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兒童房里。
江予安躺在床上,小手攥著小被子,眨了眨那雙明眸,柔和的光線下顯得她的面容有幾分朦朧。
她看著坐在床邊,拿起一旁的故事書,隨意地翻看著的江聿懷,奶聲奶氣地開口,“爸爸。”
江聿懷看了她一眼,“說吧,小祖宗,今晚又打算怎麼折騰我才肯睡覺?”
“才不是呢。”
江予安伸手拉了拉江聿懷的袖子,“爸爸,我今晚能不能听你和媽媽的故事啊?”
她從小就聰明,很多東西也知道不少。
但不管是虞歸晚還是江聿懷,都希望她像普通的小姑娘一樣長大,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壓力和負擔,她只需要快快樂樂地長大。
哪怕一輩子普普通通的,他們也都願意讓她余生無憂。
江予安一直都知道的。
她的爸爸媽媽都很愛她。
但同樣,爸爸更愛媽媽。
听見這話,江聿懷目光一頓,落在她的臉上,看著她這張稚嫩的臉龐,“為什麼突然想听這個?”
江予安眨了下眼楮,知道自己的心思怕是瞞不過江聿懷,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瞞得過的。
她嗓音軟軟的,“我今天問媽媽,懷寶寶是不是很辛苦的?不然的話,為什麼干媽懷了寶寶,但江南叔叔卻一點都不高興,反而很擔心的樣子。”
江聿懷嗯了聲,“媽媽說什麼了?”
“媽媽說,她是很辛苦,但是有爸爸在,媽媽就不辛苦了。”
江予安伸手抓著江聿懷的大手,奶聲奶氣,“媽媽還說,爸爸是媽媽的神明,是爸爸擋在媽媽面前,保護媽媽的。”
“爸爸,到底什麼是神明啊?”
江聿懷握著她的小手,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把她的小手放回被子里,掖了掖被子,看著她的眼神也柔和了幾分。
“神明啊?就好像……”
他偏眸,指了指床邊光線柔和的壁燈,“這個。”
江予安茫然,“燈?”
江聿懷看著那盞燈,暖黃的光落在他的臉上,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嘴角微微勾起,“有光的地方,黑暗就會被照亮,也會帶來溫暖。”
江予安將目光轉向江聿懷的側臉,看著他,“所以,爸爸就是光,對嗎?”
聞言,江聿懷神色微頓,笑了笑,看了過來,“不對。”
“為什麼不對啊?”
“因為,媽媽才是那束光。”
江聿懷緩緩地開口,“神明之所以會被人看見,是因為有光,可神明並非生來就強大,而是看見了光,想要去追逐光,也想要成為光,守護光。”
江予安眼神朦朧的,帶著幾分困倦,“所以,媽媽才是最厲害的那個,對嗎?”
江聿懷輕笑,嗯了聲,嗓音低沉好听,“對,媽媽才是最厲害的那個。”
江予安慢慢地閉上了眼楮,嘴巴嘟囔著,“以後,我也要成為光。”
江聿懷看著她,摸摸她的臉,“好,你也成為光。”
他準備起身離開了。
然後就听見江予安又呢喃了句,“保護爸爸媽媽。”
听見這話,江聿懷身形一頓,目光緩緩地落在那張稚嫩的小臉上,漆黑深邃的眼底里閃過一抹情緒。
他沒再說話,只是俯身,在小家伙的額頭親了親。
“晚安,我的安安。”
……
二樓主臥。
虞歸晚剛給那些學生看完論文,順便給他們回了些消息。
她便听到身後傳來動靜,“回來了?安安今晚沒有折騰你?”
自從江予安出生之後,一直以來都是江聿懷去哄她睡覺的。
虞歸晚也不是沒有去過。
只不過最後,她也是被哄睡著的那個。
從那之後,她就知道,江聿懷壓根就沒打算讓她再在照顧江予安的事情上費心了。
當初懷胎那十個月,江聿懷一直都挺膽戰心驚的。
他每次給她擦妊娠油的時候,眼神里的心疼和愧疚根本就藏不住。
所以,懷孕的苦受完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讓她吃過一丁點的苦了。
江予安能被養得那麼好,也全是江聿懷的功勞。
虞歸晚一點都不會扎頭發。
可江聿懷卻什麼都會。
各種小發型,各種編發。
但每次江予安編了那個發型之前,這個發型會先出現在虞歸晚的頭上。
他是真的用行動告訴她,他很愛她,也很愛他們的孩子,但還是最愛她。
江聿懷沒說話,把門關上後,便徑自地走了過來。
虞歸晚沒听到他的聲音,下意識地踩著地板,轉了下椅子,回過頭來。
“江聿懷你怎麼……唔……”
男人直接撫上她的臉,另一只手撐在桌子上,像是要將她困在懷里,然後低頭直接吻了上去。
虞歸晚睫羽顫了顫,然後什麼也沒問,閉上了眼楮,回應了他。
良久之後,虞歸晚都覺得自己都快要從椅子上滑下去時。
江聿懷這才依依不舍地松開了她,額頭輕抵著她的額頭,眼神中翻涌著讓人看不透的情緒。
虞歸晚呼吸凌亂了幾分,看著眼前的男人,攥著他的衣服面料,問他,“江聿懷,你怎麼了?安安惹你生氣了?”
也不至于吧?
江予安雖然年紀小,但也知道分寸。
她平時看上去好像不著調,實際上就是想多黏一下江聿懷。
江聿懷溫柔地撫著她的臉,指腹輕輕地摩挲著,“晚姐。”
“嗯?”
“原來,你這麼愛我的啊。”
他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虞歸晚怔了兩秒,沒想到他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安安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他的反常就是從江予安那邊回來後開始的。
江聿懷輕笑了聲,直接將她從椅子上抱了起來。
虞歸晚條件反射地摟住了他的脖頸。
男人抬腳往浴室的方向走去,“安安說了很多,你想听哪句話?”
虞歸晚︰“……江聿懷,我今天忙了一天。”
已經很累了。
“嗯,我知道。”
男人用腳把浴室門關上。
他扯了條浴巾鋪在台面上,然後才把虞歸晚放上去,雙手撐在兩側,又傾身吻了過去。
骨節分明的手虛張輕按在深色的台面上。
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半挽的白色襯衫袖子藏住了部分盤虯在手臂上的青筋。
X張力十足。
虞歸晚腳上的拖鞋掉落在地板上。
瓷白的肌膚和黑色的西裝褲面料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沒忍住抬手抵住了男人的胸膛,稍微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呼吸還有著明顯的凌亂。
“江聿懷,你先冷靜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