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朱紅色的大門上,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什麼人?”
略顯落寞和寂寥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很快,一個身上散發著濃郁酒味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
此人便是東宮客卿柳琦,只不過和月余之前的意氣風發相比,現在的柳琦,顯得有些落魄。
自從江南一行,出了變故後。
他就遭到了太子嫌棄,在東宮中的地位,一降再降。
如今,他在東宮,已經成了可有可無的人。
每次想到那次江南之行,柳琦心中就有萬分不甘。
明明是蕭絕峰把事情搞砸了,一言不合,滅霍家滿門。
結果卻是他被邊緣化,而蕭絕峰依舊是太子的絕對心腹。
“不就是出身神霄派嗎?”
“有什麼了不起的?”
這兩句話,不止一次,在柳琦的腦海中回蕩,幾乎成了他的夢魘。
可是,他除了抱怨,什麼都做不了。
唯一能做的,便是借酒澆愁。
咯吱一聲!
朱紅大門打開。
看到拜訪之人,柳琦愣了一下。
鄔先生!
這位太子的絕對心腹,首席智囊,怎麼會來拜訪他?
如果說,之前他對鄔先生,還有幾分嫉妒和仇視的話。
那麼現在,這些小心思,早就隨著他被邊緣化,而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一個在東宮都快站不穩腳跟的人,有什麼資格,去嫉妒太子跟前的紅人。
鄔先生的突然造訪,讓柳琦大吃一驚,連忙收起手中的酒壺,聲音之中,略帶一絲抱歉。
“鄔先生,你稍等,容我洗漱一番……”
不等柳琦把話說完,鄔先生就拉著柳琦的衣角,臉上露出急迫的神情。
“沒時間洗漱了。”
“柳琦,你死期將至啊!”
柳琦被鄔先生的話,嚇了一大跳。
腦袋中的醉意,也瞬間消失一空。
他臉色驟變,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
“鄔先生,你何出此言啊?”
“當日你與蕭絕峰前往江南,滅霍家滿門。卻不料,讓霍家女活了下來。”
“如今霍家女已經抵達玉京,敲響了登聞鼓。”
鄔先生的一句話,瞬間將柳琦驚出一身冷汗。
他回想起剛剛,自己在半醉半醒之間,听到的鼓聲。
那是登聞鼓的鼓聲?
這哪里是登聞鼓的鼓聲?
明明就是閻羅王催命的腳步聲。
短短一息之內,柳琦身上的衣衫,就被冷汗浸濕。
整個人,好像剛從水里撈出來一般。
“鄔先生,下令滅霍家滿門的是蕭絕峰。”
“我什麼都沒有干啊!”
“我是冤枉的!”
柳琦急了。
急得滿頭大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鄔先生輕撫長須,冷笑一聲。
“愚蠢!”
“如今霍家遺孤敲響登聞鼓,陛下定然會派人徹查。”
“到時候,肯定要有人出來擔責。”
“你覺得最終,誰會擔責?”
“太子嗎?還是蕭絕峰?”
“不是你,還會是誰?”
鄔先生的厲喝,如同一柄巨錘,重重地砸在他的心頭上面。
柳琦瞬間臉色慘白,雙腿一軟,差點癱軟在地。
太子?
蕭絕峰?
自己?
這不是明擺著嗎?
自己就是那個最軟的柿子。
柳琦只覺得,自己的人生,一片黑暗。
如同極夜降臨,毫無光明可言。
只是,他仔細一思索,頓時發現了一線生機。
如果自己死定了,鄔先生來找自己做什麼?
柳琦很快回味過來,連忙對著鄔先生,拱了拱手,態度極盡謙卑恭敬。
“還請鄔先生救我。”
鄔先生輕撫長須,嘴角含笑,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
“我知道,在霍家滅門這件事情中,你純粹就是冤枉的。”
“此事,與你無關,你也不該替人背鍋。”
“我已經安排好了退路,你盡快離開玉京,避一避風頭。”
“即刻啟程,不要耽擱。”
“走慢了,就走不了了!”
鄔先生語重心長地說道,指了指胡同口的一輛馬車。
柳琦見到鄔先生給自己安排好了退路,心中頓時感激萬千。
曾經被他視為最大的競爭對手,現在卻救了他一命。
霍家遺孤都敲響了登聞鼓。
連鄔先生這個外人,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可自己這個當事人,卻被蒙在鼓里。
柳琦心如明鏡,知道自己已經被太子拋棄了。
他唯一的生路,就是走鄔先生給他準備的退路。
柳琦對著鄔先生鞠了一躬,感激地說道。
“多謝鄔先生!”
“柳某若能逃過一劫,今日大恩大德,將來必有厚報。”
說罷,柳琦匆匆忙忙地登上鄔先生給他準備好的馬車。
駕的一聲!
馬車在胡同中,靈巧地穿行,徑直朝著玉京城外駛去。
鄔先生送走柳琦之後,便返回自己的府邸,坐在書房之中。
靜靜地坐著,什麼都沒有做。
就這麼靜靜地,等著太子的人到來。
果然如他所料,很快太子便派人傳召,讓他入宮商議國事。
國事?
什麼國事?
鄔先生心知肚明,他早就料到太子會派人來請他。
至于對策,他心中也早有腹稿。
……
東宮,書房。
燻香裊裊,雲霧繚繞。
氣氛凝重,仿佛空氣都要凝固住了一般。
太子滿臉焦慮地來回踱步,絲毫沒有往日中的威嚴。
反倒是鄔先生,表情冷靜,風輕雲淡地看著手中的棋譜。
“鄔先生,都十萬火急了,你就別看棋譜了。”
太子壓抑不住心中的焦慮,厲喝一聲。
用殷切和期待的目光,看向鄔先生。
就像落水之人,看著最後一根稻草似的。
鄔先生放下棋譜,淡然一笑,不疾不徐地反問一聲。
“殿下,哪里十萬火急了?”
“鄔先生,你就不要打機鋒。”
“霍櫻然敲響登聞鼓,父皇已經命令右相和七部尚書,去養心殿議事了。”
“一旦議事結束,恐怕……恐怕……”
太子的聲線中,帶著一絲顫抖。
怕了!
這次太子是真的怕了!
他怕父皇真的會一怒之下,廢了他的太子之位。
看到太子這副六神無主的模樣,鄔先生喝了一口靈茶,輕笑一聲。
“殿下,霍家滿門,是殿下您殺的嗎?”
“當然不是!”
“蕭絕峰動的手!”
太子眉頭緊皺,語氣中,夾雜著濃濃的怨恨。
蕭絕峰這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讓他去招攬霍家,收購兵書。
結果,弄出了霍家血案。
但既然下了死手,就要把事情做絕。
結果?
偏偏漏了一人,讓霍家女逃出生天。
這才有他今日的困局。
“那蕭絕峰動手,是殿下您下的命令?”鄔先生接著問道。
“孤當然沒有下這個命令!”
“既然霍家滿門,並非殿下您動的手,也不是您下的命令。”
“那麼,殿下您有什麼好擔憂的?”
鄔先生此言一出,頓時讓太子整個人愣了一下。
就連書房中的氣氛,都似乎有化凍的跡象。
太子思量一二後,試探著問道。
“鄔先生,你的意思是,此事……與孤無關?”
鄔先生搖了搖頭,輕撫長須,嘆息一聲。
“此事,當然與殿下您有關。”
“畢竟,滅霍家滿門的,乃是殿下您的手下。”
“殿下您,絕不可有包庇之心啊!”
包庇!
這兩個字,如同當頭一棒,讓太子醍醐灌頂。
剛剛還一副如喪考妣模樣的太子,頓時活了過來,臉上露出狂喜之色。
“沒錯!”
“此等惡徒,孤決不可包庇。”
“孤要在父皇,在滿朝文武面前,表現出孤的公正。”
“來人,將柳琦抓起來,送去三司!”
太子厲喝一聲,吩咐東宮護衛。
拿下蕭絕峰,這可是萬萬不可的。
蕭絕峰與他關系匪淺,又是神霄派執法堂長老之子,萬萬不能出事。
反正柳琦當晚就在現場,將柳琦打入大牢,然後滅口。
誰又能知道,當日主謀,到底是柳琦還是蕭絕峰?
听到太子的命令,鄔先生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笑容。
眼底,閃過一抹淡淡的嘲諷。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東宮護衛,就回來復命。
“啟稟殿下,柳琦已經逃了!”
聞言,太子氣得,直接將手中的白玉青花茶盞,種種都砸在護衛的腦袋上。
茶盞五裂。
血花飛濺。
“廢物!”
“廢物!”
“通通都是廢物!”
“孤要你們何用?”
“連一個柳琦都抓不到?你們難道不會追蹤之術嗎?”
太子暴跳如雷,一雙憤怒的眸子,如同擇人而噬的洪荒猛獸,要將眼前的護衛給吃了。
護衛顧不上擦去額頭上的血跡,他壓低了腦袋,神情惶恐地說道。
“殿下,柳琦有高人指點。”
“似乎……對我們的追蹤之術,非常了解,將所有的痕跡,全都抹去了。”
听完護衛的話,太子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雖然他心中狂怒得,恨不得拔劍將眼前的護衛,一劍梟首。
但也知道,現在不是和護衛計較的時候。
“滾出去,領五十大板!”
太子冷聲說道,護衛頓時長舒一口氣。
“多謝殿下恩典!”
說罷,護衛連忙退出書房,自己去領五十大板。
屏退了護衛之後,太子連忙神情一變,望向鄔先生的目光中,充滿了期待。
“還請鄔先生救我!”
鄔先生笑了笑,依舊是一副從容淡定的模樣,眉宇之間,不見絲毫的慌亂。
“殿下,不是還有蕭絕峰嗎?”
“這……”
太子听到鄔先生的話,知道鄔先生的弦外之音。
只是……他猶豫了……
“鄔先生,真的要做到這一步嗎?”太子臉色糾結地問道。
蕭絕峰,對他來說,真的非同一般。
不僅兩人的母親,乃是閨蜜好友。
最重要的是,蕭絕峰代表著神霄派。
若是將蕭絕峰拿出去頂罪,恐怕會惡了神霄派。
“老朽知道殿下心中顧慮,只是……有一句話,不知老朽當講不當講。”鄔先生輕撫長須,說道。
“當講!”
“當講!”
“都這個時候了,鄔先生你沒有什麼是不能講的!”
太子拉著鄔先生的衣袖,一副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
“殿下,神霄派總就是方外之人!”
“決定東宮歸屬之人,終究還是在那。”
說著,鄔先生扭頭,看向皇宮的方向。
太子臉上的表情,越發的糾結了。
拿捏不定的樣子,讓鄔先生心中暗暗著急。
鄔先生心中一橫,決定給太子下一味猛藥。
“殿下,今日蕭絕峰對你的命令,置若罔聞。”
“那麼將來呢?他仗著神霄派的背景,又豈會將你放在眼里?”
“霍家慘案,本就是蕭絕峰弄出來的事情。”
“殿下若不嚴懲,恐怕神霄派的其他人,都會有樣學樣。”
太子一听,臉色微變。
蕭絕峰對他,不怎麼恭順馴服,這是太子心中的一根刺。
只是平日里,沒人敢挑明而已。
今日鄔先生的一番話,再加上蕭絕峰的所作所為,給他造成了巨大的麻煩。
這讓太子心中,殺意沸騰。
“那依鄔先生你的意思是?”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只是,蕭絕峰知道了太多關于殿下你的隱秘。”
“若是落到三司手中,嚴刑拷打,說不定會吐露出一些對殿下你不利的話。”
太子聞言,連連頷首。
“鄔先生你說得對!”
“右相是老二的人,蕭絕峰若是落到老二手中,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殿下高見!”
鄔先生非常熟練地拍須溜馬,隨即話鋒一轉。
“因此,殿下能交出去的,只能是蕭絕峰的尸體。”
“蕭絕峰,這個十大道庭親傳弟子的尸體,足夠作為交代了。”
說罷,鄔先生不再多言。
他了解太子的性格,知道太子已經心動了。
只是,會婆婆媽媽,要找幾個理由,來說服自己罷了。
沉吟片刻後,太子長舒一口氣,漆黑的眸子中,殺機涌動。
“蕭絕峰到哪里了?”
“蕭統領距離玉京,不到百里了。”
“讓蕭絕峰回宮之後,立刻來見孤。”
……
教坊司。
梨花苑外,璃月的侍女,俏臉緋紅。
“都兩三個時辰了。”
“殿下……殿下……也太厲害!”
“明天,後天……怕是沒個十天半個月,是下不了床了。”
侍女的縴縴玉手,揪著衣角,美目緊緊地盯著自己的腳尖。
院子里的聲音,讓他忍不住浮想聯翩。
自從九殿下進入姑娘閨房後,動靜就沒停下過。
怕是教坊司外面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我……”
“要不要,給姑娘分擔一下?”
“可是……會不會……被玩壞了……”
就在侍女糾結的時候。
持續了兩個時辰的低吟淺唱,在一聲高昂的尾音之後,終于停歇下來。
不多時,房門推開。
方恆中氣十足地走了出來,看到俏臉緋紅,好似二月桃花的侍女,輕笑一聲。
“這幾天,給你家姑娘好好補補身子。”
“你家姑娘,身嬌體弱,不禁玩弄啊!”
說罷,方恆仰天大笑一聲,離開了教坊司。
在教坊司中,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他就是故意的。
看似璃月被他玩弄了整整兩個時辰,死去活來的。
實際上,從頭到尾,璃月都是陷入了幻境之中。
回到王府,便听到下人的匯報。
“啟稟殿下,楚雲錚在書房等你。”
聞言,方恆便快步走向書房。
推開書房的大門,楚雲錚等候許久。
就連茶幾上的茶水,都涼了。
“拜見殿下!”
“我讓你辦的事情,辦得如何?”
“這個……”楚雲錚臉色微變,拱了拱手,“殿下,情況有變。”
“怎麼回事?”
方恆眉頭一皺。
擊登聞鼓之前,霍櫻然會被廷杖三十。
這一點,方恆自然心知肚明。
因此,他派楚雲錚,去收買打廷杖的力士,讓他們手下留情。
並且給霍櫻然準備好了傷藥,助她恢復傷勢。
“殿下,霍櫻然似乎服用了什麼療傷聖物。”
“三十廷杖打下去,一點事情都沒有。”
楚雲錚將他看到的一幕,和盤托出。
“隨後,屬下經過一番打探,才知道霍櫻然入京之前,在官道旁,喝了一杯五皇子的靈茶。”
“五哥?原來如此!”
“孤知道了。”
方恆點點頭,臉上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樣。
五哥不愧是七巧玲瓏心,小心思真多。
出力是不想出力。
但是便宜,卻不能少佔。
就在入京的官道上,守株待兔。
真是夠雞賊的!
方恆搖了搖頭,心中暗嘆一聲。
“今日我讓你做的事情,全都爛在肚子里。”
“殿下放心,此事絕不會有第三人知道。”
楚雲錚自然知道這件事情的敏感性。
殿下讓他做得這麼隱秘,顯然是不想讓太子知曉。
屏退了楚雲錚之後。
方恆取出須彌戒,開始盤點起來。
通州城外一戰,陸停雲和百里舟兩位第九境強者隕落。
兩人的遺物,自然也落在了方恆的手中。
打開須彌戒,首先看到的,便是一張古琴和一支玉簫。
古琴和玉簫,乃是陸停雲和百里舟兩人的本命法寶,品級極高,乃是兩件神禁重寶。
只可惜,這兩件寶物,在雷龍之下,受損不輕,靈光黯淡。
現在,只剩下全盛時期的三四成威力。
不過……即便是完好無損,這兩件重寶,也需要精通音律的修士來使用,才能發揮出全部的威力。
落在方恆手中,也是暴殄天物了。
收好兩件音律重寶之後,方恆看起了其他收獲。
功法……
音律功法,方恆看了一眼,就放在一旁。
丹藥,天材地寶,數量不少。
倒是讓方恆小發了一筆橫財。
“嗯?”
“這是……罡氣!”
一個青色玉瓶,引起了方恆的關注。
打開玉瓶,玉瓶之中,流淌著青色的光澤,宛如上等的翡翠一般。
“蒼溟風罡!”
方恆很快就認出了玉瓶中的罡氣。
蒼溟風罡,二品罡氣,誕生于海天相接之處。
對于修煉水屬性功法,或者風屬性功法的修士來說,極為珍貴。
看著這一道二品罡氣,方恆沉思一二。
蒼溟風罡不低,若是普通人,能夠得到二品罡氣,定然欣喜若狂。
倒是方恆,在經歷了一開始得饒有興致之後。
沒多久,方恆就對蒼溟風罡失去了興趣。
理由有二。
其一,他煉化的煞氣——黃泉陰煞,乃是一品煞氣。
煉化一瓶罡氣,自然最佳。
煉化二品罡氣,就浪費黃泉陰煞這道一品煞氣。
在調和陰陽這一步,會造成不小的麻煩。
其二,方恆修煉的功法,與水屬性和風屬性,毫無關系。
煉化蒼溟風罡,無法發揮出全部的威力。
最終,方恆並沒有選擇煉化蒼溟風罡。
“根據監正所言,九霄陽罡位于秘境雲霄劍閣之中。”
“雲霄劍閣開啟的日子,就在這兩天。”
“等一等,也無妨!”
方恆嘴里喃喃低語,將須彌戒盤點後,取出了陰陽雷獄的陣圖。
這次施展陰陽雷獄陣法,讓方恆獲益匪淺。
陰陽雷獄,本質上來講,也是兩種雷法,陰陽調和而成的合擊之法。
這對方恆如何調和甲木神雷和乙木神雷,帶來了不小的啟發。
隱約之間,方恆腦海中,已經有了想法。
……
東宮。
“蕭統領,殿下讓你回來後,立刻去書房見殿下。”
蕭絕峰听到屬下的匯報,也沒有任何疑慮,便前往書房面見太子。
在他看來,這個時候太子見他,多半是要商量應對目前的情況。
“不好辦啊!”
“霍櫻然不足為慮,但是其他的皇子,肯定會趁機發難。”
蕭絕峰皺著眉頭,心情有些沉重地來到書房。
只是……
推門而入,書房中的場景,讓蕭絕峰一愣。
書房中,沒有他預料中的凝重氣氛。
也沒有想象中暴怒的咆哮。
太子居然準備了一桌酒宴,滿臉紅光,正等著他入席。
“這……”
蕭絕峰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
太子的反應,和他預料的完全不一樣啊。
“絕峰,快過來坐!”
“殿下,這……”蕭絕峰猶豫一二,還是問出了心中的困惑。
“霍櫻然那邊……”
不等蕭絕峰把話說完,就被太子打斷。
“絕峰,你無須擔憂,霍櫻然那邊,孤已經有了對策。”
聞言,蕭絕峰吃了一驚。
隨後看到太子身邊坐著的鄔先生,心中一凜,頓時了然。
這鄔先生,雖然實力不值一提。
但是肚子里的計謀,倒是不容小覷。
想來,他又給殿下出謀劃策了。
看到太子放松的表情,蕭絕峰也放松下來。
一時間,書房之中,觥籌交錯。
等到酒過三巡,略帶醉意,蕭絕峰終究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開口問道。
“殿下,鄔先生到底給你出了什麼錦囊妙計?”
太子放下酒杯,臉上的笑意收斂,露出一絲冷色。
“其實,也算不上錦囊妙計。”
“就是……”
“借你人頭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