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啊,你稍等一下。”
跑出來的是基地主任陶知易。
他知道方知硯會很快,但沒想到最後一場考試,他還這麼快。
你這小子,真是半點面子都不給啊。
半小時做完考卷,這讓別人怎麼想?
自己本想著是他做完考卷之後,有空跟自己聊幾句的。
誰成想考試任務才安排下去,自己簡單巡查了一遍,這人就做完題目跑了。
陶知易一臉無奈,這才急匆匆趕過來。
幸運的是,方知硯被自己截住了。
不幸的是,他已經出了考場,被記者給采訪起來了。
陶知易無奈。
而對面的方知硯也是有幾分好奇。
“陶主任,怎麼了?”
“沒怎麼。”陶知易苦笑一聲。
“我合計讓你考完低調點出來,或者從後門出來。”
“誰成想你這麼快就出來了呢。”
方知硯無奈一笑,“那確實抱歉,我沒想到這一點。”
“算了算了,出來就出來吧。”
“反正衛健委跟醫學會的人都認識你,就算給你開這個特例,應該也沒人說什麼。”
陶知易哈哈一笑,順口問了一句,“這次考試,有沒有預估一下自己能考多少分啊?”
畢竟方知硯被稱為天才,那對于天才,陶知易多少是有些好奇的。
方知硯倒也不含蓄。
“六百分。”
話音落下,陶知易的臉抽搐了一下。
我糙?
你這是人話嗎?
六百分?
執業醫師證到現在為止,筆試滿分的,一個沒有。
你告訴我你考六百分?
認真的嗎?
陶知易深深地看了一眼方知硯。
見方知硯一臉坦然地盯著自己,他終于反應過來。
這個不是天才了。
這個是天才中的天才,飛機中的戰斗機!
“厲害!”
陶知易豎了一個大拇指。
“未來終究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啊,要好好努力,終究有一天,你們都會超越我們這些老家伙的。”
陶知易有幾分感慨。
不過,若是讓他知道方知硯在多個領域,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話,會作何想法。
方知硯點頭,感謝了一番陶知易,便準備離開。
而先前的美女記者多少帶著幾分震驚。
不是?
這考生說能考六百分,你這個基地主任怎麼都不讓他低調一點啊?
還是說,他真能考?
美女記者豁然扭頭,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方知硯的背影。
也就在此刻,旁邊的攝像大哥開口道。
“我覺得這小子的臉有點熟悉,我是不是看過他的片子?”
“等會兒,前陣子也有個這麼大的小伙子。”
“江輪側翻那個是不是他來著?”
攝像大哥還在喃喃自語。
旁邊的美女記者瞬間驚醒,拔腿一般踩著高跟鞋蹬蹬蹬便沖過去,再度攔在方知硯身邊。
那架勢,有點嚇人。
方知硯連忙擋在羅韻身前,有些警惕地看著她。
美女記者也自知失態,尷尬一笑。
可她卻也明白,今天自己運氣來了。
本以為隨便采訪幾個人就好,萬萬沒想到,采訪到之前江輪事故中挺身而出的年輕醫生了。
偏偏還是第一個出考場的。
這節目要是播出來,話題和熱度絕對是蹭蹭暴漲啊。
所以,此刻的記者,也是禮貌地笑起來。
趁著攝像大哥狂奔而來的間隙,她沖著方知硯道,“您是那位江輪側翻中挺身而出的方知硯方醫生吧?”
“實在是抱歉,我剛才都沒有認出你,我可不可以重新采訪您一下?”
要是別人,說先前那些話,那這記者指定認為他在白日做夢。
可如果是方知硯的話,那就又另當別論了。
方知硯有幾分猶豫。
畢竟自己得抓緊時間跟羅韻約會。
所以他開口道,“盡快吧,我還有其他事情,時間不多。”
“好,好。”
美女記者連忙點頭,招呼著攝像大哥開始拍攝。
“那麼,您好,方醫生,您剛才說您覺得這一次的考題馬馬虎虎,那您對出卷人有什麼想說的嗎?”
話音落下,話筒出現在方知硯面前。
方知硯本想隨便講幾句場面話。
可略一思索後,突然惡趣味的一笑。
“我覺得考題難度還有待提高。”
“一個合格的考卷,是要將醫生真實面對的場景呈現出來。”
“只有經歷過合格考卷洗禮過的實習生們,才能真正有資格成長為一個住院醫生。”
“這樣病人們去看病的時候,心里才更加放心。”
話一出,美女記者有些呆住了。
這是人說的話嗎?
每年都在說執業醫師證的考試難度大。
你還來了一句難度有待提高?
天知道別的實習生听到這話之後,會哀嘆到什麼地方。
當然,方知硯也並不知道。
就因為他的這句話,第二年的執業醫師證考試難度直線性上升。
不少考生怨聲載道,在背後把方知硯罵了個遍。
當然,這都是後話。
美女記者經過短暫的呆滯後,迅速將話題拉了回來。
“看樣子我們的方醫生是一位對自己要求十分嚴格的醫生。”
“那請問方醫生,您對其他的考生,或者未來的那些考生們,有什麼想說的嗎?”
方知硯嘴角一抿,聳了聳肩。
“多讀書,多動腦,考試挺簡單的,畢竟未來還有更淒慘的日子在等著你們。”
話音落下,美女記者又是一僵。
旁邊的羅韻更是噗嗤一聲笑出來。
這都說得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她是真沒想到,方知硯竟然還有這樣一面。
“方醫生,您這。”
現在的話,便是記者自己也圓不回來了。
她尷尬地站在那里,連自己該怎麼采訪都快忘記了。
“行了。”
方知硯擺了擺手,“時間不早了,我得趕緊走了,晚上還有個會診。”
“告辭。”
說著,他拱了拱手,牽著羅韻的手便匆匆離開這里。
任憑記者怎麼喊,都沒有停留。
“方大哥,你采訪的時候都說的啥啊,也不怕被人罵。”
羅韻坐在車上,有些無奈。
方知硯嘿嘿一笑。
“我是為他們好。”
“真以為考完執業醫師證,就是醫生了?”
“苦日子還在後頭呢。”
“還不如考不過去,做個實習生,干點苦活兒累活兒。”
羅韻無言,同時發動車子,帶著方知硯離開這里。
“人家都是美好祝願,你倒好,上來就說淒慘日子還在後頭,剛才記者都沒辦法幫你圓回去了。”
方知硯搖頭。
“你不懂,我真是為他們好。”
“考了證,就相當于正式成為一名醫生。”
“那接下來,他們就會遇到拿刀的醫鬧者,不听醫囑的聾子,不配合治療的患者。”
“這不是苦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