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丸,我悄悄和你說哦,我已經打算好了。用仇人的血祭奠了兄弟們後,我就要去他們了。
    “不過,螢丸你可不要學我。我因為是孤身一刃,才想要解脫!
    “你不一樣,你還有鶴丸殿他們這些同伴呢。”
    “同伴?不過是萍水相逢罷了……”
    螢丸這樣說著然後輕輕的說了聲,“解脫……”
    螢丸死寂的眼眸中,那翻騰的痛苦和仇恨仿佛找到了一個宣泄口和終點。
    一種近乎平靜的決絕取代了之前的混亂和麻木。
    報仇,然後去找明石和愛染。這個念頭如同黑暗中的燈塔,吸引著他……飛蛾撲火!
    “螢丸,你怎麼了?對不起,我剛剛就是說胡話,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秋田眼神帶著擔憂和憐惜,他伸出手在螢丸眼前晃了晃。
    螢丸一把抓住秋田的手,那雙螢綠色的眼楮亮了起來。
    “謝謝你,秋田。”
    秋田無措的看著螢丸,“啊?謝我什麼?”
    “謝謝你開導了我。”
    “開導?你不會真把我的胡話听進去了吧?!螢丸,你可千萬不能听進去啊!”
    “可是,你能理解我的對吧,秋田幫我保密好不好。求求你,幫幫我……”
    “可是我……”
    “如果你不幫我保密,我就讓鶴丸把你趕出去。”
    秋田听他這樣說臉一下變得煞白,“不,不要!我幫你,我幫你保密,不要趕我出去!”
    螢丸得到了保證,伸出手輕輕的抹掉秋田眼角的眼淚。
    他笑著對秋田說︰“放心吧,你都答應幫我了。我怎麼會趕你呢,不過秋田你可不要騙我……”
    “不,不會的。”
    “那就好,秋田謝謝你!”
    “……嗯。”秋田瑟縮的低下頭,像是一個被逼不得已的小可憐!
    但誰也不知道這個小可憐,低下頭時眼中的癲狂。
    當然不會騙你,螢丸。我怎麼會騙你呢?我會親眼看著你,走向我們共同的歸宿。
    ——
    從那天起,螢丸真的“活”了過來。
    在鶴丸國永、燭台切、山姥切他們眼中,那個沉寂得仿佛隨時會消散的小小身影,重新煥發了“生機”。
    他變得“活潑”了,話多了些,甚至會主動參與他們的活動,臉上也常常掛著笑容。
    鶴丸曾私下對燭台切說︰“看來小光你帶回來的那個小粉毛,還是有點用處嗎……螢丸最近精神好多了。”
    燭台切看著螢丸欣慰地點頭︰“是啊,確實不一樣了。”
    他們看到了螢丸精心維持的假象,沒看到“活潑”是復仇計劃啟動前的熱身,是死亡倒計時的偽裝。
    他們也沒看到,秋田一直躍躍欲試的想要將他們拉入地獄。
    不過他們沒發現的原因,或許也有秋田目前沒有將目標,放到他們身上的緣故!
    最近秋田一直黏在螢丸的身邊,他陪著螢丸積極地鍛煉,更認真地保養本體。
    秋田捧著臉,痴迷的看著螢丸眼神深處偶爾閃過的痛苦和冰冷的殺意。
    螢丸現在就如同一張被拉到極致的弓,只待目標出現,便會射出致命的一箭。
    而箭射出之後,弓也會因為超越極限,而崩潰壞掉。
    秋田的為螢丸規劃了一個清晰無比的未來,那是一條通往毀滅的路途。
    夜深人靜時,秋田躺在螢丸的身邊忽然開口,“螢丸。”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你…真的想好了嗎?”
    “嗯。”
    “那…你的計劃進行得還順利嗎?有找到那些‘仇人’的線索嗎?”
    螢丸轉過身體,和秋田對視著點了點頭,他那雙螢綠色的眼楮,在黑暗中像即將撲向獵物的野獸。
    “嗯,有眉目了。快了,秋田,就快了。”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期待,一種對終結的期待。
    “等我解決了他,我就能……解脫了。就能見到明石和愛染了。”
    螢丸完全沉浸在秋田為他編織的死亡幻夢中了……
    秋田眼中的滿意一閃而過,然後他露出一個極其復雜的神情,像是不忍一般轉身背對著螢丸。
    秋田看著眼前的牆壁,眼楮中除了滿意,還有近乎貪婪的渴望!
    他向後伸手,精準的輕輕握住螢丸的手,那手冰冷而用力。
    “嗯,螢丸一定能做到的。”秋田的聲音帶著輕輕的哽咽。
    “如果這樣,你會不再痛苦。那我祝福你成功,螢丸到時候明石和愛染,一定也在彼岸等著你。
    “螢丸我會幫你保密直到最後一刻,只是等你‘過去’了,可不可以等等我……和大家。”
    秋田這句話悄無聲息地將自己,甚至將鶴丸他們,都納入了螢丸彼岸等待的名單里。
    螢丸疑惑地看他一眼︰“等…大家?” 他目前的目標只關乎自己的復仇與解脫。
    秋田轉身露出一個天真又帶著一絲悲傷的笑容。
    “我們這些痛苦的刃,最好的結局或許就是解脫吧,區別只是早晚而已。
    “只是我很怕寂寞,我怕我去的時候兄弟們已經獨自離去,所以螢丸先過去後,可不可以等等我。
    秋田的眼楮閃爍著光芒,螢丸恍惚了一瞬,隨後點點頭說好。
    秋田的“道理”雖然有些奇怪,但他那份真心,螢丸感受到了。
    在螢丸被秋田扭曲的心境下,這甚至成了一種慰藉︰看,秋田也理解,死亡不是終點,而是真正團聚的開始。
    他甚至覺得,自己先行一步,或許還能為後來的同伴們,尤其是秋田探探路?
    這種被“需要”的感覺,微妙地減輕了他赴死的孤獨感,讓他覺得自己的選擇更有“價值”了。
    “好,”螢丸也握緊了秋田的手,像一個鄭重的承諾,“我先過去,等著你們。我會……保護好那個地方,等著你們來。”
    他完全落入了秋田的思維陷阱,將“死亡國度”想象成了一個需要守護的“家園”。
    而他,將先行一步去“保護”它,等待同伴們的到來。
    秋田听到螢丸這麼說笑了,這次他的笑容發自內心,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滿足和甜蜜……
    計劃,完美地進行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