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很後悔讓她遭了罪，甚至又一次親眼看著她從死亡的邊緣繞了個圈，那種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受苦，卻無能為力的感覺的確不好受。”
江聿懷停頓了幾秒，“可同樣，孩子也是無辜的。”
他偏眸看向不遠處的窗戶外面。
江予安拉著江西的手，往花園那邊走，蹦蹦跳跳的，那張稚嫩的輪廓上依舊還能看出虞歸晚小時候的模樣。
男人眼底閃過一抹寵溺，“其實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每一條路，都是你的選擇。”
“我選擇同意讓她把孩子生下來，我也會在她辛苦的每個瞬間，陪在她身邊，盡我所能地護著她，陪著她。”
“最後的結果若是不盡如人意，大不了就是我陪著她，至少我們是不會分開的。”
江聿懷收回了視線，看向一旁怔愣著的江南，“與溪選擇和你在一起，這是她的選擇，而你也沒有讓她為自己的選擇而後悔，如果她選擇想要生下你們的孩子，你要做的不是讓她焦慮和愧疚，而是用行動在她懷孕的這些日子里，護好她，陪伴她。”
江南手里還拿著蔬菜，“爺，我……”
江聿懷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走他手里的菜，“好了，你先去找與溪吧，別在這里給我添亂了。”
江南被轟出廚房。
……
花房這邊。
江予安一見到虞歸晚，就直接撲了過去，抱著她的腰。
“嗚哇，媽媽。”
虞歸晚下意識地抱住她，低眸看著她一臉委屈巴巴的表情，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怎麼了？爸爸又欺負你了？”
江予安眼楮亮亮地看著她，“媽媽真是英明神武。”
女生無奈地搖了搖頭，將她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然後倒了杯水遞到她的唇邊，“你這次又讓爸爸做什麼了？”
嗓音听上去像是早有預判。
江予安咕咚咕咚地喝了小半杯水，然後才小聲地開口，“我想吃小雞翅，爸爸不給我做。”
虞歸晚︰“……前兩天到底是誰半夜牙疼，害得你爸爸一晚上都沒睡，在床邊一直哄著你的？”
江予安嘿嘿了聲，摟著虞歸晚的脖頸，“媽媽這是吃醋了嘛？”
虞歸晚低眸，嘴角微微抽了下，“你要是有本事能讓你爸爸每天去哄你睡覺，媽媽會很高興的。”
坐在旁邊的林與溪听出這話里的意思，沒忍住笑出聲來。
虞歸晚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林與溪輕咳了聲，“安安，你怎麼會覺得是媽媽吃醋了呢？”
“因為爸爸老是吃我的醋！”
江予安沒忍住叉著腰，控訴，“他還老是說我是他們之間的電燈泡，一直跟我搶媽媽！”
虞歸晚對父女倆的明爭暗斗一向都不參與不站隊。
她淡定地輕抿著茶，沒有說話。
這話林與溪和江西也不敢隨便接。
不過，江聿懷的佔有欲這也是眾所周知的。
如果“電燈泡”這個人不是江予安，早就被江聿懷趕走了。
怎麼可能還會容忍到現在呢？
虞歸晚單手支著臉，手指勾了勾江予安的下巴，沒忍住又捏捏她的臉。
江予安眨了眨眼楮，還特地湊過去，讓虞歸晚更方便捏她的臉。
“媽媽，我今晚到底能不能吃小雞翅嘛？”
她剛才已經看到了，江聿懷就是做了小雞翅！
虞歸晚慵懶地笑了笑，伸手虛虛地護住她的後背，“你問你爸爸。”
“可是爸爸說了，家里第一條，媽媽最大。”小家伙說道。
虞歸晚點點頭，“但媽媽打不過你爸爸，所以，還是你爸爸最大。”
江予安︰“？”
江西直接沒忍住嗆出聲來了，“咳咳……”
听見動靜，江予安默默地看了過去，“江西叔叔？”
虞歸晚和林與溪也抬眸看過去。
江西面對幾人的目光，下意識地站直了身體，“那個，我不小心嗆到了……”
江予安皺了皺鼻子，輕哼了聲，“騙人！”
江西︰“……”
就是騙人啊。
反正他沒有一個是打得過的。
虞歸晚看了眼時間，就拎著江予安下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回去找爸爸。”
林與溪剛起身。
花房外面就響起一道聲音。
“等等，我來。”
江南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見林與溪想要起身，就手忙腳亂地來到她身邊，然後小心翼翼地護著她起身，“小心，慢點，別著急。”
看到這一幕，虞歸晚挑了下眉毛，沒說話。
林與溪也很意外地看著突然出現在這里的江南，愣了愣，任由著他扶著自己起身，“你怎麼過來了？”
“我還不能來找你了嗎？”江南反問。
“……也不是。”
林與溪定定地盯著江南看了好一會兒，發現他好像是有些不一樣了，但又說不清到底哪兒不一樣了。
江南握緊了她的手，然後看向一旁的虞歸晚，“少夫人，這一次真的很謝謝你。”
虞歸晚看了他們一眼，輕笑，便知道應該是江聿懷跟江南說了什麼，讓他想通了。
不是說了不想管這些事情嗎？
他還是管了。
她牽著江予安的手，往外面走，“謝什麼？與溪以前也保護過我，我們之間的感情是過命的交情，用不著說謝謝。”
林與溪听到江南這話，便知道他是想通了，驚喜地看著他，“我真的可以把寶寶生下來了？你不反對了？”
看著她這樣，江南無奈又心疼的，握緊了她的手，“我不是反對，我一開始只是擔心你。”
“我知道。”
林與溪眼眶不由得紅了起來，“但還是要謝謝你同意我這個決定。”
她覺得自己是有些自私的。
可這個孩子也是他們之間愛情的結晶。
她舍不得就這麼放棄。
更不想在沒有做過任何努力就放棄它。
江南將她攬入懷里，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寶寶是你的，也是我們的，我沒資格同意與否，只要是你的選擇，我都選擇尊重，還有一直陪著你。”
虞歸晚看著他們相擁的背影，笑了笑，就牽著江予安的手往主別墅的方向走。
江西跟在她們身後不遠處。
江予安很好奇，“媽媽，生寶寶是不是很辛苦的？”
虞歸晚想了下，點頭，“確實很辛苦。”
“啊？”江予安小臉一下子就垮了，“那媽媽豈不是會很難受？”
虞歸晚蹲了下來，給她整理了下小辮子，然後很認真地告訴她。
“媽媽是很辛苦，但是有爸爸在，媽媽就不辛苦了。”
“為什麼啊？”
“因為，爸爸是媽媽的神明，他擋在媽媽面前，替媽媽承受了所有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