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歸晚神色頓了頓。
她早就知道這件事肯定瞞不了江聿懷太久。
只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知道了。
也對，他一向敏銳。
昨天她見完褚老爺子之後發生的變化，能瞞得過褚言和王聲野他們，肯定瞞不過他的雙眼。
她也不是不想瞞著他。
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他。
白微端起一個盤子，“姐姐，這個點心味道有些怪，我出去找他們換一份。”
沒等虞歸晚說什麼，她就出去了。
包廂的門打開了下，隨即又小心地關上。
半晌，虞歸晚剛拿出手機。
手機就在這時響了。
看著屏幕上來電顯示的三個字。
虞歸晚按了接听，把手機放在耳邊。
電話那邊響起男人的嗓音，“晚晚。”
她嗯了聲，指尖輕踫著茶杯上的花紋，微微出神。
在想著，如果他問起她為什麼會突然回來京城，她要怎麼告訴他？
沒等她想明白。
江聿懷嗓音依舊溫柔。
“吃飯了嗎？”
虞歸晚指尖輕顫，有些沒想到他竟然問的是這個。
她看著盤子上擺放著的精致點心，空氣中夾雜著茶香和點心甜膩的香氣。
而放在她面前的點心幾乎沒有動過。
“……吃了。”
江聿懷沉默了幾秒。
虞歸晚也沒說話。
片刻後，他開口，“晚晚，就算你沒有吃，隔這麼遠，我也做不了什麼的。”
虞歸晚︰“……你都知道了還問？”
江聿懷神色一頓，“我只是想知道，你會不會告訴我。”
話音落下，兩人都沉默了。
虞歸晚目光看向窗戶外，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她輕聲開口，“你知道了？”
江聿懷無聲嘆息，“沒。”
只要是在虞歸晚這里，他一直以來都是無條件妥協的。
“我知道得不多。”
江北只是查到了當年褚老爺子和離魂島有過聯系。
卻不知道褚老爺子到底幫牧塵做了什麼。
又或者，他們之間達成了什麼樣的交易。
所以，當江聿懷看到這個調查結果的時候，就在擔心，褚老爺子做的那些事情里，有沒有哪件事是算計了她的？
在這個時候，江聿懷不敢去賭人性。
更何況，褚老爺子為了能夠拿到海大實驗室的管理權，都能對談家出手了。
他就算是為了達到目的，算計了虞歸晚，也沒有什麼讓人覺得意外的。
江聿懷一開始也只是猜測。
趕回酒店就是為了想知道褚老爺子到底和她說了什麼。
誰曾想，她竟然一聲不吭就回了趟京城。
這也更加讓江聿懷篤定了心中的猜測。
褚老爺子確實是算計了虞歸晚。
只是，他不確定褚老爺子到底做了什麼。
虞歸晚哦了聲。
她拿開手機，先是點了免提，然後就點開了一個訂票軟件。
看了下從京城飛海城的機票最近的是幾點。
“江聿懷。”
“嗯，我在。”
“晚上你給我做好吃的，好不好？”
虞歸晚抿了抿唇，“我想吃你做的飯了。”
聞言，江聿懷低眸看了眼腕表，“幾點落地？”
“五點。”
“好。”他應了聲，“我去買菜，接完你回來，就給你做好吃的。”
虞歸晚學著他那樣，得寸進尺，“要吃肉的。”
他輕笑，“行，夫人想吃什麼都可以。”
掛斷電話後，虞歸晚看了眼桌上的點心，捻了塊咬了口，茶香溢滿了唇齒。
甜而不膩，還帶著幾分茶的清香。
白微沒多久就回來了。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姐姐？”
虞歸晚拿著紙巾擦了擦嘴巴，嘴角微勾，“進來吧。”
白微見她吃了點東西，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姐姐，我們什麼時候去機場？”
“現在。”
虞歸晚也不問白微到底是在哪兒知道了她已經訂了票的事情。
“好。”
……
海城。
江東看著站在落地窗前的江聿懷，“少爺，要不要我讓人去見一下褚老爺子？”
江北派人調查出來的結果，已經將東南西北幾人震驚得不行了。
他們誰也沒想到，褚老爺子竟然和牧塵有過聯系。
之前的比賽，他們就已經看出來了，楊老和褚老爺子在虞歸晚心里的地位一點都不低的。
否則，她之前也不會做了那麼多。
更重要的是，他們相信虞歸晚，所以也相信楊老和褚老爺子。
這才讓人將他們接到基地的實驗室里訓練。
自由州基地的位置一向都是最隱蔽的。
就算是隱世家族，都不知道這個位置在哪里。
可他們竟然把褚老爺子也接來基地里。
誰知道他身上會不會有什麼追蹤器之類的東西在。
萬一，被他泄露了基地的位置……
到時候那就大事不妙了。
江東說的見一見，也不是字面上那麼簡單。
基地有的是手段能夠知道一個人到底有沒有背叛。
褚老爺子到底有沒有算計虞歸晚，算計他們，見一下就會知道了。
江聿懷握著手機，眸色深邃，“暫時先不用，等她回來。”
江東點頭，“是。”
……
傍晚，五點十分。
機場出口。
虞歸晚壓了壓帽檐，剛走出來，沒走多久，就感覺到了一股炙熱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她下意識地抬眸。
然後隔空就對上了男人的視線。
白微也看到了江聿懷他們了。
“姐姐，是姐夫他們。”
虞歸晚嗯了聲，“我看到了。”
江聿懷也沒站在原地，快步地走到她的身邊。
兩人只是回去一趟，自然沒帶行李。
江聿懷牽上了她的手，眉心微擰，“怎麼這麼涼？”
虞歸晚啊了聲，“可能是吹空調吹太久了。”
江聿懷沒說話，只是握緊了她的手。
江東打了聲招呼，“少夫人。”
“少爺，我先去開車。”
“去吧。”
一行人走出機場。
江東把車停在他們面前。
上車後，江聿懷就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了一個保溫瓶。
里面裝著的是熱牛奶。
他擰開蓋子，遞過去，“先喝幾口暖暖身子。”
前排的江東默默地將車廂里的空調調高了幾度。
空氣中飄著一股牛奶的香氣。
虞歸晚乖乖地接過，喝了幾口。
她目光落在江聿懷臉上。
男人臉色看不出什麼變化來。
他仔細地擰好蓋子，又給她拿來了紙巾擦手。
做完這些後，他才看向女生，“看了這麼久，好看嗎？”
虞歸晚眨了眨眼楮，“好看。”
江聿懷真的沒法對她生氣，憋著一口氣在胸膛不上不下的。
“……那你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