,只是尚未釋放完全。趁著霍普拉斯吐血,他急忙向霍普拉斯攻去。
然而,霍普拉斯根本沒有理會愛國者的襲擊,只是靜靜地調節自己的呼吸而已。
跨過‘隔音房’的中線,愛國者的視線當中,霍普拉斯與艾麗絲的身影瞬間無影無蹤,只留他一人獨自佇立在空蕩蕩的陰森房屋當中。
這般異像,讓愛國者的眼瞳猛地一縮,他退後兩步,霍普拉斯和艾麗絲的身影又突兀地出現。這種詭異的現象,愛國者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巫妖們的‘命匣’傳承——那種設計空間創造的神秘術法。
他雖然可以看到對面的兩人,但已經與對方不處于同一片空間了。
“你們創造的這個‘斗獸場’,確實算得上精妙手段,隔絕了大部分的源石能,極大削弱了我們這些極度依賴術法的術士。可你也應該知道,溫迪戈,泰拉文明中有能力削弱源石能的手段可不少,以陛下之絕艷資才,又怎麼可能對這種手段毫無防範呢?”
“陛下新譜寫的金律樂章之中,有的是在極端條件下依然可以奪人性命的精妙技法。單靠源石能貧瘠的極端環境,就像剝奪萊塔尼亞的玄奧力量,根本就是異想天開。”
說著,霍普拉斯望向自己手中的那枚源石結晶——結晶此時已經由原先的耀金色變成了灰白色的透明晶體,再無任何樂聲存留。霍普拉斯只是輕輕一握,這枚巫王的賞賜之物就這樣化作了一仸灰土。
“不過•••這種扭曲空間,分割現實的源石技藝,就算我對金律樂章的理解再怎麼通透,若無這枚存儲了陛下‘符點’的音律護石,我也不可能放得出來的。”
看向‘結界’外面焦躁不安的溫迪戈,再看看剛剛自愈完成,一臉嚴肅的艾麗絲,霍普拉斯輕輕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虛妄現實’的持續時間僅有五分鐘,應該夠我殺掉你了吧?你針對我們的術法做出了布置,你那奇妙的不死之身,我也未嘗沒有破解手段哦。”
可惜,霍普拉斯的一番言語,也只有與他同處一片空間中的艾麗絲能夠听聞而已。看著霍普拉斯再次向艾麗絲攻去,愛國者也只能干著急而已。
“首先,不論你不死不滅的依仗到底是什麼,你的身體構造都與常人無太大區別•••雖然被熔成骨架亦不可死,但一旦失去肌肉,你的運動能力也會被大幅度減弱。”
霍普拉斯雙手一拍再一拉,一條火焰旋風便于他的掌心中形成。他指尖輕點,火焰旋風便向著艾麗絲的方向卷去。旋風速度之快,饒是艾麗絲的敏捷身手都無法擺脫,只能忍受這無情的灼燒。
隨後,面對艾麗絲這樣一個近戰刺客,霍普拉素居然主動欺身上前,一副要和艾麗絲拼體術的姿態。
霍普拉斯極其反常的行為,並沒有讓艾麗絲感到一絲一毫的喜悅,反而愈發謹慎提防起來——她不認為霍普拉斯這樣戰斗經驗豐富的金律法衛會是什麼不懂得區分長短的白痴,對方一個術士突然選擇和自己一個刺客打近戰,說沒有鬼艾麗絲是絕對不信的!
火焰旋風如跗骨之疽,對艾麗絲糾纏不止,連艾麗絲體內的源石屏蔽裝置都能無視,依然以一種溫水煮青蛙的方式創傷艾麗絲的肉體,極大限制了她的活動速度。霍普拉斯還不滿意,拳頭沾染自己的鮮血打在地板上,一道冰浪自血漬中噴發而出,向被火焰旋風糾纏的艾麗絲涌動而去。
火焰旋風壓制之下,艾麗絲縱使有所反應,氣浪也壓得她難以閃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小腿凍結。但艾麗絲卻是決斷,直接操控剛剛復甦不久的共生體切斷了自己被凍結的小腿肉,強行發力遁走,拉開與霍普拉斯的差距。
“不夠,還不夠,太慢了!”
霍普拉斯一聲怒斥,風的符點再次構築,他的速度一下加快了許多,幾乎是幾息就沖到了被火焰旋風壓制的艾麗絲身前。
霍普拉斯雙手伸出,向著艾麗絲的右手抓去。拙劣的抓取技巧在艾麗絲的眼中無疑是漏洞百出,但食血人卻沒有選擇用體術反制,反而是在自己的‘肩胛骨’中用共生體構造了一個簡陋的催動裝置,用自己的‘血肉’,打出了一枚源石蝕刻彈。
霍普拉斯對源石的感應何其敏銳,縱使蝕刻彈的速度再快,也難以傷及他分毫,被他輕易格擋了出去。
然而下一刻,霍普拉斯只覺得後胸口一陣刺痛傳來。多年戰斗的本能驅使之下,他即刻釋放了保護心髒及動脈血管的防護技法。隨後他便感覺有什麼蟲子一樣的東西撞在了自己心髒表面的‘屏障’之上,受到反擊,急速從他後背的創口逃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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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好深的心機,我還以為她留下那些血肉只是為了擺脫冰凍的束縛而已。居然還有心思在那些血肉上留下一些邪魔殘片,再用這些邪魔殘片來攻擊我•••’
‘不過,都是小道而已,這種傷口,連遲緩我的行動都做不到!’
霍普拉斯雙手虛握艾麗絲的右手臂,口中念著艾麗絲無法理解的詞匯。隨後,艾麗絲就感覺右臂一輕,與部分附著或藏匿于伊卡洛斯合金骨骼內部的‘傳感元件’失去了聯系。
‘結界’之外,愛國者幾乎是目眥欲裂——與表現略顯‘遲鈍’的艾麗絲不同,他看得清楚,霍普拉斯不知用何種技法,既然直接卸掉了艾麗絲的右手小臂。那堅固到愛國者都無法損毀的不滅之軀,居然就這樣被霍普拉斯輕描淡寫地摘掉了一截胳膊。
相比之下,艾麗絲即便已經看到自己的手臂被摘,也表現得極為平淡,她只是歪了歪頭,然後在霍普拉斯為了摘她胳膊而破綻百出的動作當中,一腳踢在對方的胸口之上,將霍普拉斯給擊退了出去。
隨後,霍普拉斯還沉浸在自己猜想成功的喜悅之中——他終于給這個不死的女人造成了重創。他又突然感覺肺部一陣絞痛,十幾條銀白色的絲線在他的肺部亂絞一通,隨後自他的胸口穿出,又回到了艾麗絲的身體之上。
“咳咳•••你這女人,還真是•••難纏。”
肺部遭遇重創,霍普拉斯猛地咳出了一大攤鮮血。而艾麗絲被摘了手臂,也不敢再輕易與霍普拉斯近身搏斗了。
此時,兩人各自休息對峙之時,烏勒爾也終于趕到了戰場。並看到了艾麗絲被霍普拉斯所‘斬斷’的那只手臂,以及在瘋狂催動巫術以嘗試破解‘結界’的博卓卡斯替。
可惜,愛國者縱然是最強的溫迪戈,具備薩卡茲中最強的肉身之一,精通薩卡茲巫術,是烏薩斯的‘萬人敵’,但面對這種涉及空間構建的術式,完全是一竅不通,根本找不到破解方法。
而烏勒爾,當他看到地上那截艾麗絲的斷臂,感受到此地的‘空間波動’,他便馬上理解了霍普拉斯損毀艾麗絲不滅之軀的手段所在——霍普拉斯用萊塔尼亞金律樂章中的法術,將包括艾麗絲一小節手臂在內的一片空間,給整個放逐到了其他的空間位面之中。
霍普拉斯沒有巫王的本事,只能放逐掉大概半厘米厚的一小片空間,但哪怕是這點,也足以將艾麗絲的手臂給‘斬斷’了。
同樣,這種手段也足以切斷伊卡洛斯核心與這具金屬之軀的‘神經’聯系,讓艾麗絲進入真正意義上的‘死亡狀態’。
當然,伊卡洛斯核心不滅,艾麗絲便不算徹底死亡。但考慮到伊萊克已死,艾麗絲又只剩一顆核心,不能自醫,泰拉大陸之上,恐怕沒有人可以解讀核心的秘密,再將核心與一具物理軀體給連接起來了。
這種情況下,艾麗絲也和死了沒有區別了。
一時間,烏勒爾那古井不波的內衛意識也是方寸大亂,開始極盡一切手段,破解霍普拉斯的‘結界’。
與愛國者不同,內衛作為邪魔力量的載體,對空間術法的理解相當深刻,所以烏勒爾一出手,霍普拉斯的結界便變得搖搖欲墜起來——顯然是撐不到五分鐘了。
然而,遭此變故,霍普拉斯不僅沒有慌亂,反而愈發興奮了起來。
內衛回來救人了?烏薩斯的內衛居然回來救人了?!
以霍普拉斯的了解,就算是那位塔露拉公爵,除非有烏薩斯皇室的明確指令,都不值得被內衛如此對待!但之前內衛能脫離艾麗絲和塔露拉去追殺他們,就已經說明他們身上沒有保護目標的命令。這個內衛此時回轉,肯定就是自作主張!
至于內衛是來追殺自己的這種可能,霍普拉斯並沒有考慮——內衛肯定知道愛國者在這里的。即便是在霍普拉斯自己眼里,他也覺得愛國者一人就足以殺他,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既然如此,內衛沒道理放棄去追殺波拿馬那些高盧人,反而為了自己一個期貨死人趕來這里的,他能趕來這里,只能是為了保護這個叫艾麗絲的女人!
既然如此,自己若是殺了這個女人,豈不是更有機會挑起烏薩斯與萊塔尼亞的戰爭?!
原本已經冰冷的內心再一次蠢蠢欲動起來,霍普拉斯想要再度發起攻勢,但剛一運氣就牽動肺部一陣劇痛,也是逼得他不得不暫緩動作,先用治療技法緩和自己的傷口痛楚。
不過,霍普拉斯需要緩和,艾麗絲卻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面對真正的‘死亡威脅’,食血人不僅沒有因此而表現出慌亂,反而,她的內心感到了一絲久違的‘興奮’,伊卡洛斯核心都因為受到威脅,而罕見地‘嘯叫’起來。
霍普拉斯預想中,艾麗絲作為不死生物卻受到死亡威脅,必然會表現出慌亂之意。結果這個女人不僅沒有慌亂,似乎還有些•••興奮?!
情報里說的沒錯,這就是個喜歡折磨敵人的瘋子,甚至連自己受到的痛苦都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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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好者•••只是對于艾麗絲來說,不管是因為‘加百列’與‘食血人’認知分歧下強烈的自我厭棄,還是說幾十年的老兵生涯,貪生怕死這四個字,無論如何都和她扯不上關系的。
甚至,當年在沃倫菲爾,勒迪尼斯帝國‘覆滅’之後,她的人生,除了一小部分時間是在追殺賽薩科這樣的‘舊帝國科教狂熱余孽’外,剩下的時間,她一直都在鑽研‘自殺手段’——也是出自于加百列那強烈的自我厭棄心理。
這種存在,指望她會對‘死亡’產生畏懼,實在是異想天開了一些。
艾麗絲的‘興奮’狀態,可不是尋常人類那種無視傷痛、對著敵人瘋狂進攻的不畏生死之態。而是伊卡洛斯核心全力運轉之下,對于外界一切能采集的信息的極致解讀與應對。
以及,對過往他人言語信息的回憶與分析能力。
‘金律樂章’,這是剛才霍普拉斯與她對敵的過程中談到的事物,似乎是萊塔尼亞某種強大的源石技藝傳承。之前打得火熱她還沒有多想,但現在這個空隙時間以及她瘋狂運轉的核心,卻是讓她想起了阿爾圖羅與她交談時的一些言語。
阿爾圖羅的音律源石技藝算是她結合了拉特蘭人‘共感’天賦以及萊塔尼亞音律的融合產物。所以阿爾圖羅對‘音律’這種源石技藝也有許多了解。她曾和艾麗絲提及,‘音律’這種源石技藝,和人類群體的‘意識’有著極為玄妙的聯系。
比如阿爾圖羅,她能通過音律來‘操縱人心’,解讀他人,除了她對薩科塔一族‘共感’天賦的研究應用以外,更多的,也是因為她在嘗試著去契合被施法者的‘意識’,才能發揮出那些玄妙的作用。
既然如此,‘金律樂章’作為萊塔尼亞堪稱‘國本’的存在,是否也與施術者的意識與認知,存在千絲萬縷的關系?
艾麗絲對‘金律樂章’的理解自然不會深刻到什麼‘萊塔尼亞人民意識的具象化產物’,但這不妨礙她猜測‘金律樂章’的釋放和施法人的心境有極大的聯系。
不然,上次核心城自己和內衛圍攻霍普拉斯的時候,怎麼沒見霍普拉斯展現出如此強橫的法力來?如果說是那件奇妙法袍的功勞,那今天內衛們一開始和霍普拉斯交手的時候,她用‘蟲群’在旁邊看得真切,也沒見霍普拉斯有現在這麼離譜的實力啊?
結合過去想一下,這名萊塔尼亞的金律法衛屢屢因為這樣那樣的事例而產生名為‘憤怒’的情緒,而今天自打交手以來,艾麗絲都看得真切,這家伙一直都處于平靜且專注的狀態之中,艾麗絲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測合理,隨之開展了‘語言攻勢’。
“呵,失去一支手臂,固然讓我震驚,但被我的共生體連續創傷兩次,連肺部都被攪得一團糟,你現在也是強弩之末了吧?”
“強弩之末又如何?殺你足夠了!”
霍普拉斯一聲冷哼,支起身體,想要再一次發動攻勢,只是速度必然不如之前迅捷有力,火焰旋風這種牽制的專注源石技藝,也因為失血過多而難以為繼。而艾麗絲這邊,盡管丟了一只胳膊,自愈後的‘興奮’狀態卻讓她變得更加迅捷靈動,對源石能的感知也更加敏感了。
此消彼長之下,艾麗絲隨不敢與霍普拉斯正面對敵,但回避躲閃卻是綽綽有余。
“說來,我一直不太理解,你們刺殺塔露拉,意圖以此來跳動烏萊戰爭,我且不談你們的想法是否天真。但被我們‘偷天換日’之後,不是應該及時撤退止損更好嗎?為何要對我抱有這麼大的殺心,就因為我殺了你幾個同僚而已?”
艾麗絲這話固然有激怒霍普拉斯的成分在,也確實說出了她的困惑。
在她看來,內衛被困的情況下,整個斯城之中應該都沒人能攔得住霍普拉斯跑路的——愛國者不擅長追擊這種能釋放空間技法的敵人,自己追得上卻打不過。霍普拉斯引戰是為了給萊塔尼亞那已經死去的巫王做王朝復闢,那刺殺既然已經注定失敗,為何不嘗試著撤回保存有生力量以作他用,反而拼了全力要來殺自己呢?
回國整理整理,修養一番,說不定霍普拉斯都能成為不遜色愛國者多少的超級強者呢。巫王余黨多了這樣一個龍場悟道的人才,不顯然對‘復闢’更有利一點——哪怕只是一點也好啊,不比干耗在自己身上強?
當然,艾麗絲的話固然讓霍普拉斯有幾分惱怒——他還是挺在意他那些同胞的。但他現在可不會理會艾麗絲太多,心心念念地都是想著殺死眼前這個值得引來內衛保護的女人。
可惜,沉重的傷勢還是讓霍普拉斯的戰力衰減不少——他感覺自己調動‘音律’越來越費勁,那些玄奧的源石技藝也越來越難釋放了。
霍普拉斯沉默不語,只是一味進攻,艾麗絲卻依然在碎碎念個不停︰
“還有,你們的思路我也不敢恭維。你們為什麼覺得你們可以依靠烏薩斯與萊塔尼亞的戰爭來復闢你們巫王的時代?巫王的生死問題就算了,或許你們有什麼我不知曉的玄奧技藝來復活那個死人。但你憑什麼認為幾乎徹底掌握了萊塔尼亞,率領人民休養生息數十年的雙子女皇會沒有余力來鎮壓你們這些前朝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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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再退一步——雙子女皇真的是一心為民的好皇帝,一心一意只對抗烏薩斯的‘入侵’,不想對自己國內的人民出手,連你們這些前朝余孽都能容忍一時。可你們在身後給人家捅刀子,就不怕一個不小心打破了兩方的戰力均衡,導致雙子女皇徹底敗亡。裹挾著大勝的烏薩斯一舉拿下萊塔尼亞全境,順帶著把你們這群小卡拉米也一起收拾了?”
“甚至,就算雙子女皇拼盡全力,將將抵擋住了烏薩斯的攻擊,弄得雙方都元氣大傷,難以彈壓國內。你又能保證最終摘取勝利果實的,一定就是你們巫王殘黨嗎?你們國內其他的高塔貴族,蠢蠢欲動的高盧遺族,還有旁邊狼顧鷹視的維多利亞。恕我直言,你們這番操作之下,萊塔尼亞滅國的可能性,可都比你們王朝復闢的可能性大上許多。”
“屆時,你們不僅無法復闢舊日輝煌,還會導致萊塔尼亞成百上千萬無辜的生命就此逝去,甚至都可能導致滅國,成為整個萊塔尼亞民族的罪人。”
“怕不是你家那位巫王陛下,都會對你們嫌棄至極——畢竟人家好歹也是半輩子的明君來著,怎能忍受你們這般殘害自己民族的愚蠢行為?”
“給我住口!”
說到這里,霍普拉斯終于無法維持自己的心境,突然破防,不惜自己剛剛結痂的傷口再度破裂,也拼命再次發動了空間放逐的源石技藝,只是太過勉強,被艾麗絲給躲了過去,只是‘削’掉了對方一小塊肉而已。
“沒有陛下的萊塔尼亞,便不配被稱為正統,也不配擁有存在的意義!至于那些卑賤的平民,他們當年既然選擇了背叛陛下,投身雙子女皇的統治,便算是犯下了叛國罪,哪怕全部死光了,也都是罪有應得!”
“只有陛下存在的萊塔尼亞,才是真正的萊塔尼亞,為了陛下的歸來,哪怕可能僅有萬一,哪怕代價是將整個萊塔尼亞的高塔都焚燒殆盡,哪怕代價是將那些無知的平民全部獻祭,也都是值得的。那是他們的‘榮幸’,是萊塔尼亞的‘榮幸’!”
霍普拉斯又是一個火焰源石技藝向艾麗絲砸去,但這一次卻是空有‘力度’,卻再無之前的玄妙技巧可言,被艾麗絲用她從霜星那里學來的冰凍源石技藝給輕易擋了回去。
“萊塔尼亞人民背叛了你的帝王?呵•••真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家伙。”
“你須知曉,在任何一個文明當中,只有被帝王背叛的人民與國家,卻從來都不存在被人民與國家所背叛的帝王。”
不知何時,艾麗絲將原本掉落在地上,塔露拉的巨劍給撿了起來,向著霍普拉斯的心口刺去。霍普拉斯卻因為傷重躲閃不及,只能調動金律樂章的一式來抵擋這一擊刺擊。
然而,讓霍普拉斯驚恐萬分的是,他明明沒有犯任何‘曲調’或是‘符點’上的錯誤,精準地演奏了樂曲篇章,期許中的防護法術卻沒有構築出來,甚至連點能量的波動都沒有制造出來。
先是驚詫,然後是心髒破碎的刺痛,巨劍毫無阻礙地刺入了霍普拉斯的身體。
或許是擔心霍普拉斯反擊,艾麗絲一擊得手之後,卻只是將巨劍猛地推出去,然後抽身向後閃避。
也是這一刻,‘結界’終于在烏勒爾的努力下徹底破碎,愛國者和烏勒爾得以加入戰場。烏勒爾沖到食血人的面前,將對方護在身後,甚至撐起了空間源石技藝相關的防護屏障。而愛國者則是一個沖刺,把將霍普拉斯給死死地攥在了手里。
‘為什麼?’
‘為什麼術式沒有生效?金律樂章的符點,為什麼沒有響應我的調動,沒有成功譜寫成曲呢?’
霍普拉斯的心神尚在震動,而被隔絕在結界之外,眼看自家孩子險些被此人‘肢解’殺害的愛國者,終于找到機會發泄自己的憤怒與擔憂了。
“霍普拉斯,你要記住。金律樂章是萊塔尼亞統一思想的象征,更是全體萊塔尼亞人民的意志凝結而成的寶貴結晶。”
“只有真正為萊塔尼亞思慮,愛護我們的同胞,認同我們國家的文明意志,並甘願為之奉獻一切的人才有資格駕馭萊塔尼亞的力量,譜寫真正的金律樂章。”
“只有被帝王背叛的人民與國家,從來都不存在被人民與國家背叛的帝王。”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身軀被溫迪戈撕得四分五裂,連巫王賜予的法袍都沒能幸免,在頭顱被愛國者徹底碾碎之前,霍普拉斯終于明悟了他人生中的最後一個困惑——為什麼曾經力能敵國的巫王陛下,居然會被由他本人創造的人造生命所殺呢?
‘原來陛下真正的死因,並不是什麼雙子偽皇的叛亂與背刺,而是他親手編纂,象征著萊塔尼亞意志的金律樂章啊•••’
感受著兩側太陽穴傳來的沛然巨力,在腦漿迸濺之前,霍普拉斯終于明白,殺死暮年赫爾昏佐倫的並非什麼雙子女皇,而是壯年時的自己。
那個帶領萊塔尼亞擊潰入侵者,率領他們的文明走向繁榮昌盛,重新塑造了民族意志的聖明君主,萊塔尼亞人民真正的帝王——奧托•迪特馬爾•古斯塔夫•馮•烏提卡。
ps︰這次可是萬字大章嗷,下次更新延後一天,隨後繼續3日一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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