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魂念的事，李穆衍還密聊了一份給虞言，並且詢問了黑市的消息。
需要大量的魂念這種事，可能真需要鋌而走險。
黑市是最好的渠道，可惜听說因為上次那件事，黑市已經很久沒有開放了……
要是李文欽在就好了，他的禮物太過恰到好處，這個人肯定知道很多事的原委。
這個人太神秘了，說實話，李穆衍都有點畏懼去探究他的身份了。
但夏熠陽現在的情況讓她不得不去找冒險，可惜這人就在這個關鍵時刻消失了。
“牧言，我們談談。”祁九出現在飯廳門口，卻沒有走進來，隔著門框對李穆衍說道。
“去後院吧。”
祁九會來找她並不算意外，李穆衍點頭站起身。
葉含星想一如既往地跟上，他卻沒成想被牧言攔了下來。
“葉含星，你先吃飯，或者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和祁九聊完後，你一會兒陪我出去一趟。”
李穆衍按下葉含星的肩膀，向他輕輕搖搖頭，交代完便跟著祁九往外去。
要是葉含星也一起去，留下溫辭秋一個人，就很不好了。
她不想讓溫辭秋知道太多，雖然算是住在一起的家人了，但是不能無端把他牽扯進來讓他擔心吧。
確定這個位置離幾個房間都比較遠後，李穆衍才停下腳步面對祁九，皺起眉。
她本來也打算去找祁九聊聊的，但想的是今晚兩人回來了，先等觀察完夏熠陽一天的情況再說。
但這人怎麼才過這麼會兒就來找她了？
“祁九，你怎麼出來了，夏夏她？”
“她睡了。”
“又睡了？”李穆衍眼中憂慮陡然猛增，甚至有點責怪，“她不是才醒嗎？你怎麼就讓她繼續睡了，這次本來醒得就很艱難，最起碼……”
話音未落，她的腳尖就換了方向，想朝小樓走去。
“讓她睡吧。她很累。”祁九出聲打斷了她的步伐，語氣難掩疲憊。
祁九食指與拇指捏住鼻梁，視線垂落在沒有收進倉庫的幾張躺椅上，語氣不明。
“我剛才想明白了。”
“她的能量在逸散，而且逸散得越來越嚴重，她撐不了多久。就算，我們不停地補給高階魂念，可能也跟不上她能量逸散的程度。”
“前些日子，管理局就發現出現了很多新魂念，紅名魂念增多，綠名魂念也莫名陷入暴動，現在想來，或許就是……”
突然止住的話語後是他沉重的呼吸聲。
頓了好幾秒，祁九才繼續開口︰“牧言，她很危險。”
這里的危險並不單單指夏熠陽的身體，更深層次，潛在的那些暗流涌動在這一刻被掀開。
撐在椅背上的手不知什麼時候握成了拳，李穆衍心跳如雷，但神色平靜。
“我知道，我知道這個事情的嚴重性。這麼的漏洞肯定遲早會出岔子的……”
“所以，她得回去。”
“她不能待在這里。”
“這里本就不是她的世界。”
李穆衍的接連幾句話像是銀針，尖銳而又直白，扎透了祁九不願去觸踫的事實。
祁九閉眼，他感覺自己好像也染了頭痛，痛到他說話都很費力。
“我們得保證她在魂體還算可控的時候，把她從這里送出去。”
“可牧言，她……這次可跟之前不一樣。她這次如果出去了就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李穆衍眼睫輕顫，呼吸聲越來越不穩定，應得小聲，“我知道。”
“但是，祁九，她必須走。”她抬眸，悠悠地看了祁九一眼，她抓到了祁九話語里的一個重點。
“祁九，你在想什麼？”
祁九一噎，感覺嘴唇異常干燥，喉間上下滾動，艱難開口︰“我是說，肯定有辦法讓她像之前那樣，能在兩個世界穿梭的。”
李穆衍卻厲聲打斷他的想法︰“我現在跟你談的是讓她出去的方法，我不考慮她還回不回得來！”
“祁九，即便是你，也不要妄想把她留下。”
祁九看著她的眼神一時大腦有些發怔。
牧言向來溫和，待人接物很是大方，耐心又認真，朋友們的所有小任性似乎都能被她理解和包容。
對待祁九這樣的朋友，她雖然覺得夏熠陽和他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也會尊重他們的意願，甚至打助攻促進兩人的感情。
但，前提是夏熠陽絕對安全。
剛剛，她驟然生出的幾分狠意沒有絲毫掩藏。
她明明白白地，在警告祁九不要生出任何異心。
苦笑了一下，祁九微微搖頭，閉了眼。
他的確不想夏熠陽就這麼從他的世界里永遠離開，但這個‘不離開’的前提，也是夏熠陽絕對安全。
他頓了頓，視線虛焦，似解釋又似低泣︰“牧言，她的安全在我這里也是第一。我怎麼可能……”
祁九的話未說完，看著對方不移的目光之後，嘆出一口氣，喃喃道︰“好，我知道分寸的。”
“嗯。”李穆衍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才放過祁九，像是突然脫了力，上半身微微彎曲，整個人撐在椅背上，雙手捂住臉，也跟著長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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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被遮住了臉，卻隱藏不住她痛苦的神色。
“牧言？”祁九露出擔心的神色，手懸在空中，也不好落下。
李穆衍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我沒事，我剛剛，我只是……”可說出的話都不成整句。
她深吸一口氣，再次立起身子看向祁九，聲音中帶有幾分歉意︰“祁九，我很抱歉，今天說話對你這麼不客氣，但……我無法接受在夏夏的事情上，我們自己的想法出現問題。”
祁九上下掃了眼牧言的魂念，沒發現什麼別的問題，便沒多作言語，只是移開視線點點頭。
李穆衍同樣沉默，最後留下一句︰“既然我們的底線是一樣的，那就希望我們都能得償所願。”
“嗯。”一個鼻音，祁九算是認同了這是最終的討論結果。
他表示自己現在要回管理局一趟，夏熠陽的安全還請李穆衍照看幾分。
若是往常，李穆衍听到這話，肯定要調侃一番，夏熠陽的安全還需要祁九來拜托嗎？
可現下，她生不起半分笑意，只是垂著頭簡單應聲。
“嗯，你快去快回吧。”
等到人走掉，李穆衍才徹底失了力氣，勉強讓自己坐到了搖椅上，望著天空，沉重地呼吸。
這一早上，簡直……
她不願再花過多心思去抱怨，只是強撐著精神開始盤算著從哪里還能再弄些魂念粉末來，她必須要保證夏熠陽的能再次醒來。
腳步聲從背後響起，伴隨著來的是溫辭秋溫和的疑問。
“牧言，你還好嗎？”
李穆衍撐起身體後看，溫辭秋從房間里走過來，眼底帶著濃濃的關切。
辭秋怎麼來了？他听到了麼？听到了多少？
她晃神了兩秒，才勉強笑著答道︰“辭秋怎麼來了？我，我沒事，可能就是有些太累了。”
見她刻意避而不談，溫辭秋便換了一句問法。
“一早上不見夏熠陽，可是因為她出了什麼事？”
嘴角一僵，李穆衍本想扯幾句旁的把這事兒繞過去，卻又听見他繼續開口道︰“牧言，我剛才就在二樓的走廊，所以我听到了，你們在很著急地喊她，可是她最後都……一直未出過房門。”
“此外，剛才你與祁九的爭執，雖實在無意，但我也不小心听見了。”溫辭秋走到她身邊，低著頭看她，“牧言，莫要瞞我了。我，很擔憂你們。”
溫辭秋瞳色很淺，此刻正靜靜地看著牧言。他的話語中沒有直白的問話，探究的含義並不多，只是在坦誠地表達自己的關心。
“不是想刻意瞞你，只是希望為此擔心的人少一些。”面對這樣的言語，李穆衍很難再找什麼托詞。
“夏夏她，狀態不太好。我跟祁九在想辦法，想要把她……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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