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咱們現在要怎麼辦呢？”秦妙語眼里的光漸漸亮了起來。
“走過去呀！”梁娜一臉自信，“瞧瞧他打算說啥！”
秦妙語點點頭，再次擺出那冷淡模樣︰“好，走。”
其實她心里還是很期待，想瞧瞧易默這一次準備怎麼道歉？！
與此同時，易默正站在校門外等程依依。小依兒說過昨晚會有招生團來測評她。
按照他記憶，這次來的人應該是清大的，後面還會有滬大、帝都等高校齊聚。
誰讓小依兒實力太強，連續三年考年級第一，外加無數獎項，幾所大學都想提前把她收入囊中。
“清大確實不錯。”
易默琢磨著，忽然听到身後傳來有人喊他名字︰“喲，這不是易默嘛？在這兒等誰呢？”
他下意識回頭，剛好和秦妙語四目相對。
也許是因他多了一份成人般淡定，所以對她不再表現出明顯排斥，只是眼神里依舊少了幾分熱絡。
“對啊，我等人。”
“呀，你該不會等我們家妙語吧？”梁娜嘻嘻地一笑，用種“我什麼都懂”的語氣說道。
秦妙語同樣仰起下巴，故作清高，像朵冰冷的高嶺之花。
可听完梁娜這句話，易默神情立刻皺了一下︰“誰告訴你我等秦妙語？”
“這就開始演了。”梁娜搖搖頭，“別裝啦，這麼大太陽，你不等妙語，你還能等哪位？你趕緊坦白，是不是想跟妙語道歉？”
“……”
易默臉上浮現種微妙笑意，甚至覺得有些荒唐，于是他輕輕牽動嘴角︰“咦……你腦子里什麼邏輯？”
“這里人山人海，我非要等她不可嗎？另外，我可沒意識到自己哪兒錯了，要道什麼歉啊。”
他實在沒料到，秦妙語會如此自信地以為他是給她道歉？這未免太離譜了點？
當舔狗當久了，就真把人當永久附屬了不成？
梁娜也被噎住，臉色相當尷尬︰“不是吧，你干嘛這樣的？你不打算賠個理？”
“是不是還要我再重復一遍，我根本不是在等你們。”易默不咸不淡回應。
“你確定？回頭你別後悔！我跟你說，你這兩天的表現，妙語早就火大啦！”梁娜開始有點急，打算替閨蜜撐腰，但這家伙就死不承認。
秦妙語則是神色發怔，稍帶委屈。
他不是在等她？
頓時，她整個人莫名煩躁起來。
這兩天她的委屈與失落仿佛不斷積壓，如今“轟”的一下在腦海炸開。
自從前晚拒絕了易默的告白後，她就發現他好像徹底變了個樣。
原先送飯、噓寒問暖、企鵝信息不停，什麼早安晚安吃飯沒這類關懷都沒了。
就連空間的簽名、頭像都換了，而且還屏蔽掉她，就好像他倆根本不熟。
更可怕的是，昨夜她發了好些條私信給他，到現在一條都沒回！
這天早晨他也沒跟自己說半句話，而且就算她和高軒坐同桌，他也只有短暫看了一眼就不再關注。
他憑什麼啊？
明明是他喜歡我，他追我，他沖我表白，我又沒阻止他死心塌地地繼續，結果他一言不合就徹底撂挑子不干了？
自己不過想稍緩緩、再等段時間，他憑什麼就徹底收手了？
想到這些，秦妙語有種頭疼炸裂的感覺。
她從小美貌與優越感集于一身，從沒遇到過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之前對自己百依百順，如今卻冷淡到可以視她如空氣？
她自尊心被狠狠挑戰。
本來她還想，如果他願意先放低姿態，她多少也能體諒一下，如今看來……
就在她快壓不住脾氣想說點什麼時，易默卻毫無留戀地扭身，朝另一側離開，明顯沒把這邊當回事。
一瞬間，少女心里像是墜入深井，失落無限放大。
只有梁娜那嘰嘰喳喳的聲音還在耳邊︰“我看這家伙忒過分了！絕對是耍手段，你別理他啊妙語！”
……
事實上，在易默眼里，“成年人的選擇常常就一瞬”。
剛才他確實可以說“是啊，我在等你”，也許還能換得女神莞爾一笑，然後給個敷衍的“好吧，那給你一個機會解釋”……
可他想想就直犯惡心。
那豈不等同于她隨便伸條腿，讓他跪著再舔一下？
還是免了吧！
易默暗暗撇嘴，看見校門外人慢慢散去，心里又默默想到︰“小依兒，你跑哪兒了？”
念頭一動，他一抬眼——
就瞅見程依依迎著金色余暉從前方走來。
這少女真是越長越招人疼。小碎花裙隨風擺動，可愛又靈動，臉頰微紅，小巧鼻子和柔嫩嘴唇在雪白臉龐上相得益彰。清澈眸子里滿是對世界的好奇。
看她徑直小跑到自己面前，氣息輕喘，淡淡的梔子花味飄進他鼻尖。
“易默！果然你沒騙我，真在等我！”
她嗓音帶著點甜糯，還透著喜悅。
易默不禁揶揄︰“這還用說？咱老易一向說到做到。”
“好呀好呀~”程依依嘴角漾著笑，走到他身邊。兩人並肩往前，一路說著︰“你不清楚，今天我可累慘了！”
“怎麼，听說你不是接受考官面試？以你的聰明勁兒，還不是小菜？”易默咧嘴打趣。
“去你的！你這是捧殺，懂不懂？”
程依依撅起小嘴，顯得悶悶︰“我也沒那麼無敵好不好。今天的老師一個比一個刁鑽。”
“比如？”易默來了興趣。
“他們讓我報專業、預估分數，還問以後要不要讀研讀博，搞得我腦袋亂成漿糊。”
程依依愈說愈來勁︰“更夸張的是，我剛從一個教室測試完，就被拉到另一個屋子里，那兒是滬海的，還有東海的……”
易默細听，漸漸懂了來龍去脈，笑道︰“原來他們都想給你發保送名額，你這是糾結選哪家？小依兒，你這凡爾賽，再繼續得挨揍嘍。”
“凡爾賽啥意思？”程依依撲閃著眼，然後自顧搖頭︰“真的不夸張，我確實在糾結。”
“清大是不錯，帝都也挺好，可如果你考不進帝都大學怎麼辦？”她眨巴著眼。
易默聞言微詫，好笑地問︰“跟我有什麼關系？”
程依依撇了撇嘴︰“廢話，當然有關系啊。既然你說是我把你從渾噩里敲醒了，那我肯定有責任領著你繼續下去嘛。我總不可能自己跑去清大，把你扔下？”
“領我？”易默失笑，“你莫非暗戀我，想跟我同校？”
程依依臉頰唰地紅了，夕陽映得她膚色更如霞彩。
“呸呸呸！誰喜歡你？你要是胡扯，我就揍你！”女孩揚起拳頭，故意嚇唬，“信不信我回頭告訴郭姨？”
噗……
易默倒笑出了聲，聳肩︰“話說……萬一我考不上呢？帝都可高啊。”
“你努力試試行不行？”程依依認真想了想，走一段路後又抬頭︰“要實在不行，那我也去滬海吧？我想學的專業，滬海大學不錯。”
這話一出，女孩就沉默下來，好像真在考慮這個方案。
易默眨眨眼，一時不知道咋接。
他本來只是想逗她一下，誰知人家立馬當真了，甚至都打算放棄清大的機會，換滬海只為離他更近……
這要讓程依依的父母知道，非氣得大耳刮子呼他。就算沒人打，他自己也該抽自己幾下，簡直造孽啊。
腦中轉了好幾圈，他腦海靈光一現，記起上輩子時，程依依的高考經歷︰
確實，程依依是全校第一被招生組相中，也拖了好久才最終簽了清大。听說她一直拖到臨近截止日才下筆簽字。
“看來得想個法子，讓她別那麼猶豫。”
易默腦中反復思量，卻也不好直接拆穿，畢竟自己重生的秘密不能泄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