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陰教總壇。
這里早已經血流成河,所有的玄陰教的人都被瘋狂的天玄大陸人給屠戮一空。
就連三個道宮境的長老,都被周元隨手一劍廢去了修為,任由他們去處置。
“轟——!”
血色劍光如同天罰般墜落,在已經殘破不堪的玄陰教總壇上綻放出最後的死亡之花。
這一劍蘊含著周元對天玄大陸同胞三百多個日夜所受苦難的全部憤怒。
劍芒所過之處,那些浸透了鮮血的磚石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般消融。
整座懸空山發出令人牙酸的**,支撐了千年的地基開始層層崩塌。
片刻之後,整座山脈都開始了崩塌。
“走吧。”
周元收起長劍時,身後三百多名天玄修士齊刷刷跪下。
他們中有白發蒼蒼的老者,有傷痕累累的壯年,還有幾個不過幾歲的孩童,都是在玄陰教通緝時被抓來的。
此刻每個人眼中都噙著淚水,卻沒有人哭出聲,只是沉默地朝著那個背影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都起來。”周元頭也不回地揮揮手,聲音里有掩飾不住的疲憊,
“要謝就謝沈玉她們,是她們冒死解開你們的封印。”
沈玉聞言剛要反駁,卻見周元突然身形一晃。
她慌忙上前攙扶,指尖觸到的衣袍竟已被冷汗浸透。
這個方才還一劍蕩平玄陰教的強者,此刻手臂上的肌肉正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別聲張。”
周元以僅有她能听見的聲音低語,“我可是剛樹立起來的英雄形象。”
三十里外的山巔,文若虛正手忙腳亂地收起陣旗。
那些精心布置的困龍樁還散發著淡淡金光,組成一個覆蓋方圓數十里的巨型困陣。
看到周元一行人踏雲而來,這個素來儒雅的人竟有些手足無措。
“那個……陣法.……”
文若虛摸著鼻子訕笑,向來梳得一絲不苟的發髻此刻散了幾縷下來,顯得格外狼狽。
他腳下堆著數十塊已經激活卻無用武之地的陣盤,其中任何一塊都足以困住歸墟境修士三日之久。
周元擺擺手打斷他︰“準備充分總比手忙腳亂好。”
說著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絲絲血跡。
文若虛臉色驟變,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
“不必。”周元推開遞來的丹藥,轉頭看向始終靜立一旁的少女,“星芸。”
澹台星芸手中星辰羅盤的指針已經停止轉動,但表面仍浮動著細碎的星光。
听到呼喚,她只是輕輕點頭。
卻在周元伸手揉她發頂時,耳尖悄悄泛起紅暈。
“辛苦你了。”周元的聲音難得溫柔
若非澹台星芸以星辰之力編織結界,將戰斗波動限制在方圓百里內,恐怕此刻早有其他大人物聞訊而來。
想到那些對天玄修士虎視眈眈的勢力,周元眼中閃過一絲冷芒。
回到靠著暗中一處港口的幽冥號,青銅船身在晨光中泛著幽冷的光澤。
“啟程!”
隨著周元一聲令下,幽冥號發出低沉的嗡鳴,船身兩側展開半透明的靈氣羽翼。
被解救的修士們擠在甲板上,望著逐漸遠去的玄陰教廢墟,有人開始低聲啜泣。
那些染血的記憶不會輕易消散,但至少,他們還活著。
“噗——!”
剛進入船艙,周元就再也壓不住翻騰的氣血。
一口鮮血噴在地板上,竟發出金石相擊的脆響。
血液中殘余著磅礡的劍氣。
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灰敗下去,挺拔的身形佝僂如老者。
“周元!”跟進來的沈玉驚呼出聲,卻被隨後進來的墨芸攔住。
“禁術反噬。”墨芸快速檢查後松了口氣,“還好沒傷到道基。”
她邊說邊取出三十六根金針,手法嫻熟地刺入周元周身大穴。
每刺一針,就有黑氣從針尾滲出,在空氣中凝成猙獰的鬼臉後又消散。
澹台星芸默默跪坐在旁,雙手捧著的星辰羅盤投射出柔和星光,將整個艙室籠罩。
這是利用星辰之力的療傷秘法,雖然緩慢,卻最能溫養經脈。
“半個月。”周元苦笑著伸出五根手指,“只剩五成實力。”
他試圖活動手臂,卻被劇痛逼得倒吸涼氣。
強行提升一個大境界的禁術豈是那麼好承受的?若非他根基扎實,此刻早已經脈盡斷。
“值得。”千羽清突然推門而入,手里拎著個沾血的儲物袋,“寶庫搬空了。”
她將袋子往地上一倒,頓時珠光寶氣溢滿船艙。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塊不起眼的黑色玉簡,上面刻著“玄陰”二字。
周元眼楮一亮︰“《玄陰真解》?”
得到確認後,他竟不顧傷勢大笑起來,笑聲牽動傷口又變成咳嗽,
“陰九幽要是知道……咳……鎮教功法最後落到了我們手里……”
與此同時,風月大陸極北之地。
一座由白骨壘成的宮殿內,九盞魂燈突然齊齊搖曳。
居于正中的那盞“噗”地熄滅,燈座上陰九幽的名字隨之黯淡。
“哦?”王座上的黑影發出沙啞的笑聲,“有人死了?”
殿內跪伏的眾人抖如篩糠。
他們知道,每當這位大人物用這種語氣說話時,就意味著有人要倒大霉了。
黑影抬手一招,熄滅的魂燈飛入掌心。
“居然是你嗎?”
他閉目感應片刻,突然捏碎燈盞,語氣有些驚訝。
顯然,對于黑影來說,陰九幽的死亡,仍舊是他無法預料的到的。
畢竟,對方好歹也是一位道宮巔峰的一流強者,放眼整個風月大陸,都可以穩居前三十之列。
“天玄大陸的小老鼠……有意思。”
碎玉扎破手掌,流出的卻不是血,而是粘稠的黑霧。
這些黑霧在空中扭曲變形,最終凝聚成周元斬殺陰九幽的畫面。
“傳令。”黑影的聲音突然冷得像萬載寒冰,
“天玄大陸那些修士,針對他們的懸賞翻十倍,我要活的。”
當幽冥號重回大海時,周元若有所感地回頭望去。
遠處的朝陽正被烏雲侵蝕,仿佛預示著某種不祥。
但他只是緊了緊手中玉簡,轉身走進船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