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院子里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林暮笙站在屋子大門的一側角落,背對著門。
她優雅地攏了攏披肩,嘴角劃過一抹淺笑。
有江東的幫忙,東西很快就收拾好了。
這里面的東西都是林暮笙自己添置的物件。
江老爺子送的那些都被她留了下來了。
見她出來,院子里的兩人都不約而同地起身。
“媽。”
“姨媽。”
林暮笙笑了笑,應了聲,然後才說道,“小安,你要是沒什麼事情,就來檀園找姨媽吃頓飯。”
她看了眼一旁幫她搬東西的男人,嘴角勾了勾,“我听說,檀園的廚師廚藝很好,你也來嘗嘗。”
江聿懷臉上沒什麼變化。
江曜安頓了頓,應道,“好,我一定去。”
他親自送林暮笙到江家門口。
林暮笙站在門口,腳步頓了頓。
余光不著痕跡地掃過一旁殘留的打斗痕跡。
江聿懷等林暮笙上了車後,才側了側身體,看向不遠處的江曜安。
江曜安也看向這邊。
“走了。”江聿懷說完,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哥。”
然後,他就上了車了。
江東把車門關上後,朝江曜安低了低頭,也繞到了駕駛座那邊。
吳嫂上了副駕駛。
江曜安還沒來得及說什麼。
他看著車輛緩緩地駛離江家,眸光深邃。
再見了。
姨媽,弟弟。
……
一行人回到檀園。
管家帶著一眾佣人在別墅大門外迎接。
林暮笙不喜歡這種儀式,等他們都認認人後,就讓他們下去了。
管家跟在他們身旁。
“夫人,小別墅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布置好了。”
林暮笙知道江聿懷和虞歸晚住在主別墅。
她不想因為自己打擾到了小夫妻的生活,所以就跟管家說,讓他另外準備住處。
江聿懷就讓管家把之前王奶奶住的那棟小別墅旁邊還要清靜一點的小別墅打掃好,給林暮笙住。
林暮笙喜歡清靜,那棟小別墅很適合她。
“好,辛苦了。”
“應該的。”
吳嫂跟著管家去小別墅那邊看看。
江東幫他們把行李什麼的也都搬過去。
林暮笙跟著江聿懷進了主別墅,去了書房。
她攏了攏披肩,在書房的沙發坐下。
“你想跟我說池淵的事情?”
在車上的時候,江聿懷就跟她說了,等回到檀園後,他有事情要跟她聊。
江聿懷給她倒了杯溫水,“不是。”
林暮笙詫異,“那是什麼?”
男人在一旁的單人沙發坐下,雙腿交疊,“晚晚不是虞家的女兒。”
林暮笙剛喝了口水,差點沒忍住噴出來。
她皺了皺眉,放下杯子,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這到底怎麼回事?”
江聿懷便把他們在自由州發生的事情,言簡意賅地說了遍。
該說的說了,但不該說的,他也沒說。
听完後,林暮笙難得怔愣住了,“沒想到,晚晚的身世竟然……”
隨即,她有些不解,“如果晚晚不是虞家的孩子,那虞家的那個孩子呢?”
江聿懷搖頭,“暫時還沒有查到線索。”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又有可能涉及家族秘辛,如今想要查清楚,還是有點難度的。
林暮笙沉默了幾秒。
“還有一件事。”
她看了過去,“什麼?”
“是關于,晚晚的親生母親的。”
江聿懷沒有解釋太多,只是說秦語微懷疑是被人軟禁了。
並沒有把離魂島的事情說出來。
離魂島涉及的事情太多了。
他暫時不想讓林暮笙知道。
“什麼?!”
林暮笙震驚。
“所以,我過段時間可能會離開京城一段日子。”
江聿懷擔心的不是池淵,而是站在諾曼家族背後的勢力。
他怕自己會出事,所以盡可能在和池淵他們對上之前,先將秦語微救出來。
至少,能讓他們一家團聚。
有公孫青塵和秦語微護著虞歸晚,他也放心許多。
這些虞歸晚都不知道的。
他也沒打算說。
自己生的兒子心里到底在想什麼,林暮笙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她蹙著眉,“你不準備跟晚晚說一聲了?”
江聿懷神色頓了頓,“這些……她不用知道。”
虞歸晚的身手,他大概能猜到是來自離魂島。
之前查到的資料就已經知道了,進了離魂島的人想要離開,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不知道她是怎麼離開的。
但肯定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換來的。
既然如此,那就徹底不要再和離魂島有任何的聯系。
愛人,他要護著。
岳母,他也要救。
誰也阻擋不了他。
听見這話,林暮笙看向他的眼神帶著幾分不認可,“阿懷,你是這麼覺得的,將一切都安排妥當,然後其他危險的,就全都由你自己來面對,不讓晚晚遇到任何危險。”
“可是,她也會這麼覺得嗎?”
“又或者,你覺得,她將來要是知道了這些事,她又該如何自處?”
自己的摯愛為了救自己的母親,抵擋了一切的危險。
這樣的代價,江聿懷可以付出,但虞歸晚又能不能承受得了這樣的結局呢?
江聿懷陷入了沉默。
……
沉煙總部這邊。
虞歸晚看著檢測出來的結果。
“怎麼樣?”祝辭有些緊張。
“你妹妹的情況,還算穩定,應該能撐到你的計劃完成。”
虞歸晚看完那些數據後,給出的結論。
“你確定?”
祝辭對這件事情,不敢有任何的馬虎。
他不是查不出來。
只不過,他沒有虞歸晚更了解這些。
女生慢條斯理地收拾器皿,“檢測報告你不是會看嗎?”
祝辭當然會看。
只是,他不敢賭。
而且也賭不起。
不過,祝辭還是很信虞歸晚的。
至少和醫學組織的那些人相比,他更願意信虞歸晚。
祝辭看了一會兒虞歸晚收拾,然後還是沒忍住問了句。
“這種情況……真的不能恢復正常人的標準嗎?”
听見這話,虞歸晚動作頓住。
實驗室里也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祝辭一直在等她的答案。
好半晌後,她才啞聲開口,“不能。”
祝辭臉色有些不太好。
“實驗一旦開始,就再也沒有逆轉的可能。”
“現在不能,那將來呢?”
祝辭的醫術在整個醫學界也算是數一數二的。
他明明知道不可能,但還是不死心。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想試試。
誰不想做個正常人?
虞歸晚扯了扯唇角,嗓音清冷。
“你覺得,基因一旦被改變,還有恢復如初的可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