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如何興起……這個問題姜峰以前倒沒探究過。
他只知道，萬年前的燧朝時代，當時的修行主流，並非以武道為主。
這點他早已從聖碑空間里的古聖口中得知。
可後來武道又是如何一步步走到現在，他確實不知其中的詳情。
徐長卿緩緩說道︰“萬年以前，人族的修行主流，乃是以煉氣為主，當時也有人走煉體之路，那便是武道的萌芽時期，可當時武道這條路遠不及現在這般成熟，故而習武者，成就都不高，遠不及那些煉氣士。”
“可後來，煉氣這條路，仿佛在一夜之間徹底斷絕。”
徐長卿停頓了片刻，沉吟道︰“為師曾問過武聖，煉氣這條路因何而斷，武聖說，這是天地之變，非人力所造成，恰如四季轉換，乃是大道輪轉。”
“輪轉？”
姜峰面露驚愕︰“難道說，武道終有一天，也會如煉氣一樣消失嗎？”
徐長卿沉默，搖頭嘆息道︰“誰也說不準，但煉氣之前，人間確實還有其他的修行路，只是最後都被時代所淘汰。”
“那時候的修行體系具體是什麼，如今已經無從考證。僅有的記載，便是燧朝建立之前，一直到燧朝中期，人族走的一直是煉氣的路子。”
“到了後來，諸子百家以煉氣為基礎，開闢出了諸多大道，儒釋道，兵法墨……大道不同，修行的路子也開始發生了變化。”
“儒家熟讀經典，養浩然正氣，佛門行善積德，修香火功德，道家道法自然，悟天人合一……這些修行之路，起先皆以煉氣為根本，後來也都脫胎于煉氣，形成了獨有的修行體系，到了燧朝後期，人族甚至無需煉氣，一念即可連接大道，那個時候，人族修為的高低，是以自身道力的強弱來作評判。”
“當時，儒釋道三家，因傳道者眾，踏入此三道者最多，故而最強。”
“而在那個時代，世人所走之路，皆為諸聖所創，故而也被後人稱為【諸聖時代】。”
“可再後來，【諸聖時代】的修行之法，也仿佛被某種力量抹去。”
姜峰默默听著，可忽然間，像是明白了什麼。
以煉氣為根本，卻脫胎于煉氣，到最後甚至都不用煉氣……
所以說，煉氣之所以被淘汰，是因為諸子百家研究出了更方便的修行體系？
甚至到了最後，已經沒人去走煉氣的路子。
姜峰將自己的猜測說出，可徐長卿聞言，卻是陷入了沉默。
片刻後，他倏然嘆息︰“或許不是因為修行方式變得更簡單才會被拋棄，而是因為，世人已經無法走上煉氣的路子，諸聖才會開闢出另外的道路。”
姜峰一怔。
他明白徐師的意思，因為這兩者的因果是不同的。
一者是優勝劣汰，一者是舊路斷絕，才迫使諸聖開闢新路。
結合當初兩位古聖的說法，姜峰想或許後者才是真相。
那麼，武道盛行初期，也是因為諸聖大道走不通了，世人才會被迫轉修煉體，漸漸地發展成了現在的武道。
假設按照武聖的說法，那是否未來某一天，如今的武道也會走不通，而被徹底拋棄？
徐長卿繼續說道︰“且不論前路如何斷絕，武道盛行的根本，在于前路不通，故有一代代武夫，前僕後繼，舍生忘死的開闢新道，人族武道才有如今的昌盛。”
“但這條路真正盛行于人間，卻是因為一個人的出現。”
姜峰當然明白，那個人是誰。
武聖！
徐長卿喟嘆道︰“武聖是集武道于大成者，也是武道至今以來，修為最高者。當今武夫所走的路，便是沿著他的腳步在前行。”
“淬體，內勁，玉銅，金剛，地煞，天罡，煉神，無暇，武矩……”
“你若仔細研究，便不難發現，這條修行體系，其實是從武道築基開始，教世人如何一步步強化自身，如何一步步走向大道。”
“淬體，內勁，在于打熬筋骨。”
“玉銅，金剛，在于強化體魄。”
“地煞，天罡，在于改變氣機。”
“到了煉神，也即是超凡武夫，本質上是在提升神魂，因為踏入道途，唯有強大的神魂才能做到。”
“到了無暇，武道法相的成型，是為了感悟天地，更好的領悟法則。”
“到了以武定矩，是在以法則為基礎，使武夫能夠觸摸大道，繼而觀道而行，直至開闢道宮。”
“可以說，這條修行路就是武聖傳道于天下的方式。”
姜峰若有所思。
也就是說，武聖之前，武夫修行其實不成體系，或者說，體系並不完善。
姜峰恍然明白，徐師說看別人的路怎麼走出來的，原來便是指這個意思啊。
當今時代，武夫所走的路，其實是武聖研究出來修行體系。
武聖本就走在武道的最前沿，高屋建瓴之下，自然能夠有所建樹。
他創造了這個體系，也由此將武道帶入一個新的時代。
由此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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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問題的根本，在于如何創造一個新的修行體系，一條世間眾人皆能走得通的大道。
這條大道的盡頭，便是他的道路。
如何做呢？
徐師從煉氣談起，談到諸聖，談到武道，其實是在由淺及深的告訴他一個道理。
不管新的大道是因為舊道無法走，才會有人開闢出的新道，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但新道的出現，一定是解決了舊道的某個難點。
試想一下，現在擺在世人的面前有兩條路。
一條是通往武聖大道的路，一條通往自己大道的路。
如今大部分人會選擇武聖這條路，是因為他們無路可走。
那麼，當自己這條新的道路出現時，世人便是多了一個選擇。
那麼，想要讓他們選擇自己，便要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路更具優勢，而且人人都能走得通。
他的路優勢已經很明顯了。
那麼，若要讓世人都能沿著這條道路走下去，需要解決什麼呢？
神通！
因為這個世界，不是人人都是神通者！
可如果人人都能擁有神通呢？
姜峰搖頭苦笑，他感覺問題還是回到了最開始的難點。
神通始終是他繞不開的阻礙。
于是，姜峰將自己的難處說了出來。
可徐長卿听完，卻是微微一笑︰“那你知道，武聖又是如何開闢出這個體系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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