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虞歸晚坐在餐桌前,喝著淮山排骨粥。
    她眉心擰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喝得漫不經心的。
    江聿懷給她剝了雞蛋,放在小碟子上,倒了些醬油,然後放到她的手邊。
    他擦了擦手,抬眸,就看到了江北時不時地看向虞歸晚的目光。
    江聿懷目光一頓,淡定優雅地喝著粥,開口,“江北。”
    江北還在出神,突然听到喊他的聲音,一個激靈,看了過來,“爺。”
    “不想吃了?”
    江北愣了下,反應過來,“……沒有。”
    江聿懷掃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
    江北默默地埋下頭。
    過了沒幾秒,他還是沒忍住地抬頭看了過去。
    “那個,少夫人。”
    虞歸晚嗯了聲,掀眸,“什麼?”
    “您……和高宴柏是朋友?”
    江北小心翼翼地問出口。
    女生看著他,沒說話。
    江北心情忐忑。
    連一旁听見這問題的江聿懷也看向了身邊的女生。
    江東和江西當做什麼都沒听見,默默地吃著早餐。
    當初在餐廳里剛好見到虞歸晚和高宴柏見面時的場景的陸逸塵頭都快埋到碗里去了。
    好半晌,就當江北以為虞歸晚不會回答他的問題時。
    她突然開口,“嗯,有問題?”
    江北噎了下,“沒……沒有。”
    他哪里敢有問題?
    虞歸晚瞥了他一眼,吃了口雞蛋,慢吞吞地咀嚼著。
    身邊的男人漫不經心地開口,“高先生好像還是單身?”
    虞歸晚頓了下,側眸看他。
    “怎麼了?”他挑眉問道。
    “……”
    虞歸晚收回視線,“他單不單身,你很在意?”
    江聿懷︰“……”
    他是這個意思嗎?
    “而且,你這麼問,會讓我以為,你是對他有意思。”
    虞歸晚嗓音淺淡,有些漫不經心的。
    話音落下,餐廳里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陸逸塵剛喝了口果汁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直接就噴出來了,滿臉的狼狽。
    江東三人︰“……”
    江聿懷涼涼地看了他一眼。
    陸逸塵默默地抽了張紙巾,把自己的臉擋住,順便也擋住了某人的視線。
    虞歸晚慵懶地支著臉,嘴角微微勾著,看著男人,沒說話。
    江聿懷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調皮。”
    她眨了眨眼楮,“我很認真地在問這個問題的。”
    江聿懷︰“……”
    他沉默了幾秒,然後聲音低沉,充滿磁性,“我到底對誰有意思,我不是已經向你證明了嗎?夫人。”
    虞歸晚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
    男人眉毛微微挑起,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直到吃完早餐,虞歸晚都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
    一行人出發去黑市。
    開車的人是江北。
    黑色的商務車廂里十分安靜。
    連一向鬧騰廢話多的陸逸塵都不說話了。
    虞歸晚隨意地按著手機,回復著消息。
    江聿懷坐在旁邊,目光沒有掩飾地盯著她的側臉在看。
    女生的長發已經及腰了,漆黑柔順的秀發隨意地地披在肩膀上,有幾縷發絲垂落在臉頰旁,陽光透過車窗灑落在她的身上,發絲散發著金色的光暈。
    精致分明的臉龐宛如神明墜落。
    溫旎知道她還留在自由州,所以暫時沒有回國。
    而是留了下來。
    公孫家那邊也跟她溝通了今天公孫家主的狀況。
    他們沒有虞歸晚的聯系方式。
    若是想找她,就只能來聯系溫旎。
    虞歸晚回復完消息後,就有些出神地望向窗外。
    外面是不斷倒退的風景。
    她是想起了那個偽造的玉墜。
    墜子雖然是偽造的,但式樣……她好像是在誰的身上見到過。
    當時在公孫家的時候一時沒想起來。
    這會兒,她終于想起來了。
    那個人……很擅長雕刻。
    尤其是雕刻玉飾。
    江聿懷抬手,將她滑落擋住臉龐的發絲往後捋了捋。
    “在想什麼?”
    虞歸晚回過神,鼻尖鑽進了一抹淺淡的冷香。
    是她調的那瓶香水。
    清冷又有些許檀香氣息。
    轉瞬即逝。
    她微微側眸,“在想……一個人。”
    “很重要的人?”
    “嗯,很重要。”
    虞歸晚唇角微微彎了彎,“是一個對我很好,又教會我很多東西的人。”
    江聿懷眉宇間微不可察地松了松,“是你老師?”
    她慵懶地抬手支著臉,無名指上的紅鑽婚戒格外顯眼。
    “嗯,我師父。”
    听見這話,陸逸塵幾人都好奇地看向他們。
    虞歸晚的實力在他們幾個眼中已經毋庸置疑,不用再去證明什麼。
    但能夠讓她在這樣的年紀里擁有這一身強悍實力的人,肯定更不一般。
    他們很好奇這個人到底是誰?
    江聿懷看著她臉上輕松愜意的神色,就知道這個人對她來說肯定很重要。
    能讓她有這樣反應的人並不多。
    他難免有些好奇這個素未謀面的師父了。
    “師父在哪里?”
    他伸手,牽住了她的手。
    虞歸晚看了過來,也沒有掙脫,“你想做什麼?”
    男人嘴角噙著淺淡的笑意,溫柔又矜貴,“我們都結婚了,我也該去拜訪一下師父他老人家,不能讓他覺得我這個人太失禮。”
    在整個京城,又有誰能讓江三爺紆尊降貴又費盡心思親自去討好?
    恐怕連江老爺子都沒有這個機會。
    若不是虞家那對無良父母沒有資格稱得上是虞歸晚的父母。
    江聿懷要娶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肯定是要費盡心思去討好岳父岳母的。
    只可惜啊,虞明盛程湘他們沒有這個福分。
    聞言,虞歸晚沉默了下,“師父她……應該沒什麼時間。”
    主要是那個地方,江聿懷是進不去的。
    除非虞歸晚的師父出來。
    但她知道,師父幾乎都不會離開那個地方。
    所以也沒有這個機會拜訪了。
    江聿懷有些可惜地開口,“是嗎?那只能下次了。”
    虞歸晚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
    近一個小時後。
    車輛才緩緩地抵達黑市。
    在江聿懷的身邊,虞歸晚也沒有怎麼刻意地去隱藏自己。
    只是斂去了一身強大懾人的氣場,低調地站在江聿懷旁邊。
    陸逸塵也不是第一次來黑市,但來的次數不多。
    他好奇地看著四周。
    “這里感覺和京城的地下拍賣場也差不多。”
    只是一個在室內,一個是在室外。
    自由州的黑市就是一條看不見盡頭的街道。
    兩側都有不同的商鋪出售著各種商品。
    商品的種類在這里是沒有任何限制。
    只要市場有需求,就能夠在黑市這里找到想要的商品。
    江北跟在他們身旁,平靜地開口,“京城的地下拍賣場可不會像黑市這里這麼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