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甦見山的臉色徹底黑掉了。</br>“哦，是嗎？莫先生看起來不像是那麼樂善好施的人。”</br>“不過也是，大概是因為棠枝與您的未婚妻長得比較相似，所以才特別關照。真是有心了。”</br>“作為棠枝的男朋友，我替她謝謝您的照顧，她總是這樣馬馬虎虎的，令我不放心。”</br>“您的未婚妻有您這樣的未婚夫，真是好福氣。”</br>甦見山這幾句話，半句都不離他的未婚妻。這是在提醒他注意與他的寶貝女朋友保持距離。</br>莫尋塵看著他就像看著死人一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東西，誰是小三兒還不一定，就在這大放厥詞，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個什麼德性，要不來算算命吧，你算什麼東西？</br>但是他面上還是保持著始終如一的溫和笑容︰</br>“多謝關心，我確實對待感情很專一。無論棠枝讓我等多久，我都不會放棄。”</br>“畢竟我們談的是一場不分手的戀愛。”</br>甦見山面色一變，似乎被他惡心到了，用臉罵人就差把不要臉這三個字紋他腦門上了。</br>虞棠枝眼看氣氛不對，連忙緊急叫停，拽了拽甦見山的衣袖，轉移話題道︰</br>“你說查到了那個人的信息，說說吧。”</br>甦劍山冷冷的盯了莫尋塵一眼，低下頭時臉上又換了另外一副親和的表情，溫柔道</br>“買香水的那個人名叫付俊豪，職業是M路一家酒吧的牛郎。結合丁曼香之前的轉賬記錄來看，曾有多筆大額轉賬給他，並備注無償贈予。”</br>“我推測這個人很有可能是與丁曼香有情感往來和經濟糾葛的人，不排除是她男朋友的可能。”</br>“他就住在這棟樓的2304，另外酒吧的經理說他今天有晚班，現在還沒有去，所以應該還在。”</br>都對上了，這個人估計就是詩慧口中丁曼香的神秘男友F先生。</br>虞棠枝︰“那我們上去找他吧。”</br>三人來到2304的房門口，甦見山穿著制服剛好出面就交給他來處理了。</br>一直按了幾下門鈴，里面的人才姍姍來遲。</br>門開了一條縫，一個黃毛排骨男露出頭來，撐著門框問︰</br>“你們找誰啊？”</br>甦見山拿出來警官證，在他面前晃晃︰</br>“警察，找付俊豪問點事情。”</br>付俊豪宿醉的腦子瞬間清醒了過來，拿著那張警官證看了看照片是真的，章也是真的，人也是對的，才放他們幾個進來。</br>他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道︰</br>“我就是，有什麼事？”</br>甦見山直接將香水的照片，檢測報告和購買記錄拍在桌上，給他推過去，道︰</br>“付先生，這瓶香水是你三個月前送給丁曼香小姐的，對嗎？”</br>付俊豪神色猛的一變，二郎腿也不翹了，改抖腿了。</br>“是我送給她的，有什麼問題嗎？”</br>他的臉色微沉，嘴巴顫抖，明顯心里有鬼的樣子。</br>甦見山卻並沒有順著他說，而是提起了另外一個話題，將丁曼香的銀行賬戶流水擺在了他面前。</br>他的眼神有意無意的打量著房間里布置亂糟糟布局，衣服堆成山，其中不乏有一些名牌的包啊，鞋啊什麼的。</br>“這是丁曼香小姐的銀行流水，里面有幾筆你的給你的巨額轉賬，還有一些購買奢侈品的記錄。”</br>“但我們並沒有在丁曼香小姐的家中找到對應的商品，看您的這個家里面倒是有幾樣都能對得上，方便詢問一下您和丁曼香小姐的關系嗎？”</br>這一下子給付俊豪打了個措手不及，整個人老實的不行，腿也不抖了。</br>“她是給我轉過賬，不過那是因為她是我們店的客人嘛，就是給的小費啦，可能多一些。”</br>虞棠枝並不是那麼好糊弄的，看著那些奢侈品道︰</br>“這些奢侈品都有專屬的編碼，想抵賴是抵不掉的哦~”</br>付俊豪看她沒穿警服，馬上疑惑道︰</br>“哎，這位也是警察嗎？”</br>甦見山立刻拍了一下桌子，發出一聲巨響︰</br>“嚴肅的回答我的問題！”</br>付俊豪撓了撓頭，頹然道︰</br>“對，沒錯。那些奢侈品是她買給我的，不過她喜歡硬要塞給我，我又有什麼辦法？白來的東西還拒絕，那我不是傻子了嗎？”</br>虞棠枝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br>“對，沒錯，你是不傻，你可精呢，你天天算計著她，這瓶香水是你帶著她去專門調制的，里面會有迷幻劑，這事你怎麼說呢？你這是謀殺！”</br>死到臨頭了，付俊豪還不認賬，硬是要嘴硬道︰</br>“我可什麼都不知道，那瓶香水里面就是我從商場里面買給她，為了哄她開心的。里面有什麼東西我哪知道，萬一是別人添加去進去的，可不要污蔑我！”</br>虞棠枝直接啪啪打臉道︰</br>“看來你還是不夠走心啊，那瓶香水的罐裝是密封好的，除非把它打碎，不然再無添加任何東西的可能。”</br>她走到他面前厲聲道︰</br>“丁曼香死前你的賬戶存有一筆大額的進賬，可以算作定金，而她死後你的賬戶又有一筆大額的進賬，是尾款吧？”</br>此話一出，付俊豪的臉色便徹底的變了，眼楮咕嚕嚕的在眼眶里亂轉，手指互相攥緊︰</br>“你怎麼會知道？”</br>明顯是被她說中了。</br>虞棠枝本來是想炸他一下，沒想到真炸成功了。</br>甦見山的公文包里還裝著付俊豪的銀行賬戶流水，還沒來得及拿出來，沒想到就被她搶先詐出來了。</br>他將手收回去，靜靜地欣賞眼前的人表演。</br>虞棠枝面色不改，繼續厲聲逼問道︰</br>“丁曼香的死並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而為之。如果你現在坦白從寬，可以幫你爭取寬大處理。如果你死不悔改，那就等著下半輩子坐牢吧。”</br>付俊豪只讀到了小學畢業就並沒有再讀了，文化程度低，並不知道他的性質已經不是幫凶，而是共犯。</br>被她一唬，害怕的立刻像倒豆子一樣把事件原原本本的說出來。</br>“是，是我在店里趁她不注意在香水里下了藥，但這不是我要下的，是有人威脅我，他承諾我往里面下這個東西他就給我一大筆錢！”</br>甦見山︰“那個人是誰？”</br>付俊豪搖了搖頭，“不知道，他只是在網上和我聯系，東西也是郵寄到我家的，盒子早就扔掉了。後來事情完了以後，我們也沒有再聯系過。”</br>“我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我真的不是想要殺她，我沒有殺人的意圖的。”</br>最後甦見山問他要了對方的賬號，給他戴上手銬準備送回局里。</br>臨出門前，虞棠枝突然想起來，問道︰</br>“丁曼香為什麼會給你買那麼多東西？”</br>付俊豪頂著一個雞窩頭，突然笑了一下，再開口時語氣輕慢了不少︰</br>“那個蠢女人第一次來的時候，是被朋友拉著一起來的。我看她一個人在角落里面，別人唱歌喝酒，她就在那兒吃著一桶爆米花，于是便走過去跟她聊聊天。”</br>“其實她這種性格的人我見了很多，都是原生家庭有創傷，長大後也無法融入社會。在我們這兒培訓的都有一套話術，專門有一本書是介紹如何讓這種客消費。”</br>“丁曼香確實很好騙，後來她又來了幾次。慢慢的，我們聊的話題就多了，從工作到家庭到童年，她幾乎把短短20多年的經歷都跟我講個遍。”</br>“我看著她對我越來越痴迷，那些奢侈品得像流水一般送到我這里，香檳塔更是只要我要她就會給我開。真是有夠蠢的。”</br>在虞棠枝的印象里，丁曼香人長得不差，是芭蕾舞演員身段也很好。</br>“你就沒想過不做這個職業和她好好在一起嗎？”</br>付俊豪好像是听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將視線轉移到她的臉上。</br>“小姐，看來你從小生活的就很幸福。像我這種人啊，越是美好的東西，我越是要把它狠狠撕碎，這樣心里才痛快啊哈哈哈哈！”</br>“丁曼香對我越好，我就越是覺得沒意思，她根本配不上我！”</br>莫尋塵擋在了虞棠枝面前，不耐煩地對甦見山道︰</br>“還不把他帶走。”</br>甦見山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別廢話，趕緊上車！”</br>付俊豪老老實實的閉嘴，就像鵪鶉一樣被他帶上了車。</br>甦見山將人拷在車上，下來時略帶歉意的對虞棠枝說道︰</br>“棠枝，我現在要親自把他送回警局一趟，可能不能陪你了。”</br>虞棠枝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于是便善解人意道︰</br>“我知道，你去忙吧。關于凶手的信息還需要你多多費心哦~”</br>甦見山爽快的笑道︰“這是我應該做的。”</br>他摸了摸她的發頂，又不甘心的抬眼看了莫尋塵一眼，道︰</br>“那就麻煩莫先生幫我把棠枝送回家了，多謝。”</br>莫尋塵對他淡淡道︰</br>“應該的。”</br>應該個悠悠球！你什麼身份，憑什麼應該，也不去配把鑰匙，看看自己配麼？</br>這下又把甦見山氣得不輕，砰的一聲，關上車門，向路的另一邊駛去。</br>犯罪手法已經明了，還差凶手的身份和犯罪動機。</br>她望著汽車遠去的背影，心里盤算著任務時間已經過兩天，還剩一天。</br>時間緊，任務重。必須要雙線並進了，不然來不及。</br>她將目光轉移到除了丁曼香以外的另外兩名死者身上，前台白領和保潔阿姨。</br>夜深了。</br>客廳的燈依舊亮著，茶幾前，虞棠枝正拿著筆記本搜索信息，在她的身邊已經堆滿了許多張a4打印紙。</br>這些都是她從網上調查兩名死者的時候，搜索出的相關新聞報道，有文字有圖片，林林總總，大概可以拼湊出事件的經過。</br>第一名死者，大概9個月以前，南迦藝術館的前台之一，張程心在下班前從4樓乘坐電梯。</br>誰料電梯突發故障而被困電梯里。由于第2天公司團建，所以當晚公司里面的人走的都非常早。保安巡邏也沒有盡到職責，從而導致張程心被困電梯中呼救而無人應答。</br>大概在其被困三個小時後，電梯突然下墜到負1層。</br>沒有任何保護措施，也沒有學過應對方法的張程心在電梯里驚嚇過度，摔斷脊柱，最終因為失血過多而亡。</br>兩日後，當安保人員發現她時，打開電梯，電梯內布滿血手印和血色抓痕，現場慘不忍睹。</br>事發後，未盡到職責的安保人員也已經被南迦藝術館辭退。</br>盡管現場的照片已經打了馬賽克，但仍能從那模糊的馬賽克中窺得當時場面的慘烈。</br>從那之後南迦藝術館的守衛巡邏便重新請了新的安保公司安排，巡邏計劃更加的完善。</br>第二名死者，保潔阿姨則是患有心髒病，當天沒有服藥，導致了心髒病發，在清掃樓梯間時突然病情發作，雖然被及時發現，但已當場死亡，沒有搶救的可能。</br>她思索片刻，將報紙上的團建和沒有服藥圈了起來。</br>她又翻出藝術館的職工聯系方式小本，翻到前台負責人和保潔隊長的聯系方式，分別打了過去。</br>“喂，你好李姐，我是交響樂團的虞棠枝。”</br>作為館長的佷女，她的名字在藝術館很好用，那便立刻熱切的回應道︰</br>“哦哦棠枝啊，有什麼事嗎？”</br>虞棠枝問道︰</br>“我就是想起來我們之前的那次團建，是之前就計劃好的，還是突然通知的呀？”</br>那邊想了想才回道︰</br>“我想起來了，就那次團建啊，是突然通知的。當時我還覺得奇怪呢，本來第二天還準備帶我媽去看病呢，突然就通知團建，然後我請假就沒有去。”</br>“沒想到小麗就出了那樣的情況，年紀那麼小，真是太可惜了。都過去好幾個月了，你打听這個干什麼？”</br>虞棠枝打著哈哈糊弄過去，“沒事，沒事，就突然想起來了，不問清楚還怪難受的。”</br>第二通電話打給了保潔隊的負責人。</br>“唉，王姐你好哎，你還記不記得我？我是樂團的棠枝。”</br>“記得記得，哎呦館長的佷女麼，長得好漂亮的小姑娘，你打電話來是有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