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
“那只有兩條路。”
王越輕笑一聲,說道︰“從商之人,可以核算自己的物資抵賬,換取離開大漢的路費;剩下的小國之人,自然會被清殺,或者送去修河槽,開路等等事宜。”
“嘖。”
李彥搖了搖頭。
童淵從竹筒中取出木筷,問道︰“男女皆如此?”
“當然不是。”
王越抿了口酒水,淡漠道︰“女子可以去府衙等候安排,或者自己去坊市參與販賣,有才藝者會被送入青樓,無才藝者聘為女婢,也有百姓之家納為妾;男者不想死,就要行去勢之事,然後發入工程勞作,或者進入坊市販賣,約定的工契時間結束,可以帶著賺取的錢財離開大漢。”
“真狠啊。”
童淵打了個寒顫。
強行留在大漢,便會被視為奴與婢。
更可怕的是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去勢為奴,要麼被誅殺。
“大漢律不可犯。”
“大漢的疆土,更不可被玷污。”
王越神情平淡無比,笑道︰“戶部可是有嚴令,大漢百姓不可被販賣,所以大多富庶之家,都是聘大漢人為家宰,管理這些奴與婢!”
“嗯。”
童淵,李彥頷首。
三人食用過午飯之後,便返回王越的府門。
其佔地廣袤,瓦舍眾多,府中來來往往的邦國女婢各有風情。
尤其是還有不少胡姬,讓二人不禁心中大罵王越太過腐敗,沒有一絲燕山劍聖的游俠之風。
“你們都知道。”
“某的學生多,祿秩也不少。”
大堂之中,王越打趣道︰“尤其是學生結業時不知送什麼,便在坊市從胡商手中購來邦外之人充為家僕。”
“王劍聖。”
“知你家富,勿要炫耀了。”
李彥捂著額頭,從腰間摘下布袋丟在桌案上,說道︰“某來時沒拿什麼貴禮,只剩下一些干棗。”
“額。”
王越嘴角狠狠一抽。
他作為大漢劍聖,國子劍師,差這點干棗嗎?
童淵張了張口,無奈道︰“義弟,不如你先去拜訪一下奉先的府門?”
“算了。”
“他又不在洛陽。”
李彥嗑著榛子,又抓了兩把栗子,核桃,杏仁揣入布袋中,說道︰“某家貧,見不得你如此奢靡,待奉先回來讓他給你結錢!”
“不必。”
王越哭笑不得道︰“你們有話直言!”
“顏家。”
童淵將顏風的符令放在桌案上。
“咕嘟。”
王越飲了一杯酒水,眸子復雜道︰“當年,我們在並州關外殺過鮮卑人,烏桓人,可稱生死之交,但顏家之事某不能摻和!”
童淵眸子一沉,問道︰“子龍可以嗎?”
“不成。”
“大漢伐罪,無赦。”
王越搖了搖頭,沉聲道︰“此話對他們從戎之人而言是天憲,縱是他們的親族背叛大漢,不臣于天子,皆可殺之;你若是在他面前請求保住顏家,他會反勸你休了顏家女!”
“可有其他辦法。”
李彥正襟危坐,罕見的肅然道︰“你指條路,某親自去跑。”
“顏家有什麼?”
“他們拿什麼去贖罪?”
王越側目道︰“非是某心直口快,當年張津來洛陽,陛下說了一年之內若除不盡惡士,會讓冀州明白什麼是大漢王師,顏家可有听從?”
話音落下。
李彥,童淵俱是嘆了口氣。
果然,他們的猜想盡皆應驗了。
王越作為劍聖,都不敢摻和冀州之內事,還好沒有貿然找自己的弟子。
“當然。”
王越淡笑道︰“你們可去尋鎮國府,你們的弟子是鎮戍之將,但大漢的兵事制定都是軍諮司在操勞,若是你們能說動軍諮司的一群參謀之臣,為了減少軍需,以及長久的兵事,他們或許會考慮勸說陛下。”
“多謝。”
李彥俱起酒樽遙敬道。
“可要某引薦?”
王越將酒水一飲而盡,淡笑道︰“某有學生在軍諮司參為軍諮掾屬!”
“不了。”
童淵捏著酒樽,歉意道︰“此事還是勿要把你牽扯進來,子龍如今就在洛陽,某明日去見他。”
“可。”
王越頷首道。
童淵兀的問道︰“子龍可有成親?”
“未曾。”
“也沒有听說有鐘愛之人。”
王越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道︰“他可是天子親軍的統帥,成親並非是小事,還需要小心的踅摸才是。”
“這倒是。”
童淵眼中滿是憂愁。
“啊切。”
鎮戍司內,趙雲猛的打了個噴嚏。
高順退後兩步,關切道︰“子龍,若是染了風寒,還是早些診治為好!”
“不是。”
“怎麼可能染風寒。”
趙雲搖了搖頭,捧起手中的《大漢自醫書冊》說道︰“這書中寫了,傷寒者可汗不可汗,可吐不可吐,可下不可下,某並無此癥!”
徐榮說道︰“許是有人念叨你,不知是哪家的貴女。”
“算了。”
“某當效仿典君,娶個良家女足矣。”
趙雲靠著大椅,眉頭輕挑道︰“河內的兵事結束,听說陳到領軍一千,帶著甘寧與大漢罪軍接收了黎陽。”
“是啊。”
徐榮輕笑道︰“軍諮司最新軍報,整個冀州都在調兵,袁公路主鎮繁陽,袁紹主鎮鄴城,以掎角之勢對應,並讓潘鳳轄三郡之力,對抗公孫將軍。”
“有意思。”
“不留一絲退路嗎?”
趙雲摸了摸下巴,說道︰“秋收之後,不知哪一營隨陛下征討不臣!”
“難說。”
“陷陣是必然。”
徐榮沉聲道︰“大戟士,強弩營,先登死士,應該是陷陣營對上,再輔以介士輕騎,某以為可全部殲滅。”
“當得。”
高順頷首道。
趙雲笑道︰“你們可真看重張 與 義。”
“寬之以兵。”
“如此,方可行殲敵之事。”
徐榮笑了笑,說道︰“再者平一州之不臣,陛下定然會親征,龍驤作為親軍要隨行,不知典君與許尉丞誰會留在洛陽。”
“難說。”
“仲康可是求功心切。”
“傳聞他買了不少胡姬,全部送入殿中尉丞府。”
趙雲朗笑一聲,又低聲道︰“他還請人為典君納妾,托醫師斷定天癸日,一心想讓典滿添個弟弟或妹妹,反而惹得自己家宅不寧。”
“好一條毒計。”
高順,徐榮眼皮狂跳。
許褚這是要用胡姬腐蝕典韋的意志。
還是想用妾室生子,來拖住典韋隨行天子車駕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