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吃飯的時候。
江聿懷在專心地給人夾菜，挑魚刺。
對面的林暮笙還在確定最後的禮物清單。
她想著清單上的禮物，會不會有什麼是公孫家主他們不喜歡的。
就一個個地問虞歸晚。
虞歸晚本來吃得就慢，胃口不算好，這會兒林暮笙開口，她自然得仔細地回答。
江聿懷剝了小半碗的蝦肉了，轉頭一看，旁邊的碗里都沒吃幾口。
他沒什麼表情地把裝著蝦肉的碗放下，抽了張紙巾擦拭手指，然後直接起身，抽走了林暮笙手邊的那張禮物清單。
“誒，你干嘛？”
林暮笙瞪著他，“你手上還有油。”
語氣里是難掩的嫌棄。
江聿懷一目十行地掃了眼，然後讓管家收起來，“這些禮物沒有問題。”
“你又知道？”
他嗯了聲，“我就知道。”
林暮笙︰“……”
她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
江聿懷抬眼看了過去，“吃飯的時候就專心吃飯。”
林暮笙一噎，隨即吳嫂在一旁小聲提醒了下。
她才反應過來，虞歸晚一直回答她的問題，飯都沒怎麼吃。
這會兒，林暮笙有些心虛，連忙拿起公筷，給虞歸晚碗里夾了些她愛吃的魚，“晚晚啊，是媽不好，你趕緊吃飯，多吃點。”
江聿懷眉心一抽一抽的，“有刺。”
然後直接拿著筷子夾走了剛才林暮笙夾過來的魚肉，仔細地挑著刺。
林暮笙︰“……”
行，親生的。
她忍。
虞歸晚耳尖發燙，眼神余光瞥了眼男人。
江聿懷專心挑刺，沒看到。
虞歸晚︰“……”
“來，這些挑好了，慢點吃。”
江聿懷拿著勺子裝好挑好刺的魚肉放到她碗里，小心囑咐著。
虞歸晚的沉默震耳欲聾。
他就不能收斂點嗎？
餐桌前，東南西北幾人早就已經習慣了。
林與溪一開始是沒有習慣的，後面次數多了就慢慢地就變得麻木了。
至于白微，她沒有任何反應，埋頭炫飯。
林暮笙更沒有什麼反應了。
她巴不得兩人更加親密一些。
吃完飯後，林暮笙才跟江聿懷確定見面的時間。
江聿懷想了下，“這幾天都有時間，那就後天吧。”
留一天給林暮笙準備禮物。
他也要準備的。
“晚晚，你覺得呢？”
林暮笙看向虞歸晚。
虞歸晚沒有意見。
“行，那就後天。”
林暮笙喊來兩個管家，還有吳嫂，再最後確定一下清單，還有見面那天的菜單。
江北他們幾人和江聿懷去了書房談事。
林與溪終于找到機會和虞歸晚說話。
兩人在後院里坐著。
佣人端來茶水點心。
林與溪看向身旁的女生，“真快啊，你都已經結婚了。”
她是看著虞歸晚從手無縛雞之力，一點點地變得強大起來。
也是看著她長大的。
兩人的感情如同親姐妹一般。
虞歸晚微微笑了下，“你要是想，我想江南應該也很樂意的。”
林與溪表情消失，“是不是連你也取笑我？”
虞歸晚搖搖頭，眸子微挑，“沒有啊。”
她不過是看到了一些變化。
他們之間的變化。
如果是之前，林與溪肯定會和江南保持距離的。
但是剛才，她看到江南也給林與溪夾菜了，而且也學著江聿懷那樣挑刺。
林與溪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道，“你真的不打算跟師父說了？”
虞歸晚眉心微擰，“她會擔心。”
別的不怕，就怕秦語微會直接跟牧塵對上。
她的記憶都還沒有找回來。
這個時候被牧塵發現了她早就已經知道自己是被篡改了記憶，對誰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行，這個不說。”
林與溪看著她，下巴指了指客廳里的林暮笙他們。
“那這個呢？”
虞歸晚神情一頓，看了過去。
客廳里，林暮笙他們討論得熱火朝天的。
看得出來，他們很重視這次的見面。
“雙方家長見面的事情，你就不打算跟她說一聲？”
怎麼說，秦語微也是她的母親，親生的那種。
雖然現在沒有記憶，但以後要是想起來了，自己錯過了這麼重要的時刻，肯定會覺得遺憾的。
虞歸晚沉默了幾秒，“我知道了。”
林與溪摸了摸她的頭，沒說話。
……
江聿懷跟東南西北幾人談完事情下樓。
沒看到虞歸晚的身影。
最後還是江南告訴他，虞歸晚上樓了。
他才轉身上樓了。
臥室里。
虞歸晚坐在桌子前，指尖輕敲著桌面。
旁邊是打開了的電腦。
江聿懷一進來就看到她在發呆的場景。
他腳步微頓，走了過去。
“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
男人俯身，環著她的肩膀，輕啄了下她的臉，下巴抵在肩窩。
他掃了眼，看到一旁打開的電腦，頓了下，開口，“晚晚，媽這個時候忙不忙？”
虞歸晚還沒反應過來，“媽不是在下面嗎？你……”
她突然一頓，回過神來，知道他說的是哪個媽。
“怎麼了？”
“沒什麼。”江聿懷貼著她的臉，“就是怕，到時候媽要是知道了，我偷偷摸摸地搞定了爺爺和爸，卻不告訴她，就把你給帶回家了，她會揍得我更狠一些。”
虞歸晚︰“……”
想到那個畫面，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
她有些好笑地偏了偏臉看他，“三爺也有怕的時候嗎？”
“我可是听說了，三爺的名氣可大了，不擇手段，目中無人，手段狠辣……”
江聿懷突然捏緊了她的下巴，堵住了她的唇。
虞歸晚呼吸一頓。
半晌，他松開，微微挑眉，“還有呢？”
虞歸晚沒什麼表情地看著他︰“……又不是我說的。”
男人點頭，“我知道啊。”
他指腹摩挲著她的下巴，眸光瀲灩繾綣。
“我就是想親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