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來的是李學慶,跟著龐秉新來的那幾個人立刻拉開了距離。
上次被揍,就是因為有人嘴賤,罵了這個老頭兒。
後來他們听別人說起,才知道李老渾子的威名,那是萬萬惹不起的。
龐秉新同樣面色一僵,沒敢再上前。
當初他來李家台子偷魚被抓,身上挨了李學慶好幾鞭子。
“還真是你!”
李學慶打量著龐秉新。
“你小子命大,還他媽活著呢!”
說著對跟在身後的天有、天來使了個眼色,哥倆立刻上前。
“你……你要干啥?”
“干啥?”
李學慶冷笑。
“你他媽的怕不是忘了,當初你是因為啥跑的吧?”
龐秉新聞言一驚,他哪能忘得了。
只是因為杜鵑改嫁的事給氣得狠了,這才不顧一切的來李家台子找杜家人算賬。
“我……”
“甭廢話,當年的案子還沒消呢,你小子自投羅網,也省得我總惦記著。”
當年杜鵑跪在面前苦苦哀求,李學慶一時心軟,這才放了龐秉新。
因為這事,李天明心里結下了疙瘩,李學慶這些年心里也一直後悔。
得知龐秉新來了李家台子,李學慶立刻叫上了兩個兒子,還把村里的民兵都給召集起來。
今天正好做個了解。
“還愣著干啥,抓起來,送派出所。”
天有、天來兩兄弟立刻上前,一腳將龐秉新踹倒,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給捆上了。
龐秉新一直到被繩子捆上,還沒反應過來。
他本以為過去這麼多年,當初的事已經過去了,誰知道……
“你們幾個有啥說的?當初我記得來我們村偷魚的不止他一個人,有沒有你們?”
幾人聞言,叫扛著槍的民兵躍躍欲試,一個個嚇得頭皮發麻。
“沒有,沒有!”
“李主任,跟我們可沒關系。”
李學慶也懶得搭理幾人。
“全都給老子滾蛋,以後再敢來李家台子,一個個的,腿給你們卸下來。”
听到這話,他們哪里還敢多待,顧不上龐秉新的死活,趕緊逃了。
看了看龐秉新。
“先弄村支部去,學工,你……去天明家,把他叫來。”
李學工是村里的民兵隊長,李學慶召集民兵,自然少不了他。
“知道了!”
李天明得知李學慶把龐秉新給抓了,又叫他去村支部,立刻便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說要送龐秉新去派出所,不過是嚇唬嚇唬他。
真要是送過去,當初他咋跑的?
杜鵑肯定要被牽連進去,龐秉新要是繼續咬的話,李學慶也脫不了干系。
總不能因為出一口惡氣,再把李學慶給搭上。
“他媽的,當初都是我犯糊涂,要不然,非得把這小子送進去蹲幾年。”
李學慶此刻也是滿心的懊惱,可事已至此,他也沒轍。
叫李天明說來,也是想解釋一下。
“叔,我可沒怨過您。”
當時或許有點兒,但這些年,無論他做什麼,李學慶都是無條件的支持,出了事也總是頂在前面,極力的護著他。
李天明這人心眼兒雖然不大,可又不是分不清好壞。
“你說這事咋弄?”
“等龐家的人來了再說。”
龐秉新被扣在李家台子,龐滿倉得著信肯定得過來。
“那小子關哪了?”
李學慶忙指揮兩個兒子。
“天有,天來,把人帶過來。”
很快被五花大綁的龐秉新被扔在了李天明的面前。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龐秉新惡狠狠地瞪著李天明,恨不能把他給嚼碎了。
他這些年在外面受的罪,都是拜李天明所賜。
“李天明,你別得意,老子犯的事,沒多少日子就出來了,等老子出來,新仇舊恨一起跟你算。”
呵!
和當年比起來,硬氣了不少。
李天明點上一根煙,打量著龐秉新,這身衣裳倒是不錯。
看得出來,這小子在外面混起來了。
上輩子,龐秉新被打折了一條腿,後來消失了好些年,等再回來的時候,儼然一副大老板的架勢。
誰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到底干啥發了財。
李天明下定決心,走出李家台子,去外面闖蕩,多少也是受了龐秉新的刺激。
“進去了,想要讓你出不來,這事……還真不難!”
呃……
龐秉新自然听得出李天明的弦外之音,頓時慌了神。
“你……你……”
“少他媽在老子面前裝,你是個什麼貨色,老子一清二楚,換上身新衣裳就以為牛逼了,還他媽以為是個人物了,告訴你,你他媽再牛逼,老子想抽,照樣抽死你!”
李天明剛說完,天有抄起步槍,照著龐秉新的後背就是一槍托。
啊……
龐秉新發出了一聲慘叫,他也沒想到,說打就打啊!
“瞧見沒有,真要想弄你,我都不用動手。”
龐秉新這下連話都不敢說了。
沒一會兒,得著信的龐滿倉便急匆匆的到了。
“李主任,這……這咋還把人給捆上了。”
李學慶翻了翻眼皮︰“龐滿倉,你這是跟老子裝糊涂呢?為啥捆上,你能不知道?當年的事,可還沒過去呢!”
听李學慶這麼說,龐滿倉也感覺一陣頭大,他也早就把當年的事給忘了。
不然的話,說啥也不能讓龐秉新在李家台子露面。
“李主任,當年的事……算了,我也不說啥了,認打也認罰,只要不經公,咋樣都隨你。”
龐滿倉也是個聰明人,李學慶要是真想把龐秉新送派出所,還能等著他過來求情。
“這可是你說的!”
龐滿倉知道,今天這個啞巴虧是吃定了。
“我說的!”
“天明,你咋說?”
李天明知道,李學慶這是在給他出氣呢。
“既然話說到這兒了,叔,咱們也不能一點兒情面都不講,不管咋說,都是鄉里鄉親的,這樣吧,咱們村南頭的揚水站要修渠,老龐頭兒,這活……”
“我們龐家出人干。”
龐滿倉氣得牙都快咬碎了,可是又沒有別的辦法。
龐秉新是他兄弟的獨苗,不管咋樣,他都得護住了。
在外面漂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回來了,要是轉頭就給送去了派出所,他以後到了那邊,沒法和兄弟交代。
更何況,當年跟著龐秉新來李家台子偷魚的,還有他的親兒子。
他要是不管龐秉新,萬一這小子進去以後全給撂了可咋整。
“那就多謝了,天有,帶龐秉新出去,把繩子給解了。”
天有聞言,和天來一起將龐秉新給拖了出去。
沒一會兒,院子里便響起了龐秉新的慘叫聲。
繩子在哪解開不行,為啥要去院子里的為的就是這個。
“你們……”
龐滿倉剛要起身,就被李學慶的大手給按了回去。
“急啥?你這做長輩的教不好,我替你管教管教。”
龐滿倉氣得眼珠子都紅了,當著他的面來這一出,分明就是告訴他,沒把他當回事。
龐家人在李家台子,甭想翻出花來。
等鼻青臉腫的龐秉新被帶回來的時候,身上的繩子已經被解開了。
“我們走!”
龐滿倉扶住了佷子,正要走,就听見李天明又說了一句。
“從今往後,不許這小子再來李家台子,要是讓我瞧見了,打折了他的腿。”
李天明說這話可不是為了幫杜鵑,只是單純的看見龐秉新就來氣。
上輩子的事本來已經忘了,結果龐秉新又冒了出來,提醒李天明,他曾經被人搶了媳婦兒。
真他媽夠惡心人的。
“還有啊,老龐頭兒,修渠的活,明天就得干起來,別忘了自帶干糧。”
龐滿倉的臉都要黑了,可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知……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