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逸塵听見這話,安靜了幾秒,沒有再開口。
他視線剛好從旁邊一個商鋪收了回來。
而那里賣的是奴僕。
奴僕都被關在籠子里,渾身血污,四肢連同脖子上都被戴上了鐵鏈。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息。
很難不讓人覺得殘忍。
但又無法改變這種現狀。
陸逸塵蹙了蹙眉毛,然後往前走了幾步,本來以為虞歸晚會覺得這些畫面很殘忍或者惡心。
結果她面色十分平靜,仿佛一點都不意外。
陸逸塵頓了頓,默默地又往後退了退。
大佬就是大佬。
真的見多識廣。
江聿懷牽著虞歸晚繼續往里走,“前面一點,有幾家賣藥材的,種類還挺稀有的。”
虞歸晚也已經聞到了空氣中越來越近的藥材香氣。
她嗯了聲,“那去看看。”
“好。”
江聿懷口中所說的商鋪,和外面的藥店截然不同。
無論是櫃台後面的架子上,還是櫃台上還沒分類堆在一起的藥材,幾乎都價值不菲。
哪怕是人參,年份也不淺。
而且其中有百年的人參就很隨意地被扔在角落里。
陸逸塵看著這些藥材,努力壓制住自己想要上前收拾一番的行為。
他忍了忍,最後默默地扭頭。
忍不住那就不看了。
一行人來到了其中一家商鋪的門口。
江東他們站在門口守著。
江聿懷他們三人走了進去。
虞歸晚目光掃視著四周,找尋著合適的藥材。
店員見他們進來,便開口,“幾位客人,請慢慢看,有什麼需要的藥材,可以隨時開口,我給各位找出來。”
他好像也不擔心亂七八糟堆在一起的藥材會不會影響鋪子的生意。
陸逸塵听完他的話,“……”
這里還真的沒有多少正常人。
虞歸晚視線突然頓住,然後走了過去。
她伸手從其中一堆藥材中,精準地抽出一株藥草。
“這個多少錢?”
店員看見她的動作愣了下,然後回道,“十五萬。”
那株藥草在這里還算不上是什麼珍貴藥材。
但價格也不便宜。
虞歸晚嗯了聲,正打算讓店員包起來,買下它。
突然外面一道聲音傳了進來。
“這株藥草我要了。”
陸逸塵看了過去,擰眉,“這位小姐,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先來後到?這株藥草已經被我小嫂子看上了。”
從外面進來的女生輕哼了聲,“看上了?那付錢了沒有?”
陸逸塵︰“……”
“既然沒有,那就算不上是她的。”
女生看向江聿懷的眼神帶著幾分驚艷,然後瞥了眼虞歸晚,眼底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嫉妒和不屑。
她轉向店員,“這個我要了,馬上給我包起來。”
店員顯然是認識這個女生的,猶豫了幾秒,還是應了聲,“好的,公孫小姐,我這就給您打包。”
在這自由州里,能被冠上公孫復姓的人,除了公孫家族,就再沒有其他人了。
得罪一個不知道什麼身份的,和得罪公孫家族的小姐。
店員自然選擇前者。
陸逸塵看到店員的反應,嗤笑了一聲,雙手環胸,“我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做狗仗人勢了。”
女生臉色一變,嗓音尖銳,“你罵誰是狗呢?”
“誰應就誰是唄。”
“你——”
“你什麼你?你付錢了嗎?包包包,你怎麼不把整條街給包起來?”
陸逸塵說起話來也是一點也不給人留一點面子的。
江北十分淡定地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張金色的卡片,遞到店員面前。
“可以給我們少夫人把藥草包起來了嗎?”
卡片微微泛著幾分高貴的金光。
上面沒有署名。
但卻有一個圖案。
那是一個類似火焰般形狀的標志。
熾烈的火焰落在金色的卡片上,顯得更加的氣勢逼人。
在空氣中縈繞著濃郁的藥材香氣的藥鋪里格外吸楮。
連那個女生在看到卡片上那個圖案時,瞳孔猛縮,“你怎麼會有這個?”
江北嘖了聲,收起卡片,看著女生,微微一笑,“你覺得呢?”
女生臉色變了又變,最後什麼也說不出口。
在自由州里,誰都知道這個圖案到底象征著什麼。
更沒有人有這個膽子冒充。
店員這下也顧不上什麼了,連忙應了聲,然後從虞歸晚的手中接過那株藥草開始小心翼翼地打包起來。
女生自然不會傻到覺得這張卡片是假的。
她只是沒想到眼前這幾人竟然和那位有交情。
女生不敢得罪他們,但也咽不下這口氣。
她咬了咬牙,瞥了眼虞歸晚,“現在的女人還真的是恬不知恥,為了錢,什麼都做得出來。”
剛才也不是沒有听到江北喊的那句少夫人。
不過,她才不會相信能和那位有交情的人會娶一個花瓶。
若是身份不俗的世家千金,她不可能沒見過的。
尤其像虞歸晚這樣的容顏。
陸逸塵本來懶得再搭理這個女生了,但听到這話,直接就氣笑了。
“不是我說,你他媽是不是腦子有毛病?看到女生和男的站在一起,就是為了錢?”
“還是說,你就是窮得就只能靠男人,所以才會這麼覺得人家也是?”
女生瞪大了眼楮,氣得渾身發抖,“我窮得靠男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陸逸塵看了她一眼,一臉嫌棄,“我管你是誰?”
再牛逼,有他三哥牛逼嗎?
虞歸晚瞥了眼把人快氣得半死的陸逸塵,“……”
她還從來沒想到,陸逸塵不僅醫術過人,嘴皮子也這麼不饒人。
陸逸塵注意到虞歸晚看過來的視線,眨了眨眼楮,像是在問我是不是很厲害?
虞歸晚嘴角微抽。
女生都快要氣炸了,指著陸逸塵。
“我可是公孫家的人,你得罪我,就是得罪整個公孫家。”
陸逸塵︰“……”
哦,真牛逼。
“公孫倩兒,你有什麼資格代表公孫家?”
“我倒是沒想到,你竟然在外面這樣損壞公孫家的聲譽。”
公孫倩兒听到這個聲音,腿一軟,差點沒摔在地上。
她轉過身,嗓音發顫,“大……大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