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兮一發火,慧如連忙跪下,“王妃息怒,王妃當心貴體!”
“我要這身體有什麼用?!”陳兮氣急大罵。
“王妃,留得青山在,才不怕細水長流啊,如今秦依梨已經不在,說不準,王爺哪天就回心轉意,發現王妃的好了!”慧如苦苦勸道。
“你去,你去清元殿盯著,只要王爺一回來,你馬上來秉我,我一定要見到王爺問個清楚!”陳兮聲嘶力竭吼道。
“王妃,不可啊,若是逼迫太緊.......”慧如還想勸,卻被陳兮打斷。
“去啊!去啊!連你也不听本宮的話了嗎?!”陳兮 人的目光緊盯著慧如吼道。
慧如見這架勢,也不再勸,只能快步離開。
“啊——”身後,陳兮發瘋一般地用雙手砸桌面,慧如的腳步越快。
易守辭是在晚上的時候歸來,還未卸下滿身疲憊,陳兮就匆匆前來。
“王妃越發沒有規矩了。”易守辭淡淡地說了一聲,在全一的幫助下褪去沉重的朝服。
“王爺.......”陳兮不悅地喊了一聲,欲言又止。
“王妃少安毋躁,王爺今天累了一天了,王妃有什麼事情不如明日再說。”全一見這情況說道。
“不行,非得現在說。”陳兮不甘心地說道。
全一見狀沒了話,看向易守辭的臉色。
易守辭揮手屏退下人,“下去吧,王妃這麼著急,想必是急事。”
陳兮眼巴巴地看著易守辭,終于等到只剩下兩人,她才止不住開口,“王爺為何這樣對我?”
听著這委屈的話語,易守辭只覺得煩,他不解地問道︰“我怎麼對你?”
“王爺因為秦依梨才對我好了幾分,如今秦依梨走了,王爺的眼中就再也沒有我了!”陳兮委屈控訴。
易守辭冷笑一聲,還好,不算太笨。
“我眼中沒有你,又不是第一天的事情。”他冷笑道。
陳兮一听這話差點吐血,“王爺心里沒我,為何要娶我?!”
易守辭抬頭,不解地看著陳兮,嘲諷道︰“王妃莫非失憶了?當初不是王妃拿著聖旨讓我強娶你的嗎?這不是王妃要的嗎?”
陳兮被一懟,不由得眼淚汪汪,她怔怔地看著易守辭冷漠的臉,不甘心地問道︰“那個秦依梨到底什麼好?我就那麼差勁?竟然連她一絲一毫都比不過?!”
“你差不差勁,我本沒什麼興趣,可你執意介入我和阿梨的感情,那我對你倒是多了一絲另眼相看,王妃啊,你或許不知道,我是個有仇必報且品行卑劣的人,當初你強迫我,我是真想把你的祖墳刨了,將你埋進去,讓你不得興風作浪,可到底阿梨善良,多番勸說我,你才有命嫁入宮中,否則,你以為,我真的怕了你的空白聖旨?”易守辭說起這話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陳兮只覺得呼吸一滯,這才體會到了深深的無力。
那夜,易守辭在她面前跪下說接旨的那一刻,她以為她贏了,可原來這背後是另一個女人的功勞。
“可,王爺既然娶了,就不該這麼冷著我,這不是讓外人看笑話嗎?”她還在掙扎。
易守辭冷笑,言語間都是滿不在乎,“笑話,不也是你上趕著讓人看的嗎?王妃當日好威風,一道旨意斷了良緣,還為自己謀得了尊貴榮耀,尋常人可沒有這樣的手段。”
他猶然說得不夠,想狠狠地譏諷陳兮。
出那口一直埋葬在胸口的惡氣。
尤其想到孤生遠赴邊疆的秦依梨,他只覺得怎樣都不解氣。
明明他可以和秦依梨一起走,可偏偏為了要應付陳兮不得不推遲,真是該死。
陳兮後退兩步,不可置信地看著看著易守辭,原來易守辭心里是這樣看她的。
“所以,王妃還要在這里惹人笑話嗎?”易守辭看著她這個樣子,嘴角掩蓋不住笑意,無限的爽感從心底涌起,體現出來就是他嘴角不斷擴大的笑意。
遭報應了吧。
陳兮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清元殿的,她被慧如攙扶著,腳步不穩,終于在上了轎子之後眼淚掉落。
“我不是贏了嗎?”她喃喃自語,可話音落下,眼淚就一下子滑落了。
她以為,成為易守辭的妻子,就能過上琴瑟和鳴,相敬如賓的日子,可為什麼,一切都和她預想的不一樣?
易守辭的心里沒有她。
她今天才意識到這句話的恐怖效應。
原來想著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可易守辭這樣偏執的人,怎麼可能去愛一個破壞她感情的人?
陳兮也是在一刻意識到自己錯得離譜。
可歸根結底,陳兮也並沒有那麼喜歡易守辭,只是習慣性地仰望站在權力頂峰的人罷了。
清元殿
陳兮走後易守辭止不住大笑,從前他殺了李娘娘之後也是這樣猖狂地大笑。
此刻的暢快,比起那個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
原來最痛苦的事情真的不是活著,而是痛苦的活著。
陳兮第二天就病了,燒得迷迷糊糊的。
易守辭賞賜一波一波的來,可人始終沒有露面。
晚上的燒退了,人也清醒了一些,能喝下一些東西了。
“王妃,咱們得振作起來啊。”慧如眼含熱淚勸道。
陳兮長長嘆了一口氣,她虛弱地問道︰“慧如,本宮是不是錯了........”
“王妃,眼下不是糾結對錯的時候啊。”慧如無奈勸道︰“開弓尚且沒有回頭箭,王妃將空白聖旨用了,就算是錯也只能一條道走到黑啊,如今宮里內外還顧著王妃尊貴,不敢怠慢,可時日久了,王爺長時間不來,那宮里宮外豈會善待王妃?”
陳兮眨巴著眼楮,對啊,如今她和易守辭新婚,上下都會有所顧忌,可她長時間不得寵,只怕會被冷落欺凌。
“如今之計,王妃還得設法討得王爺的歡心,就算沒有男女之情,也該在其他方面下功夫,不使王爺厭惡您,至于男女情分,只能從長計議。”慧如幾乎是苦口婆心地勸說。
陳兮緩緩起身,她看著跪在地上忠心耿耿的慧如,許久之後才笑道︰“我才發現,你竟活得比我通透,我當時要是听你的,不去找王爺對峙,也許我和他還不至于如此僵硬。”
慧如暗中松了一口氣,“王妃此時能醒悟,為時不晚。”
“那依你看,本宮現在應該做些什麼?”
“陛下不是病了嗎?王爺忙于朝政,王妃大可替王爺伺疾在龍塌之前,只是這一回,王妃萬萬要冷靜才行。”慧如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