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略用朝食,趙林帶十余親衛出府。
既得劉備之令,趙林自不會拖沓,騎馬前往劉琦處。
路遇昨日酒肆,與店家閑談幾句,買了小壇濁酒,掛在了馬脖上。
一路無話,徑到劉琦宅邸。
自前幾日劉備暫領江夏之後,劉琦便躲在家中,每日閉門不出,只偶爾有幾個僕役外出采購吃用。
趙林至劉琦宅邸門首,十余親衛皆盔明甲亮,執矛佩刀,威風凜凜。
趙林勒馬,于馬上高聲喚門道︰“吾乃虎雛校尉趙柏軒,奉左將軍之命,特來拜會公子劉琦,速去通報!”
門吏見其勢,不敢怠慢,疾步入內傳訊。
少頃,門吏回稟可入,趙林卻不下馬,雙腿一夾馬腹,徑自帶眾親衛騎馬而入。
門吏懼趙林昨日滅門之舉,不敢阻攔。
入得院中,趙林喚親衛附耳,密言一番,便留十余親衛于院中,自顧自的驅馬徑往堂中而去。
至堂前,見劉琦正坐于案後,面有惶色。
趙林于馬上拱手,朗聲道︰
“琦公子,別來無恙乎?怎整日躲于宅中,不見天日,莫不是怕了那江夏甦家之流?”
言罷,哈哈一笑。
劉琦面露尷尬,起身欲言,趙林卻持破軍槊,自馬脖上挑下那小壇濁酒,以槊刃挑繩,緩緩刺在劉琦面前。
劉琦大驚,只道劉備派了趙林來殺他,大叫一聲,後仰倒地以躲避。
閉眼等死片刻,身上並無疼痛,方才睜眼。
只見,三尺長鋒就在面前一動不動,那小壇濁酒猶自晃蕩。
酒香若有若無,卻被槊刃上的血腥味沖散。
趙林于馬上忍住笑意,佯怒道︰“琦公子莫非嫌吾禮物太輕?”
劉琦擦了擦額頭冷汗,慌忙起身,繞過槊刃,哆哆嗦嗦,摘下酒壇。
繼而臉上堆笑,言道︰“不敢,不敢。”
趙林冷哼一聲,將長槊掛在得勝鉤上,四下打量,言道︰
“吾今特來拜訪琦公子,緣何無酒宴招待?莫不是輕視于我!嗯?”
劉琦早已亂了方寸,懾于趙林威勢,不敢出堂,只在原地高喊,招來僕人。
卻不想僕人被院中親衛攔下,刀劍架在肩上,不得進堂。
劉琦見狀,心中已認定趙林欲要殺他,墜淚道︰
“柏軒賢弟,愚兄何時得罪了賢弟,竟......”
趙林見逼迫太甚,打斷劉琦,言道︰
“公子誤會矣。
昨日有賊刺殺于我,不想這夏口城中竟有如此凶徒,
林著實擔驚受怕,麾下親衛方才攔下府上僕人,是唯恐有賊混入公子府邸,欲行歹事。”
劉琦不知趙林究竟何意,既不著急殺他,便跟著趙林的話對答。
“那僕人隨我七八年矣,斷不能為賊。”
趙林呵呵一笑,言道︰“那可未必,知人知面不知心,譬如甦家,誰能想到數一數二的本地豪族,全家皆是匪類。”
言罷,隨意抬了抬手,親衛收刀放行,僕人兩股戰戰,入了堂中。
劉琦似稍稍鎮定,命僕人布置酒宴,待僕人下去,這才行至趙林馬前,拉著韁繩,言道︰
“賢弟既來探望,愚兄怎能不設宴款待,請賢弟上座敘話。”
趙林這才翻身下馬,徑直走上主位,撩起甲裙,盤膝而坐。
劉琦見狀,不敢言語,往客席行去,卻又被趙林阻攔。
“公子欲往哪里去?莫非不願與林同席?”
劉琦頓住腳步,擺手言道︰“不敢,不敢。”
遂戰戰兢兢,與趙林同坐主位,共用一席。
待二人入席,皆不言語。
少頃,有僕人傳菜,堂前親衛皆攔下,令僕人嘗過,方才放行。
酒菜齊備,趙林便自顧自的喝酒吃肉。
見劉琦面帶驚懼,並不動筷,又言道︰
“公子為何不用?”
劉琦言道︰“愚兄不餓,不餓。”
趙林曰︰“莫非酒肉中有毒?”
劉琦忙道︰“無毒,無毒也。”
趕忙提筷,狼吞虎咽。
二人又吃半晌。
趙林忽道︰“席中無聊,不如以歌舞娛之。”
劉琦連忙起身,便要命僕人請來歌姬。
趙林卻一手按在劉琦肩膀,言道︰
“林一介武夫,獨愛軍中健兒舞劍,吾麾下親衛頗通此道,今日便令其舞劍為公子助興。”
言罷,揮手讓親衛上來。
自有兩名健卒,頂盔摜甲,昂首闊步入堂,倒持環首刀,抱拳行了一禮,便自顧自的對打。
趙林目不轉楮,觀看二人舞劍對攻,時不時捻起一片肉扔進嘴里咀嚼,混著濁酒咽下。
如此又過了半晌。
趙林偷眼旁觀,見劉琦每逢刀劍交擊,便抖動一下,知道火候已到。
言道︰“公子既與林,兄弟相稱,弟有為難之事,不知兄待如何?”
劉琦聞言,言道︰“賢弟有難,愚兄必全力援助。”
趙林曰︰“賢兄果真願助我?”
劉琦曰︰“劉皇叔乃我叔父,于賢弟叔父兄弟相稱,愚兄與賢弟實乃一家,賢弟既有難,愚兄豈能坐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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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林聞言,似笑非笑,言道︰“既如此,賢兄可將甦家往昔所作之惡,一樁樁,一件件,事無巨細,公之于眾?”
劉琦面露難色,言道︰“甦...甦賊已被賢弟滅......剿滅,為何還要多此一舉?”
趙林曰︰“賢兄不知,那甦賊作惡多端,又與本地豪族並貪官污吏,沆瀣一氣,狼狽為奸,彼輩最善蠱惑民心,若不將其所作惡事公之于眾,便是甦賊已滅,尚不能予百姓公道。”
劉琦曰︰“甦賊作惡頗為隱秘,愚兄也不知詳情啊。”
趙林曰︰“愚弟豈敢讓賢兄操勞?”
言罷,大喝一聲︰“來人!”
自有堂前親衛自懷中掏出絹布,入堂奉上。
趙林伸手接過,遞給劉琦,言道︰“賢兄不必操勞,便于其上用了大印,愚弟自會命人張貼全城,以廣而告之。如何?”
劉琦雙手接過絹布,展開一觀,書略曰︰
“江夏諸百姓知悉︰
今有甦家者,本為本地豪族,然其行惡累歲,不可勝數,禍亂一方,致民不聊生,天理難容,今已夷其三族,特將其惡行昭示于眾,以告天下。
彼恃財勢,于田畝間巧立名色,肆意兼並。每遇災荒,民無粒粟,賣子蠰女以苟活,甦家乘勢壓價,強取豪奪,致農戶流離,淪為流民,餓殍處處,而其田莊益廣,膏腴皆入囊中,百姓徒望天嗟嘆,無立錐之所也。
又假放貸之名,行剝削事。息重如山,民借一二,數月償財數倍。償之弗能者,其爪牙尋釁上門,或擄壯丁為奴,使之勞而無飽;或佔民女作妾,以供淫樂,良家女多不堪辱,含恨自絕,闔家破碎,哭聲慘然,甦家竟漠然依舊,作惡不止。
市井之中,甦家橫霸,設卡征稅,柴米油鹽交易,皆重利抽取,物價騰貴,民不堪苦。商戶不從,便砸店驅人,血濺通衢,多有傾家蕩產者,甦家借此富奢,華屋美饌,皆民之血淚也。
尤甚者,甦家與貪官相勾連,私設囹圄,有敢言其惡者,誣為盜賊,囚入牢中,嚴刑逼供,屈打成招,草芥人命,止眾口悠悠,掩己惡名。
獄中之人,或遭折磨殞命,或被販賣為奴,生死悉由其決,民怒而不敢言,江夏之地,竟成甦家煉獄,百姓困于水火,苦捱歲月,幾無生機焉。
幸蒼天有眼,今有江夏太守劉琦,秉持公道,查明甦家諸般惡行,遂行大義,將其夷滅三族,以正國法,還江夏百姓朗朗乾坤。
特此布告。”
劉琦觀此絹書,額上冷汗如雨下,手亦微微顫抖,心中思忖甦家往昔惡行,確是這般令人發指,可又懼此舉一出,徹底得罪與之交好的豪族,往後在這江夏恐再無寧日。
但見趙林目光灼灼,似不容他推脫,一時之間,竟是進退兩難,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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