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韻有幾分發愣。
再聯想之前方知硯所經歷的一些事情,也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
確實,醫患關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平和。
听到羅韻的嘆息聲,方知硯又忍不住笑起來。
“不過啊,只要本著自己的良心,你也能收到更多患者,家屬的感恩之心。”
“大部分的患者,家屬還是很好的。”
“他們會給我塞小零食,會給我送吃的,會想著法兒地給我好東西。”
想到自家吃不掉的土雞蛋,方知硯心中就想笑。
那些雞蛋,其實從某個角度而言,並不比錦旗的意義差。
羅韻偏頭看著方知硯,突然覺得方知硯不僅帥,可靠,有些時候,還挺可愛的。
車子最終停在了江邊。
說實在的,兩人也不知道去哪里。
只想著找個地方聊聊天,說說話,能夠享受一下二人空間。
而江邊的公園,應該是一個最好的地方。
方知硯牽著羅韻的手,慢慢悠悠地走在鵝卵石小路上。
空氣之中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味,是從羅韻那邊傳來的。
等看到了前面的江,兩人便尋了一個長椅坐下來。
“你要是出國去讀研究生,大概要多久?”方知硯偏著腦袋詢問道。
“大概一到兩年吧。”羅韻靠在他肩膀上,輕聲呢喃著。
英國的研究生時間很短,可在這段時間內,課程高度集中,效率也十分高。
所以這段時間內,羅韻會十分辛苦。
“好,我等你。”方知硯解釋著。
羅韻沒有回應,只是靠著他。
方知硯伸手從懷中掏出了兩個香囊。
“你去那里,我也不知道送什麼給你。”
“送你兩個香囊吧。”
“我怕你到了外地,水土不服。”
“這兩個香囊,能幫你克服,一個健脾去穢,一個安神,都有些用處。”
羅韻有些驚喜地坐起來,伸手接過香囊。
她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得到方知硯的禮物。
“方大哥,你人真好。”
方知硯無奈地笑了笑。
“都是不值錢的東西。”
“這兩個香囊,是藥店的老醫生送我的。”
“他說我眼光好,選中的這兩個香囊是他的妻子親手縫制的。”
“他跟他妻子青梅竹馬,白頭偕老,所以也希望我們能這樣。”
听到這話,羅韻更加欣喜了。
“好,方大哥,我一定會永遠戴在身上的!”
方知硯摸了摸她的腦袋,“倒也不用永遠戴在身上,等里面的藥效過了,你可以自己找一個中藥店重新換新藥。”
羅韻白了他一眼,將東西妥妥帖帖地收拾好,“我才不會換新藥。”
“我會一直帶著它。”
方知硯啞然失笑。
兩個小時的時間總是很快。
坐在江邊,等時間從指縫中溜走,方知硯才覺得怎麼都坐不夠。
恐怕只有走的那一刻,才會惋惜之前沒有待在一起。
很快,催促方知硯的手機響了。
電話是汪學文打過來的,他已經帶著中醫院的部分醫生到了省一院。
今天晚上,應該就會給楊板橋做一個初步的檢查。
明天大概率就會手術。
事實上,若不是因為方知硯要考試,再加上楊板橋身體有些虛弱,得花費時間養一養身體,這個手術早就開始了。
“行,院長,我已經考完了,馬上就過去。”
汪學文打電話便是讓方知硯過去。
這種事情,方知硯不可能推脫得了。
掛斷電話之後,他便有些無奈地看向羅韻。
“方大哥,我送你去醫院吧。”
羅韻主動起身,“正好,我也要回家收拾東西。”
“好,明天早上我送你。”方知硯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羅韻原本想要拒絕。
可看著方知硯的眼神,最終還是默認下來。
如果現在就是最後一面的話,那她自己也有些不甘心。
很快,兩人回到車上。
羅韻迅速駕車將方知硯給送了回去。
等方知硯抵達省一院的聯合會診室的時候,朱子肖,殷靜等人已經過來了。
“方醫生。”
“方醫生來了?”
“方醫生好。”
一進門,便看到不少人跟自己打著招呼。
其中大部分都是省一院的住院醫生。
他們對于方知硯的態度,好得有些出奇,甚至還帶著羨慕和崇拜。
方知硯禮貌地點了點頭。
而汪學文也是沖著他招了招手。
“小方啊,你是架子真大,竟然還讓我們這麼多人等你一個,啊?臭小子!”
等方知硯靠近,汪學文率先呵斥了一聲。
他倒並不是責怪,只不過朱子肖和殷靜等人都來了,方知硯遲到這麼久才來,汪學文怕省一院的人心中不滿。
現在他先說幾句,省一院的人縱使心中不滿,也不好太過苛責。
不過,汪學文明顯是小瞧了省一院等人對方知硯的寬容。
“哈哈,來了就好,不著急,沒有他,我們這會診也沒必要開啊,哈哈哈。”
馬居正笑眯眯地開口道。
他望著方知硯的眼中,帶著濃濃的欣賞和滿意。
“有些事情,確實來晚了,抱歉。”
方知硯無奈地解釋著。
馬居正並不以為意,招了招手,示意眾人坐下來。
趁著眾人各自落座的時候,朱子肖不知道什麼時候竄到方知硯旁邊,壓低聲音,滿眼淚汪汪的開口道,“老方,我真的要好好謝謝你。”
方知硯滿臉疑惑。
我剛來,你謝什麼玩意兒?
“咋了?拉褲襠了?”
話音落下,朱子肖臉一黑,原有的感動頓時化作烏有。
“算了,不感謝你了。”
他撇了撇嘴,有些暗惱。
可眼看著眾人已經落座,遲疑片刻,朱子肖又是迅速解釋道。
“其實我就是感謝你上次拉我出來幫你擋酒。”
“今天來省一院的時候,連馬院長都記得我,還拉著我說了幾句話,約我做完手術再喝酒。”
“哦~”
方知硯瞅了一眼朱子肖。
這家伙,這點屁事還主動跟自己說一聲?
“這有啥好感謝的?趕緊坐下來吧,待會兒影響我講話。”方知硯鄙夷道。
朱子肖臉上傲嬌地哼了一聲,心中卻對方知硯感激不已。
上次酒局,方知硯能讓自己露臉,那就是對自己巨大的幫助。
現在連省一院,這樣一個東海省最強醫院的院長都能記得自己,這讓朱子肖受寵若驚。
換做以前的自己,就算是在中醫院埋頭苦干數十年,名字都未必會被馬居正給記得。
“老方,真的謝謝你。”朱子肖又認真地補充了一句。
“有完沒完了?”
方知硯抬起報告,作勢要打。
朱子肖也連忙收起性子。
“行,行,我感謝你不要。”
“那我換種方式。”
“老方,我好愛你,以後你吃什麼我都替你先吃,我幫你試毒。”
“滾!”方知硯罵了一聲。
瞧把你樂呵的,都沒正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