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省得她一間間的摸過去稍有不慎就暴露身份，稍有欣慰，前男友還是有點用處的。</br>二人溜上四樓，有些無法避免的攝像頭莫尋塵只需稍作手腳，監控室里的屏幕便會閃爍一瞬間然後恢復正常，鏡頭里面並無兩人的身影。</br>四樓比其他樓層更安靜，似乎不是營業層，盡頭的辦公室上著鎖，鎖芯看起來不是簡單的品種。</br>莫尋塵還沒來得及動手，身旁的女人便從頭發里拔出一個黑色小卡子，細長的尾部在白皙的手指間變換形狀，然後被插進鎖眼轉動了幾下，門就在二人面前開了。</br>這是什麼時候學會的，在哪學的，為什麼要學……</br>那一瞬間，莫尋塵的腦海里閃過無數個問題，但最後他也只是收斂眼中的情緒，囑咐道︰</br>“記住，五分鐘之前出來。”</br>虞棠枝對他點點頭，溜進門里。打開保險櫃，交易記錄簿果然在里面，全部按照時間順序排列，她很快就找到了有關丁曼香的記錄。</br>她入職大概不到兩個月，客戶少，其中有個名字出現的頻率很高——</br>“李滕飛。”</br>她記下那一串電話號碼，將東西重新歸位，趕在五分鐘到來之前走出去。對著門外的男人俏皮的眨眨眼楮，打了個響指︰</br>“GO！”</br>二人離開霓虹回到車上，此時已經半夜一點了。</br>副駕駛座位上，虞棠枝擺弄著手機，手指頭在鍵盤上按來按去，輸入了又刪，刪了又輸，反反復復。</br>駕駛座上，莫尋塵已經觀察她很久了，微信對話框上面的名字無時無刻不在刺痛他的雙眼。</br>甦見山，甦見山，又是甦見山！</br>他頭一次想超度活人。</br>終于還是忍不住裝作不經意的問她︰</br>“干什麼呢？”</br>頭歪向玻璃，虞棠枝頗有些苦惱的說道︰</br>“也不知道這個時候發消息給見山會不會打擾到他，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這個人的消息……”</br>莫尋塵腳下一加速，不動聲色道︰</br>“都這麼晚了，就別打擾甦隊長休息了，他明天一定有很多工作要處理，這個人我來幫你查。”</br>“真的嗎？”虞棠枝听到很高興，大眼楮布靈布靈的看向他，臉頰浮起兩朵小梨酒窩，聲音甜甜的。</br>“謝謝你，你人超好誒~”</br>莫尋塵揉了揉她的臉頰肉，對她諂媚的樣子很受用︰</br>“回家好好休息，明天給你消息。”</br>翌日。</br>她的手機剛開機就看到莫尋塵發來的消息，他已經查到了李騰飛的住址。</br>虞棠枝收拾好東西，剛準備去地下車庫，莫尋塵的電話就打過來了。</br>“下來，我已經到你家樓下。”</br>于是她便開開心心的坐上了免費司機的車，一路通暢的到了李騰飛的地址門前，按響了門鈴。</br>來之前她做過心理建設，預想到他不會輕易的承認，但沒想到這個人這麼的無恥。</br>中年男人帶著斯斯文文的眼鏡，滿身書卷氣，根本看不出來他私下里有那樣的癖好。</br>看到門外的兩人，特別是虞棠枝時眼前一亮，態度溫和道︰</br>“請問二位有什麼事嗎？”</br>虞棠枝把自己的名片給了他一張，便開門見山道︰</br>“你偷拍的那些丁曼香的照片，不僅違反了霓虹的規定，更觸犯了法律和公序良俗。如果你不想有麻煩的話，現在立刻刪掉那些發帖和照片備份。”</br>李騰飛的臉瞬間陰沉起來，死死的盯著前面前的女人，不屑的笑了一聲，道︰</br>“你們有什麼證據嗎？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br>虞棠枝毫不示弱，冷笑道︰</br>“在丁曼香死後，你在網上發布其偷拍的裸照，蔑視生命，就不怕會遭報應？”</br>李騰飛被她說的面色難看起來，顯然他對鬼神之說也心存敬畏。</br>但是不多。</br>“有本事你就讓她來找我啊，來索我的命啊。”</br>說罷，他便砰的一聲。關上門。</br>對此，虞棠枝早有打算，準備用道具幻化成丁曼香的樣子來找他，不信他不害怕。</br>不過，要先支開莫尋塵。</br>這時，莫尋塵看著她吃癟，安撫的拍了拍她的頭頂道︰</br>“不用擔心，既然他不怕丁曼香來找他，那就試試他的真假。”</br>虞棠枝︰“怎麼試？”</br>“你忘了我是干什麼的，招個魂，易如反掌。”</br>虞棠枝瞪大眼楮，想到了他的那些本事。</br>對啊，莫尋塵簡直是鬼怪類副本的外掛！</br>這時，她的手機一響，收到一條消息。</br>〔甦見山︰已經查明了香水中確實有致幻物。照片〕</br>虞棠枝的手指在屏幕上紛飛。</br>〔那瓶香水是調香的獨特品牌，受眾應該不算大，而且每一瓶都是定制款。可以根據品牌和三個月前的購買記錄，找到調制這款香水的消費者。〕</br>〔甦見山︰好方法，多謝。〕</br>虞棠枝收了手機，二人在車里待了一會兒就見李騰飛家的大門被打開了，他背著個大包出了門，開車離開了家。</br>二人跟著他，一路到達了郊區的一棟別墅。</br>看著他鬼鬼祟祟的背影，虞棠枝冷哼一聲，道︰</br>“李騰飛果然心里有鬼，在家呆不住了，跑到這深山老林來避禍。”</br>莫尋塵淡淡道︰“無論跑到哪，心中有鬼，作惡多端，終究會遭報應。”</br>他拿出一張黃符，指尖直接在上面劃動，復雜的圖騰便隨之出現在符咒上，等他完成了的那一瞬間，憑空一抖，那符咒便無風而自燃。</br>一會兒後，莫尋塵皺起眉頭，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異常。</br>“丁曼香死去的生魂應還在人間游蕩，但引魂符卻沒有反應。”</br>虞棠枝有些摸不著頭腦，“什麼意思？”</br>莫尋塵看著她的眼楮緩緩道︰</br>“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已經有人做法，將她的魂魄打散。第二種，她的魂魄被拘禁在了什麼地方，無法前來。”</br>無論是哪一種，對于目前的形勢來看，都不明朗。</br>實在不行可以用道具，但是有莫尋塵這樣一個npC在她不太好大展身手。</br>找個什麼理由支開他呢？</br>莫尋塵握住了她的手，安撫道︰</br>“沒事，除了這個辦法以外，有的是辦法讓他承認罪行。”</br>說罷，他抬手一打響指。</br>“速來。”</br>話落，一陣陰風驟然從車廂內刮起，他將頭側到一邊，將手機上報道的丁曼香照片放大，對空氣道︰</br>“化成她的樣子進去嚇嚇那個胖子。”</br>車廂內響起了嗚咽的聲音，那陣陰風又悄然消失不見。</br>車內溫度又恢復了正常。</br>虞棠枝縮在椅子上不敢動，默默地等待著，給林中別墅里的李騰飛點燭。</br>不過十幾分鐘，一個中年胖子便從里面驚叫著跑了出來。</br>李騰飛的眼鏡都歪了，口水橫流，臉色煞白，顯然被嚇得不輕。</br>他手里緊抓著手機，仿佛看見了什麼分外恐怖的東西，一直不停的跑，一直不停的跑，偏偏他跑來跑去都只是繞著這棟別墅。</br>不過三圈之後，他就氣喘吁吁的停下，回頭再一看，居然還在門口。</br>嘎 一下，一口氣沒倒上來，直接暈死過去。</br>車內，虞棠枝看著他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掛掉手里的來電，問莫尋塵要了瓶水，打開車門走了下去。</br>看著地上死豬一般的男人，毫不留情地擰開水瓶潑了上去。</br>李騰飛掙扎的醒來，一看見她就面露喜色，猶如見到再生父母一般，咕嚕一下從地上撐的坐了起來，嘴里哭喊道︰</br>“救，救命，救救我吧，我錯了，我不應該偷拍她，我不應該上傳相片，可她不是我害死的啊。女俠，女神，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還有一幫沒畢業的畢業生要我改論文呢。”</br>虞棠枝一腳踢飛他，“去你媽的還改論文呢，就你這樣還為人師表呢，腌 東西！”</br>李騰飛被踹飛又陰魂不散的纏上來，死活求求救救他。</br>“這種態度才對，那我們開始談條件吧。”</br>李騰飛這次態度端正的跪坐在地上，把眼鏡扶正了，忙不迭道︰</br>“行行行，什麼條件我都答應！”</br>虞棠枝伸起一根手指。</br>“首先你要把網絡上的所有帖子和你備份的那些照片全部都刪掉。”</br>“第二，去網上發布公開道歉信，就說你那些照片全都是p的。”</br>“第三，去丁曼香的墳前給她上炷香，好好懺悔你的罪行。”</br>李騰飛面露難色，哆哆嗦嗦，其他條件都行，第二件這個條件如果他寫了，相當于曝光了他所有的一切。</br>李騰飛有些猶豫。</br>虞棠枝看出來了，就在旁邊悠悠的說︰</br>“你不答應也行，只不過她每天這個時間都會來找你。成年人做錯事就應該付出代價，這道理你不會不懂吧？李老師。”</br>最後這三個字，簡直像一把鋼釘直接給他釘在了恥辱柱上。</br>李騰飛再也不想經歷這樣恐怖的事情，在社死和被鬼糾纏之間，明確的做出了選擇。</br>“社死就死吧，人都得活著不是，我這就干，我馬上就干！”</br>他沖回別墅打開筆記本，當著二人的面將網上的帖子刪了干干淨淨，又將U盤里面的備份也刪得干干淨淨。</br>虞棠枝就在旁邊悠悠提醒道︰</br>“一定要刪干淨哦，如果你還有其他備份，她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br>“好好好好好好”。李騰飛又打開文檔，編輯了一通道歉信，將自己的真實姓名，家庭住址，工作單位等等一五一十的寫上去，對丁曼香女士進行公開道歉，並且承認這些照片都是p的，懺悔自己的罪行，請網友監督。</br>“可、可以了吧？”</br>虞棠枝照著他後腦就打上去。</br>“別忘了還有第三條，去她的墳前上炷香，燒點東西，親自對她說這些道歉的話。”</br>“真正的受害者是她，不是這些網友。”</br>處理完李騰飛的事情，虞棠枝坐上回程的車。</br>出發前，她從車後座拿出提前放好的干淨衣物準備換上。</br>這時，莫尋塵跟他打了招呼，晃晃手里的煙盒，道︰</br>“我去抽根煙。”</br>把空間留給了她。</br>在路上，虞棠枝的手機又響了。</br>她拿起來一看，果然是甦見山的消息。</br>〔甦見山︰棠枝，你提供的思路是正確的，我剛從旗艦店出來，已經查到了那瓶香水的購買記錄，購買人是一個叫付俊豪的人。〕</br>〔甦見山︰我已經托局里的朋友查到了他的信息，正準備去找他，你要和我一起嗎？〕</br>〔虞棠枝︰好呀。〕</br>〔甦見山︰你現在在哪兒呢？我去接你。〕</br>〔虞棠枝︰我就在車上呢，你直接把地址告訴我，我們在那里踫頭吧。〕</br>于是甦見山把地址發了過來。</br>虞棠枝拍了拍老司機的肩膀，把手機上的地址給他看了。</br>“我要去這個地方。”</br>莫尋塵額角的青筋跳了跳，一邊慶幸她要和自己一起去，一邊又有點生氣，這是把他當免費司機了是嗎？</br>但沒辦法，自己的老婆自己寵，一會兒沒看住就有可能被趁虛而入。</br>在下個路口調轉車頭，向付俊豪的居住地疾馳而去。</br>半小時後，車子停在公寓前。</br>甦見山比他們早一步到來，正靠著車門看手機。穿著制服的他更禁于冷峻。</br>看到她從車上下來，甦見山的臉上立刻浮起笑意。</br>只不過當他看到駕駛座上下來的莫尋塵時，笑意又消失不見，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眉頭。</br>他迎了上去，道︰“棠枝，你來了。”</br>他看著二人相似的羊絨大衣，臉上的笑意又帶了幾分勉強。</br>“你們怎麼一起來的？”</br>男人們的視線在空中激烈踫撞，互不相讓。</br>莫尋塵︰呸，男小三。</br>甦見山︰陰魂不散的賤男。</br>兩人笑里藏刀，莫尋塵雲淡風輕道︰</br>“去辦了點事。”</br>辦事？甦見山將女朋友摟在自己懷里，輕聲問懷里的人。“辦什麼事啊？”</br>但他的眼神卻直直的盯著對面的男人，眼神里的警告毫不掩飾。</br>夾在兩人中間的虞棠枝連忙打哈哈道︰</br>“沒什麼事，沒什麼事了，不過是他辦完事踫見我在路邊打車就順便送我過來。”</br>甦見山臉色微妙。</br>偏偏這個時候，莫尋塵非要插一句進來︰</br>“辦一些私事不太方便和甦隊長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