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烈陽炙烤著皇城的金磚碧瓦,殿前的漢白玉台階反射著刺目的白光。
聖上手中那柄瓖著七顆東珠的匕首緊貼著傅穎芝縴細的脖頸,刀鋒在陽光下泛著森冷的寒光。
一滴汗珠順著帝王青筋暴起的額角滑落,在刀背上摔得粉碎。
"都給朕退下!"沙啞的嘶吼從帝王干裂的唇間擠出,繡著五爪金龍的玄色靴底在青磚上劃出刺耳的聲響。這位曾經威震四海的君王,此刻龍袍散亂,金冠歪斜,眼中燃燒著瘋狂與恐懼交織的火焰。
他挾持著傅穎芝,一步步向殿外退去,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帶血的腳印。
殿外,宋修遠率領的三千玄甲軍已將乾元殿圍得水泄不通。
烈日下,將士們的鎧甲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與帝王身後禁軍的猩紅戰袍形成鮮明對比。
宋修遠握劍的手微微發顫,劍穗在灼熱的氣浪中無力地晃動。
他看見傅穎芝蒼白的臉色,看見她脖頸上那道細細的血痕,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父皇,有話好說。"宋修遠的聲音在熱浪中顯得格外清晰,"只要您放了傅三小姐,一切都可以商量。"
他說這話時,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傅穎芝的眼楮,試圖從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里讀出些什麼。
"宋修遠!"帝王突然暴喝,聲音如同撕裂的錦緞,"你還知道朕是你父皇!看看你現在在做什麼!"
他猛地將匕首又壓深半分,鮮血立刻順著傅穎芝雪白的頸子蜿蜒而下,"放下武器投降,不然朕現在就殺了她!"
帝王的雙目赤紅如血,脖頸上的青筋像盤踞的毒蛇。
他噴出的唾沫混著血絲濺在傅穎芝臉上,"朕數到三!一......二......"每一個數字都像重錘敲在眾人心上,空氣仿佛凝固了,連蟬鳴都戛然而止。
“父皇,有話好說。”宋修遠的聲音像是被砂紙磨過,握劍的手青筋暴起,劍穗在熱浪中無力地垂落,“只要您放了傅三小姐,一切都可以商量。”
話音未落,聖上突然癲狂的大笑起來,笑聲里帶著絕望的哭腔。
他將匕首狠狠壓向傅穎芝的肌膚,鮮血瞬間滲出,在素白的衣襟上暈開一朵妖冶的紅梅。
傅穎芝的睫毛劇烈顫抖,袖中暗藏的銀針悄然滑落掌心。
她深吸一口氣,準備拼盡全力一搏,然而,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閃過,一枚石子精準地擊中她的手腕。
蕭煜拍了拍月白錦袍上並不存在的塵土,桃花眼中流轉著令人不寒而栗的笑意,“傅三小姐,有些招數,多使幾次便沒用了。”
他的聲音溫柔得如同情人間的耳語,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蕭煜動作行雲流水地扣住傅穎芝的手腕,在她耳邊低語,“老實點。”
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耳畔,讓傅穎芝忍不住渾身戰栗。
聖上見狀,爆發出一陣得意的大笑,重重拍打著蕭煜的肩膀︰“好!好!還是蕭愛卿懂事!”
笑聲未落,他猛然轉身,枯瘦如鷹爪的手指揪住孫太師的衣領,將年邁的老人從內室拖出。
孫太師雖身形佝僂,眼中卻閃爍著不屈的光芒,他冷笑著,聲音如洪鐘般響徹大殿,“蕭煜你會後悔的!聖上你會遭報應的!”
寒光一閃,匕首無情地沒入孫太師的胸口。
鮮血噴涌而出,孫太師瞪大的雙眼映出帝王扭曲的笑臉,喉間發出 的氣聲,溫熱的鮮血順著刀刃滴落在青磚縫隙里,很快被烈日烤成暗紅。
這慘烈的一幕,讓在場眾人無不心驚膽戰,也讓這場宮斗的血腥味愈發濃重。
“不!”皇後淒厲的尖叫刺破長空。
她踉蹌著撲向血泊,素白中衣瞬間被鮮血浸透,鳳釵掉落在地,碎成幾截。
發絲凌亂地散落在她蒼白的臉上,淚水混著胭脂在臉上劃出一道道痕跡,宛如破碎的面具。
“為什麼?我一片真心對您,您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夫妻一場,你怎能如此狠心?”她抓住帝王的袍角,聲音里充滿了絕望與悲戚。
帝王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匕首,金瓖玉的護甲在陽光下晃得人睜不開眼,“孫太師必死,只要你乖乖听話,皇後還是皇後。”
他瞥了眼蕭煜,眸中閃過一絲算計。
“以後好好依仗蕭愛卿即可。有他相助,朕的江山才能穩固。”
“依仗一個叛徒小人?”皇後突然仰頭大笑,笑聲里帶著癲狂,“聖上讓我依仗一個賣主求榮的東西?他背叛了我們,背叛了家族,你竟然還如此信任他?”她的笑聲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充滿了諷刺與悲涼。
蕭煜挑眉,眼中滿是不屑,“到底誰是小人?姨母,這些年,你可有當我是你的佷子?你可有真心對我?今日,我便將所有委屈和不公一並討回來!”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字字句句都透露著壓抑多年的怨恨。
帝王仰頭大笑,笑聲未落便轉頭看向宋修遠。
他將匕首又往傅穎芝脖頸處壓了壓,鮮血順著鋒利的刃口滲出︰“宋修遠,你到底投不投降?你若再不投降,她的性命可就難保了!”
宋修遠看著傅穎芝顫抖的睫毛,看著她因失血而漸漸發白的嘴唇,握劍的手緩緩松開。
玄鐵打造的重劍墜地時發出"當啷"巨響。
"只要陛下放了傅姑娘,"宋修遠一步步向前走去,玄甲在烈日下發出細微的金屬摩擦聲,我願听憑陛下處置。"
他說這話時,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傅穎芝的眼楮。
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里,有他讀不懂的復雜情緒。
這一刻,他放下了尊嚴和驕傲,只為換取心愛之人的平安。
就在帝王得意忘形之際,破空聲驟響。
一支利箭如流星般射來,穿透重重熱浪,精準地刺入蕭煜胸口。
箭尾的雀羽在風中劇烈震顫,蕭煜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胸前的箭矢,桃花眼中的戲謔逐漸被驚愕取代。
鮮血順著箭桿滴落,在他月白的錦袍上暈開一朵妖異的花,為這場驚心動魄的宮變,添上了又一抹濃重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