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的羊城,濕熱的空氣黏在皮膚上,讓人喘不過氣。
    昆侖銀行羊城分行行長陳立遠從橫大歌舞團的貴賓房里出來,雙腿微微發顫,卻掩不住眼底的愜意。
    三天三夜的泰式按摩,讓他緊繃的神經徹底松弛下來,指尖還殘留著精油的香氣。
    "陳行,您慢走。" 領班小姐笑意盈盈地遞上燙金名片,"下次來提前說,我們新到了棒國的技師。"
    陳立遠隨意應了聲,坐上黑色奧迪時,後視鏡里歌舞團的霓虹燈還在閃爍,像極了橫大集團那些天花亂墜的投資計劃。
    回到辦公室已是上午十點,真皮座椅上還殘留著體溫。
    陳立遠打開電腦,登錄信貸審批系統,指尖在鍵盤上停頓兩秒 —— 橫大集團,許嘉應。光標閃爍三次後,屏幕突然彈出紅色警告︰"黑戶!禁止授信!"
    刺眼的紅色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下意識看了眼手表,從輸入到報錯, exacty 三秒。
    詳細報告拉出來時,陳立遠的眉頭徹底擰成了疙瘩。
    淨資產 214 億,總負債 830 億,資產負債率 387,投資版圖橫跨房地產、足球、新能源、金融科技,每個領域都像撒了把鹽的傷口,鮮血淋灕。
    最刺眼的是現金流分析︰連續 18 個月負數,賬戶余額不足千萬,卻在三個月前給股東派發了 12 億港元分紅。
    "媽的。" 陳立遠罵了句,往後靠進椅背。
    昆侖銀行的 "天眼" 系統他再清楚不過,這套由總行直接開發的信貸評估系統,接入了稅務、工商、海關、央行征信等十六個數據庫,連公務員每月的公積金繳存額都能精準抓取。
    系統出錯?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他想起三天前在歌舞團的包間,許嘉應的私人助理捧著紫檀木盒進來,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五張瑞士銀行本票,每張面額兩百萬美元。
    "陳行在業界出了名的嚴謹," 許嘉應的港普帶著煙酒嗓,"這點小意思,就當給兄弟們喝茶。"
    現在想來,那笑容里藏著的,怕是早就算準了他會在信貸報告前栽跟頭。
    銀行的潛規則在陳立遠腦子里打轉︰大項目可以收 "糖衣炮彈",但不能真把炮彈吞下去。
    可許嘉應這炮彈裹的糖太厚,厚到讓他差點忘了,橫大的財務報表早就千瘡百孔。
    怎麼辦?退回貸款申請不難,難的是如何處理那五張本票 —— 瑞士銀行的賬戶,查無蹤跡,卻像顆定時炸彈揣在兜里。
    突然,他想起總行信貸部的王總監,那個每次開會都把 "金融安全" 掛在嘴邊的中年男人。
    對了,總行最近在搞 "啄木鳥行動",專門揪那些給問題企業放貸的蛀蟲。
    許嘉應能在其他銀行貸到幾百億,背後肯定有不少蛀蟲,與其自己擔風險,不如把水攪渾。
    電話接通時,王總監的聲音帶著午睡剛醒的沙啞。
    "橫大集團,許嘉應," 陳立遠刻意壓低聲音,"天眼系統顯示黑戶,負債八百多億,淨資產不到兩百五十億,而且......"
    他頓了頓,"他們三個月前剛分了 12 億紅,用的是維爾京群島的殼公司。"
    電話那頭傳來鋼筆摔在桌上的聲音。
    "你把報告立刻發到我郵箱," 王總監的聲音突然清晰,"還有,所有接觸過橫大項目的人,立刻停職留薪。"
    陳立遠掛了電話,盯著屏幕上閃爍的發送成功提示,突然覺得後頸發涼 —— 剛才沒說那五張本票的事,算不算給自己留了條後路?
    總行的動作比他想象中快得多。當天下午,紀檢組就進駐了羊城分行,調取近三年所有與橫大相關的文件。
    而陳立遠不知道的是,王總監放下電話後,直接沖進了總行行長辦公室,"東哥交代過。"
    他把打印好的報告拍在桌上,"對這種轉移資產的蛀蟲,要像啄木鳥一樣啄開樹皮,剜出爛肉。"
    銀監會接到舉報的時間是當天 1745。值班的劉主任看著傳真機吐出的舉報材料,鏡片後的眼楮猛地瞪大 —— 三家國有銀行的分行行長,一個銀監局的副處長,全在橫大的貸款審批單上簽過字。
    更觸目驚心的是,橫大的審計報告居然出自四大會計師事務所之一,審計意見欄里明明白白寫著 "無保留意見"。
    "通知稽查處,今晚十點開會。" 劉主任抓起外套,"把公安部經偵局的老陳也叫上,這事恐怕不是經濟糾紛這麼簡單。"
    接下來的 72 小時,羊城上演了一場無聲的風暴。
    銀監會稽查處的工作人員帶著部門的介紹信,沖進橫大總部時,財務總監正在整理憑證;三家銀行的涉案行長在高爾夫球場被帶走,隨身行李里裝著飛往新加坡的機票。
    而許嘉應,這個在香港叱 風雲的企業家,正準備通過深圳灣口岸前往香港,被邊檢人員當場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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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主任,您看這個。" 年輕的稽查員抱著一摞文件進來,"橫大去年收購羊城足球隊的兩億資金,來自三家村鎮銀行的聯合貸款,抵押品是他們在惠州的一塊荒地,評估價五個億,實際市場價不到八千萬。"
    劉主任翻著文件,突然看到一行小字︰"許嘉應家族通過心心公司持有橫大 68 股權,2010年 5 月、11 月兩次分紅共計 13 億港元,均轉入維爾京群島賬戶。"
    "好個金蟬脫殼。" 劉主任冷笑一聲,"以為用離岸公司就能逃避監管?通知最高檢,啟動跨境追逃程序,順便把離境稅的事也查清楚。"
    最高人民檢察院的行動同樣迅速。當民事追償申請書遞到檢察長桌上時,附帶的證據材料足足有半人高︰橫大集團虛增資產 320 億,偽造銷售合同 178 份,涉嫌向 23 名銀行高管輸送利益共計 1.2 億美元。
    "先凍結賬戶,查封資產," 檢察長批示,"尤其是許嘉應家族的境外賬戶,聯系香港廉政公署,請求協助調查。"
    消息傳開的那天,橫大集團的股票開盤即跌停。
    證券交易所里,老股民張叔盯著屏幕破口大罵︰"什麼金元足球,分明是金元騙局!兩億砸在足球隊身上,就為了騙老百姓買房!"
    旁邊的年輕球迷更激動︰"說好的五年奪亞冠,現在球隊都要解散了,我球衣都買了三套!"
    最戲劇性的是在橫大總部樓下,維權的供應商和購房者擠成一團。
    有人舉著 "還我血汗錢" 的橫幅,有人對著鏡頭哭訴︰"首付交了半年,房子還沒打地基,現在說破產就破產了!"
    而此時的許嘉應,正坐在看守所的鐵床上,盯著牆上的日歷 —— 距離他計劃中帶著 13 億分紅去澳洲的日子,還有三天。
    橫大集團的破產清算持續了三個月。當最後一處資產 —— 羊城足球隊的訓練基地被拍賣時,新的買家在公告里寫著︰"足球不該是資本的玩具,而是夢想的搖籃。"
    而許嘉應等人的審判現場,旁听席上坐著不少銀行從業者,他們看著法官敲響法槌,听著 "有期徒刑十五年" 的判決,終于明白︰在金融的戰場上,任何試圖踐踏規則的人,終將被規則碾碎。
    金融的世界從來沒有硝煙,但每一次監管的亮劍,都是對貪婪的宣戰。橫大集團的崩塌,不過是金融海洋里的一朵浪花,卻讓所有人記住︰在規則面前,任何僥幸,都將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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