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座城市里,總會有陽光照不到的地方。
許多城狐社鼠,就是生活于沒有陽光的黑暗之中。
敲詐勒索,坑蒙拐騙之外。
這些渣滓浮浪子們,最大的收入來源就是給貴人們辦事。
長安縣內,某個名字都不夠資格被提及的幫派,傾巢而出直奔延壽坊。
沿途巡夜的打更人,全都被調走。
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延壽坊的坊門外。
技術人員熟練的上前去開門。
然後~~~
“這這這~”伸手摸著厚重冰涼的坊門,技術人員傻眼了“這是鐵門?!”
鐵可是重要的戰略物資。
誰家會奢侈到,用鐵來做坊市的大門。
可這些城狐社鼠們,此刻卻是真的遇著了。
長安城是按照兵城的模式建造的,一個個的坊市都是小型的軍堡。
高聳的坊牆加鐵做的大門,金吾衛來了也得撓頭,更別提這些城狐社鼠們。
進退為難之際,鐵門一陣響動聲,隨後沉重的鐵門居然緩緩打開了!
舉著火把的城狐社鼠們,盯著那半開的坊門,心如擂鼓。
那黑洞洞的門縫,就像是深淵之口般嚇人。
所有人都看向了首領。
這情況太過于詭異,咱們要不還是先跑吧~
夜風呼嘯,火把上的火焰搖曳,傳出 啪聲響,映亮了首領那猙獰的面孔。
“二百貫。”
首領咬牙“事成之後,得二百貫!”
“我只要一半,剩下的你們分!”
他也沒辦法。
貴人安排的事情必須做,否則全家都得倒霉。
別看他們在良善百姓面前耀武揚威的,可在真正的貴人面前,卻是連條狗都不如。
听聞賞賜,城狐社鼠們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神情不再驚慌,轉而變成了渴望。
基本上一人能分到接近一貫,也就是上千文錢。
三文錢能買兩斤米,上千文錢對他們來說就是巨款。
干他們這一行,圖的就是這個。
命?
有錢還要什麼命啊~
首領舉起了兵器,帶頭沖入了坊門之中。
百余城狐社鼠緊跟其後沖了進去。
延壽坊內一片昏暗,只有風中搖晃的氣死風燈,為城狐社鼠們指明前行的道路。
為了二百貫錢而拼命的城狐社鼠們,跑的飛快。
無人察覺到,身後的坊市鐵門,被緩緩關上。
不多時的功夫,坊市內點燃了一根根的火把。
手持錘子與火把的鐵匠們,從四面八方圍攏上前。
自從爐子水壺生意爆火之後,整個延壽坊幾乎成為了鐵匠坊。
或許是這個時代里,全世界範圍內,鐵匠最為集中的地方。
眾多的鐵匠們,與他們的家人,學徒們拿著吃飯的家伙,露著結實的肌肉,將城狐社鼠們包圍起來。
依著大唐的律法,坊市關門之後,持械闖入其中那就是生死勿論。
大唐可不存在,罪犯反過來訛人的事兒。
鐵匠們讓開一條路,林道走了出來。
見著正主,首領當即下跪求饒“我等豬油蒙了心,饒命~~~”
不等林道詢問,自己就主動共處幕後“長安縣的文吏張純,出了二百貫錢命我等綁了郎君~”
此言一出,鐵匠們頓時怒不可遏。
他們現在的生意大好,每天都在賺錢。
這幫混蛋竟然想要斷了他們的財路?
真該死!
林道一向都是瞧不起這些只敢欺辱良善百姓的渣滓。
他也不廢話,只說了一句。
“每人值十貫!”
下一刻,鐵匠們怒吼著蜂擁而上,鐵錘亂舞。
鐵匠與學徒家人們太多,許多人甚至都分不到城狐社鼠,在外圍急的直跺腳罵娘。
那可是十貫吶,得打造多少爐子水壺才能賺到十貫錢!
不過是盞茶的功夫,已然是听不到城狐社鼠們的哀嚎慘叫聲。
沉重的坊門再度打開,幾輛大車緩緩駛出,上面堆滿了城狐社鼠。
第二天中午,長孫無忌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林道長。”
“長安縣吏張純,已然自盡。”
見著林道不說話,他跟著補充“不過在下已經查出,是尹德妃之父尹阿鼠指使。”
林道嗯了聲“他現在在哪?”
這邊長孫無忌頓時心頭一緊“林道長且熄雷霆之火。”
“秦王不日即將返回長安城。”
“待到秦王歸來,必當為道長主持公道!”
林道笑了,眼角抽了抽再問“他現在在哪?”
長孫無忌心中大急“道長,尹德妃甚是得寵,哪怕是秦王也不好直面其鋒~~~”
這邊林道已然是站起身來,目光直視著他。
“我們認識不久,你可能並不了解我。”
“我這個人,報仇不隔夜。”
“或許在你的規則里,皇帝就是天,秦王就是地。”
“可在我這里,你們的規則,狗屁不是!”
“最後問你一次,他現在在哪?”
縱橫諸多時空,歷經無數廝殺。
什麼皇帝王爺,什麼妃子皇親的,林道統統不在乎。
他只會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
長孫無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不敢再有怠慢,低聲開口“尹阿鼠領著人去了藍田縣的石炭礦。”
綁人,搶礦一氣呵成。
事成之後,利潤巨大的爐子水壺蜂窩煤生意,全都落入手中。
不得不說,尹阿鼠這個人倒是有點腦子。
抬手拍了拍長孫無忌的肩膀,林道邁步向外走去。
這邊長孫無忌,急切的做最後的努力。
“林道長!”
“待到秦王歸來,自會為你討回公道!”
林道頓足,側首,微微一笑。
沒有言語,繼續出門。
我需要別人為我討回公道?
笑話!
取槍,自己來!
策馬來到石炭礦,入目所見諸多金吾衛與尹阿鼠的僕役們,正在呵斥鞭打來干活的農夫們,讓他們繼續賣力干活。
想來,十斤一文的工錢也是不會付的。
見著林道過來,眾人大為驚訝,急忙去稟報尹阿鼠。
不多時的功夫,一眾僕役簇擁下的尹阿鼠匆忙出來。
見著果真是林道,頓時面露喜色。
“正想著如何抓你來給我干活辦事,你倒是自投羅網來了。”
“哈哈哈~~~天助我也~~~”
林道沒說話,翻身下馬。
拍了拍馬屁股,讓馬兒自己跑走。
下一刻,他的身影陡然消失不見。
正在得意的尹阿鼠,笑聲戛然而止。
四周眾人,也是大驚失色。
“人,人呢?!”
四下里搜索一番,卻是毫無蹤跡。
“眼花了?”
尹阿鼠難以置信。
他心中陡然有種心悸的感覺涌上來。
自己好似,招惹上不得了的存在!
大約一盞熱茶的功夫,林道的身影再度出現。
只不過這次,他全服披掛,穿上了全套的鈧合金戰甲。
斜挎著鼓鼓囊囊的大號旅行包,身上纏繞著長長的彈鏈,雙手端著MG機槍。
尹阿鼠下意識開口“你~~~”
‘滋滋滋~~~’
機槍聲響起,尹阿鼠的僕役們,以及金吾衛們,割麥子似的成片倒下。
槍口所指,往日里驕橫的僕役們,被打成了爛肉。
威壓長安城的金吾衛,身上的甲冑在密集的彈雨面前,猶如紙片般單薄。
震耳欲聾的槍聲,飛射的密集彈雨,刺鼻的硝煙,翻滾跌落的彈殼。
整個石炭礦,宛如陷入了人間地獄。
待到整條彈鏈打光。
林道隨手關上保險,將機槍放在地上冷卻。
反手拔出格洛克上前,指著癱軟在地,雙腿濕潤的尹阿鼠。
“饒~~~”
‘砰砰!’
兩槍打中了尹阿鼠的雙腿,林道越過他走入石炭礦。
目光掃過那些嚇壞了的礦工們。
林道舉槍,收割之前為了避開礦工,被漏掉的僕役與金吾衛。
‘砰砰砰~~~’
槍聲不絕,偶爾停歇也是更換彈夾。
此時他的身後,卻是傳來了尹阿鼠的慘叫聲。
轉首看過去,就見著在地上爬行的尹阿鼠,雙手抓著MG機槍的槍管。
他的雙手在冒煙,刺鼻的烤肉味道彌漫。
“蠢貨。”
收回目光,林道邁步行走于石炭礦與洗煤廠,清理漏網之魚。
至于那些受傷的,也是一一補槍。
為虎作倀者,同樣該死。
待到忙完這些,林道于一眾拴著的馬匹之中,挑選出來一匹最為高大強壯的。
解開韁繩,拽著走向尹阿鼠。
俯身將逐漸冷卻的機槍,從尹阿鼠的雙手之中扯出來。
‘撕拉~~~’
尹阿鼠雙手連皮帶肉被扯下來一塊,頓時又是一通慘叫。
取出繩索,栓在尹阿鼠的雙腿上,另外一頭則是系在了馬背上。
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的依仗,就是你的女兒?”
“很好,送你們一起上路。”
滿頭大汗的尹阿鼠,艱難開口“饒~饒命~~”
林道恥笑一聲“你先動手,現在又想求饒?當自己是天命之子?”
“腦袋瓦特了!”
背起機槍翻身上馬,策馬直奔長安城而去。
起伏顛簸的路上,尹阿鼠被撞摔拖拽的血肉模糊,一路上都是血痕。
林道策馬沖上朱雀大街的時候,尹阿鼠已然是有進氣沒出氣了。
翻滾之間,前胸後背都是被拖拽摩擦的露出斷裂的森森白骨。
林道策馬不停,沿著朱雀大街狂奔,最終抵達了朱雀門。
守門的甲士連聲呼喝,城頭上站滿了弓弩手。
林道頓馬,伸手從旅行包里取出了RPG。
裝填,瞄準,射擊一氣呵成。
轟然巨響,硝煙火光彌漫。
擁有五個門道的朱雀門正中門道,被直接轟開。
城牆上下的甲士,皆是慘叫哀嚎,惶恐不已。
安撫住被嚇到的馬兒,再度策馬前行,徑直沖入了皇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