弧度︰"諸位都是故交，我便直說——不出千年，我族便要開始大遷徙。"
"遷徙！"
這個詞猶如驚雷炸響在囚室。有熊妖狂笑著拍打鐵柵，震得鎖鏈嘩嘩作響︰"定是妖王大人們親率大軍壓境！等著吧，待我族鐵蹄踏平部落，爾等頭顱都將懸掛在妖神祭壇！"
"現在跪地求饒還來得及！"渾身覆蓋青鱗的蛟蛇妖吐著信子，"若肯解開本座封印，說不定能留你全尸。"
污言穢語此起彼伏，牢獄中彌漫著嗜血躁動。唯獨五尊玄仙境大妖面色鐵青，額頭沁出冷汗——他們嗅到了更深層的血腥味。
"諸位說得對。"許夜指尖輕輕叩擊腰間的屠妖劍，"所以我決定，這座囚牢里最終只能有三個活口隨我離開。"
所有喧囂戛然而止。
"放肆！你可知得罪妖族的後..."某位真仙境虎妖話音未落，寒光乍現。染血的劍鋒穿透其胸膛時，妖族們才看清劍柄上纏繞的妖王鬃毛。
許夜甩落劍尖血珠，青衫上未沾半點殷紅︰"從你們被關進這里那天起，就應該明白——"他劍指那具抽搐的干尸，"死亡，是最慈悲的結局。"
囚室內溫度驟降，無數妖瞳劇烈收縮。此刻它們終于明白，眼前這個瘋子根本不在意生死，更遑論所謂妖族威脅。
"照例開啟競價。"青年慢條斯理擦拭劍身，"出價最低者，我會賜予公平決斗的機會——不限修為，不限手段，只要能接住我三劍，囚門自開。"
“當然，諸位也得把壓箱底的寶貝和秘密交出來，不過等到了那一步，估計各位也沒心思在乎這些玩意兒了吧？”
許夜咧開嘴露出森白牙齒，五指漫不經心轉著那柄還在滴血的骨匕。金屬摩擦聲在逼仄的空間里刮出令人牙酸的顫音，數十道猩紅紋路沿著審訊室牆面游走，恍如活物般將妖氣絞成碎末。
囚籠里的妖修們瞳孔地震。他們分明看見這個人類青年周身翻涌著吞噬萬物的狂氣，那從每根毛孔里溢出來的凶煞之氣讓最嗜血的狼妖都下意識後退半步。有人注意到對方脖頸浮現的漆黑咒印正在貪婪吮吸空氣中的血腥味——這瘋子竟在拿整個監獄當養分池！
“不需要抓鬮定順序！”
“老子現在就撕了你這雜碎！”
“干他娘的算老子一個！”
此起彼伏的咆哮聲中，十幾道真仙級妖威轟然炸開。有八臂修羅顯化千手法相，有青面鬼王喚出本命鬼火。他們活了幾萬年的老怪哪個沒經歷過生死廝殺？區區地仙境的螻蟻也配叫囂？
“今天都得死在這兒。”
角落里盤膝的灰袍老妖突然捏碎手中念珠，渾濁妖瞳死死盯著許夜腰間那柄吞天劍。之前九尾被斬時他看得真切，劍脊上浮動的饕餮紋正瘋狂吞噬著妖魂本源——原來這小子把整個監獄改造成了養蠱場！
什麼越獄承諾都是狗屁！這人族壓根沒打算留活口，從第一只妖踏進審訊室開始，他們就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更可怕的是那柄邪劍分明在進化，每收割一頭大妖就多出三道血槽！
“第八批了。”
五尊天妖境的老怪物同時掐斷妖識。他們甚至能聞到隔壁刑房飄來的焦臭味，那是九幽冥火灼燒妖丹的味道。最先沖進去的赤目魔猿連慘嚎都沒發完——從關門到開門只用了七次呼吸。
當許夜拎著還在抽搐的狼首走出來時，所有妖修都注意到他背後牆壁上又多了道扭曲的抓痕。那爪痕深處隱約浮現的饕餮圖騰正對著眾妖張開血盆大口。
"不會吧，那家伙連手都沒抬起來就涼了？"
竊竊私語在囚室間流竄，不安如瘟疫般蔓延開來。有人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冷汗順著脊骨滑落。這種壓迫感，就像暴雨前的悶雷壓在胸口。
這還怎麼打？
"下兩個，一起上。"
"誰來？"許夜擦拭著指縫間的血漬，語調輕得像是問晚飯吃什麼。他錯估了自身的體魄強度，更沒想到這群妖囚徒看似凶悍，實戰水準卻遠不及當年遭遇的獨角仙，甚至連鼠妖都不如。
"操！老子來會會你！"
兩道身影同時踏前，周身纏繞的雷光化作游走電蛇。左側妖修眉心浮現紫紋，右者雙臂浮現鱗狀雷痕，囚室鐵欄在電弧中滋滋作響。
"雷氏兄弟？"
"這兩位當年可是在雷澤修煉三百年..."
"當年天劫降臨時，他們硬扛九道劫雷！"
囚犯們吞咽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有人攥緊貼身藏著的護身符，仿佛這樣就能從注定敗亡的命運中搶出一線生機。
然而片刻之間，囚室門再次洞開。
許夜拎著兩具焦黑殘軀跨出時，青衫下擺還冒著縷縷黑煙。他抬手抹去臉頰血痕的動作，就像撢去衣襟灰塵般隨意。
"就這水平？"他歪頭打量噤若寒蟬的囚群，指尖雷芒忽明忽暗，"要不你們先自相殘殺，決出三個名額？"
玩味的話音未落，濃稠血珠正從他發梢滴落。囚室地面焦痕交錯，血腥氣刺鼻嗆人，可那襲青衫連褶皺都沒多出幾道。
方才雷光炸響的剎那，許夜竟徒手抓碎了兩道合擊雷咒。雷虎兄弟引以為傲的本命神通，在他指節間脆如琉璃。
系統面板在視網膜上閃爍︰【體魄強度︰玄仙境中期】。許夜摩挲著指腹被雷火灼出的白痕，不過兩息便恢復如初。
若是能尋到妖部秘藏的淬體寶藥......
當許夜找到浩時，暮色正籠罩著部落石塔。浩二話不說帶他穿過七重禁制，最後停在一扇銘刻著龍首浮雕的青銅巨門前。
"鎮族聖物由三位老祖鎮守，你現在用不上。"浩掌心按在龍楮處，門縫中滲出暗金光暈，"但這寶庫里，你看上什麼隨便拿。"
燧人浩的瞳孔里倒映著許夜的身影，仿佛注視著自己畢生追求的曙光︰"距下次大祭只剩千年之期，秘藏重地的稀世珍品與其遺落荒野，不如化作你的修行食糧。"他抬手間掀起浩瀚禁制，青銅巨門轟然開啟時激蕩的混沌氣流，竟讓空間都泛起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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