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求分一半,我只想留一角!”
徐海龍這時候才開口。
“你要多少?”
“整個港島外圍盤的兩成!”
“多了我不動,一分都不搶!”
“我出人出系統,我不插手你們核心,只掛我名!”
陳志杰開口。
“你想掛名,得先表態!”
“你要做平台,我們要賬,我們要控股,你最多拿股份,不許控後台!”
“所有資金必須公開,不許私賬!”
“你可以吃,但你必須透明!”
李子健沒立刻答話。
徐海龍放下杯子。
“你可以回去想清楚!”
“你要干,就按我的規矩干!”
“你要再搞鬼——”
“我不讓你死!”
“我讓你身邊所有人都活不下去!”
李子健點頭。
“行!”
“我回去準備!”
“明天中午前給你答復!”
這頓飯,誰都沒動筷子。
吃飯是假,立規矩才是真。
李子健走的時候,什麼都沒拿,只留下一句。
“你這規矩,挺狠!”
徐海龍沒看他。
“你活著,是因為我不想把你當成第二個任仲豪!”
“但你不配再坐莊!”
李子健沒說話,走了。
當天晚上十點,和連勝內部會議,決定將李子健新搭的盤口系統接入外圍分控平台,由陳志杰負責監管。
第二天中午,李子健回信︰“我願交賬!”
徐海龍沒回。
但整個港島地下,就此定局。
接下來幾天,港島地下圈子看著風平浪靜,但徐海龍知道,李子健沒那麼老實。
第一天,他的人開始低價收購原本西域控股留下的一些殼公司,用的是新的注冊名義。
第二天,他在北區弄了個小平台,說是娛樂數據分析,實則重新搭建小範圍下注系統,掛的是外地服務器。
第三天晚上,烏賊王直接帶了一份截圖上來。
“他們系統測試完了,已經有幾十個小莊上線!”
“沒掛我們名!”
徐海龍沒問話,翻完資料,扔在桌上。
陳志杰叼著煙,聲音壓著。
“這就是他給的答復!”
“他說合作,實則就是拖著時間,自己再搞一套出來!”
“他現在搞得跟灰線似的,不跟咱們接賬、不走咱們渠道,也不明說退出,就這麼掛著!”
阿猜罵了一句。
“他當咱們是瞎的?”
“現在這幫下注的客戶里一半都是我們平台過去的!”
“他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偷人,還想裝無辜?”
烏賊王放下電腦,語氣低。
“更惡心的是,他還在外面放話,說這平台跟和連勝無關,是他自己新投資的項目,走的是娛樂數據牌照!”
“人家問他和連勝有沒有矛盾,他一句話沒回,只說徐老板已經不太管這些小事!”
陳志杰咬著牙。
“他不就是試圖重新立個山頭?”
“他知道不能正面打,就想搞點旁門左道!”
徐海龍沒點煙,手指在桌面輕輕敲著。
“他想試底線!”
“我們要是出手重了,就是毀協議,破面!”
“我們不動手,他就真做大了!”
“現在是局勢僵著,他就是想看咱們什麼時候先出錯!”
“他想賭咱們先沉不住氣!”
烏賊王皺著眉。
“那怎麼辦?”
徐海龍沒回答,手一揮,示意他先出去。
等辦公室只剩下阿猜和陳志杰,徐海龍才開口。
“這局不打了!”
“但不能讓他舒服!”
陳志杰反應過來。
“你想讓他堵不死,也吃不飽!”
“對!”
徐海龍看著窗外。
“既然他要搞平台,那我們就把外圍行情徹底做死!”
“推出高賠率平台、連莊活動、客戶返點,直接壓他那個私莊的客戶底線!”
“讓他收的人全部轉手跑路,換名、換線、跳平台,全來找我們!”
阿猜點頭。
“那咱們是不是也放兩家馬甲公司過去,掛他邊上,一邊對標,一邊吸人?”
“可以!”
徐海龍起身。
“只要他還在吃,咱們就能掐著他的胃!”
“別讓他撐死,也別讓他餓死!”
“就一直吊著!”
“吊到他後頭那些投資人坐不住,資金鏈抽了,他再想穩都沒機會!”
陳志杰笑了。
“咱們不動手,但動人!”
“打不了他的臉,就讓他身邊的兄弟先反!”
“只要他身邊有人開始轉賬不清、賬期壓後、客戶流失,他自己就會亂”!”
“他現在不是搞鬼!”
“是被架著必須搞鬼!”
“他要不干,他後面那幾家賭場就得砸!”
“他要干,他就必須背著咱們干!”
“但一旦咱們開始反手卡他的客流和盤口,那他所有投入就等于打水漂!”
“這仗打不了贏,也輸不了!”
“只能耗!”
阿猜轉身就走。
“我這就安排外圍平台那邊變價,讓幾個大客戶提前鎖賬,不讓他那邊有活口!”
“另外,我找人盯他手里那批殼公司,稍微引點風,說那邊賬戶走不清,搞點財務風險出來!”
“看他怎麼辦!”
第二天下午,果然出事。
李子健平台剛上線的一家盤口被爆出玩家提現困難,官方回應說是數據更新延遲,第二天就被金融仲裁協會約談。
消息傳到港島,圈子里立刻一片嘩然。
而就在這個節骨眼,和連勝平台推出“資金雙倍賠付保障計劃”,明確承諾所有客戶資金三十分鐘內到賬,逾期賠兩成。
賭馬圈子那邊,一天內轉走超過六成客戶。
李子健身邊那位瘦高男人當天在後台大吼︰“這就是給我們挖坑!”
“挖坑?”
“那他們干嘛不明著打我們平台?”
“這就是一刀一刀割人!”
李子健臉色發黑,一句話都沒說。
他知道,徐海龍沒出招。
他只是開了後門,把市場讓出來,看誰敢走進去。
結果就是他自己走進去,剛落腳,門就被反手鎖上了。
現在是個局面不動、但誰也不敢輕動。
李子健動,怕破局。
徐海龍動,怕丟面。
雙方都清楚,只要誰先動,就給了對方下死手的借口。
但都不動,就得這麼吊著,一天一天地看著場子流人、平台流量、資金跳線、盤口出事……
第三天下午,阿猜來報。
“李子健那邊的人開始四處找人要錢,說要撐住這個月系統的維護費!”
“已經開始賣股份了!”
“但沒人敢接!”
烏賊王補了一句。
“因為咱們這邊的人在外面放了話,說李子健那個系統最遲撐不過一個月!”
“你說他現在是氣,還是急?”
徐海龍沒笑,坐在那抽煙,一言不發。
這一仗已經不是誰打贏誰。
而是誰能耗住誰。
李子健還沒敗,但他也贏不了。
這段時間,港島的局勢表面平靜,暗地里卻風聲鶴唳。
幾個老牌幫派先後收縮地盤,做事越來越低調,連平時囂張跋扈的“天勝會”也開始閉門不出,不是他們突然變得乖了,是知道風頭不對,惹不起那個男人——徐海龍。
這天,和連勝總堂。
徐海龍坐在自己那間寬敞的辦公室里,靠著椅背,半閉著眼,指尖輕輕敲著桌面。
“龍哥,新義幫那邊,最近又有點動靜!”
可恩推門進來,把一份資料遞過去,語氣平淡,但眉頭輕輕皺著。
徐海龍沒立刻接資料,眼皮也沒抬,只是淡淡問了一句。
“動哪邊了?”
“夜場!”
可恩簡短回答︰“咱們在南環那邊的幾家夜店,最近被人挖了好幾個場子,價格壓得特別狠。照這趨勢,明顯是有人在後面撐腰!”
徐海龍慢慢睜開眼,看著資料翻了幾頁,笑了一下。
“李子健那條老狗,還真是陰魂不散!”
“這事,不太像是他親自動的!”
可恩靠在牆邊,眼神冷靜︰“可能是他在太國那邊的人,叫‘關老虎’的,那人在本地混了十幾年,專干些下三濫的事!”
徐海龍合上資料,把它扔桌上,站起身來,拿起煙點上。
“我記得那家夜店的經理,是‘風信子’的舊人?”他突然問了一句。
“對!”可恩點頭。
徐海龍笑了,“那就怪不得了。
叫阿猜跟我去看看,順便把關老虎請過來喝杯酒!”
十分鐘後,徐海龍換了身黑色襯衣,下樓的時候,阿猜已經等在門口,一身勁裝,冷著臉,像頭要出籠的猛獸。
“龍哥,車備好了!”阿猜開口。
“行!”徐海龍上車,門一關,神情徹底冷了下來︰“帶我去南環!”
一行人低調出發,沒帶太多人,只有兩輛車,副車里坐的是兩個最能動手的和連勝打手,干過不少髒活,手腳利落,嘴巴嚴。
到地方的時候,夜店外面燈火通明,人聲鼎沸,門口站著幾個身上掛著金鏈子的混子,一看就是外地貨色,神氣活現的樣子,見徐海龍一群人走過來,也不怎麼搭理。
“喂—你們干嘛的?這是我們關哥的地盤!”
一個剃著板寸的小子上前攔路,一副拽得二五八萬的樣子。
徐海龍站住,眼神一點沒變,只是笑了一下。
“關哥在哪兒?”
板寸小子一愣,然後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你誰啊?敢找我們關哥?活膩了?”
“叫他下來!”
徐海龍淡淡說了一句。
“你找死.……”
板寸小子話還沒說完,阿猜已經動了。
他抬腿一腳踹在那小子的膝蓋上,只听“ 嚓”一聲,那小子整個人跪在地上,慘叫聲瞬間壓過了夜店的音樂聲。
門口一下安靜下來。
里面的人顯然听見動靜,有幾個穿花襯衫的混混沖了出來,手里拎著鋼棍和砍刀,全都眼神凶狠。
徐海龍沒有動,只是看著他們一個個沖出來,看清了為首的一個大胖子,手上紋著龍頭,穿著拖鞋,一臉橫肉。
“你就是關老虎?”徐海龍問了一句。
那胖子愣了一下,警惕地看了眼徐海龍,嘴角一勾。
“怎麼?想在這撒野?知不知道這地是誰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