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唯一的可能.
那個怪物的能力雖然可怕,但在有四靈鎮守的情況下,想混進去,必然背後有大勢力幫襯,至于是什麼勢力,就不得而知了。
“這個先不提吧,那怪物有什麼打算,想替代哪個大人物,與我們無關,哪怕是想變成皇後娘娘,那也是陛下該擔憂的不是嗎?”
“若替換了陛下呢?”張瑞開口道。
“不太可能.”魏佳明搖頭︰“我算是陛下一手提拔的,很清楚咱們這位陛下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或許沒人知道,號稱半步宗師無敵的尉遲鵬,從未贏過陛下一次,那怪物正面對敵能力有缺陷,不可能有辦法替換得了陛下。”
“在宮里,它能換掉的最有權勢的,只有皇後娘娘。”
張瑞沉默,皇後嘛
“先不提這個,明日如果太子殿下向你發難,你準備怎麼解決?”
“這個嘛”
——
第二日.
天還未亮,一個個單薄的書生便冒著寒霜早早起床往城中心趕。
當年太祖憐惜赴考書生,設置夫子廟照顧這些外來學子,好讓他們有個落腳之地不至于挨餓受凍的參加考試,可畢竟皇城是全天下最繁華的地方,再怎麼憐憫考生,也不可能將夫子廟設在城市中心,都在偏遠郊區,以皇城的體量,哪怕乘坐朝廷專屬的馬車,也要兩個時辰才能抵達朱雀門外!
科考的時間是辰時末,若想萬無一失,不耽擱考試,考生寅時就得出發。
“齊軒,咱們來京這麼多天了,為什麼不去拜訪一下張大人?我可听說了,張大人前日可威風了把齊家那紈褲世祖咳咳”說話的胖子突然想起了什麼,頓時噎住,尷尬的笑了笑︰“忘了,你也是齊家人。”
“算不上”齊軒白了對方一眼道。
“怎麼算不上?那天我都看到了,有齊家的管家來讓你入齊府備考,齊家呀,齊軒,你藏得挺深啊。”
齊軒都懶得搭理那多話的胖子,如果張瑞在這里,一定能認出,這兩人正是當時在京城那詭異廟宇里遇到的書生之一,而這齊軒正是當時願意跟著張瑞出走的那名書生。
這胖子便是當時齊軒的好友。
“又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身份,不藏著難道還要大肆炫耀?”齊軒冷冷的看了一眼馬車外,此時夜空之下,竟飄起了雪花,考場大多四面通風,又要在考場內硬抗三日,這天氣對考生可不是好事。
“齊家還不是什麼驕傲的身份?”胖子一愣,有些好奇。
齊軒沒有再說,而是沉默的繼續看著外面的雪景。
他母親是齊家嫡女,術士世家的女子,基本都是聯姻工具,除了極少有高術士天賦的,剩下的,都會淪為世家彼此聯姻,誕下術士血脈的工具。
自己母親不甘心如此,又喜歡上了一個當年赴京趕考的窮書生,就如說書劇情一樣,大家族的女兒與一個一窮二白的窮書生私奔。
也好在齊家除了齊老外,剩下的二代三代都是酒廊飯袋,真就讓一個小姑娘那樣跑了,正待惱怒成羞想去抓人的時候,偏偏又被威望最高的齊老阻止了。
如今,自己被母親撫養成年,赴京趕考,本以為齊家早就將他們母子忘記了,卻沒想到剛一進京就被管家上門邀請。
這便表明,齊家從始至終,都知道自己母子的行蹤。
也知道自己母親後面被那負心書生毆打、拋棄。
畢竟無媒無約,私定終身,男子若靠得住還好,靠不住,還不是只能吃這麼一個啞巴虧?
可齊家明明知道自己母親這些年過得那般淒慘,卻依舊沒有一點援手.血濃于水,在這些家族眼中似乎就是個笑話,至于為什麼突然邀請自己。
他不覺得是齊家發善心了,大概率不是什麼好事。
“沒考生我們什麼都不是。”齊軒關上窗簾,看向那躁動不安的胖子道︰“你想去拜訪張大人,可張大人年紀輕輕就已有那般能耐,你若連個進士都考不上,哪來的臉去拜訪人家?連被利用的價值都沒有,能進得了張府的大門嗎?”
胖子︰“.”
“哥,別說得那麼現實嘛。”
“這個世界本來就很現實.”齊軒說著直接閉眼養神。
昨日他睡得很早,但畢竟打亂了時差,現在這般早起,能有時間休息一下得抓緊時間,否則到後面開考的時候,怕是沒那個機會了。
“陛下有旨!”
也不知過了多久,護送考生的隊伍被攔了下來,還在前往朱雀門的路上,空曠寒冷,很多考生即便帶了毯子,也都冷得直哆嗦,卻沒想到苦等幾個時辰,卻被攔在外面不得進去,頓時一個個心中埋怨無比,卻也不敢吱聲。
而此時,朱雀門內,承德殿中,一名言官正義正言辭的指責某個案件負責人。
“張大人,根據最新得到的消息,已經有考生再次遇難,如今大考在即,耽擱如此社稷大事,你可有什麼要解釋的?”
“這案子關張大人什麼事?”魏佳明直接站出來撐腰道︰“前幾日宮廷大變,所有人都以為,探花案凶手已經鎖定,便是畫靈之主,如今陛下已將所有皇子都送入各個世家,但依舊有考生出事,難道就沒有可能是因為世家看不住他們守著的皇子?”
“魏大人說的是自己嗎?”齊尚書冷冷道︰“臣以項上人頭擔保,四皇子殿下在臣那里萬無一失,只是不知道魏大人手里那個,安不安分?”
“齊尚書又知道四皇子萬無一失了?”魏佳明冷笑道︰“如今每個人都說皇子殿下在自己家萬無一失,可考生出事是事實,手法與當年探花案一致也是事實,不是這家出問題便是那家,如今卻想把問題讓一個剛進京的晚輩來背,是不是太過無恥了些?”
“魏大人倒是會袒護晚輩,昨日在金雀樓與這位晚輩怕是相談甚歡吧?”江林楓淡淡笑道。
“那又如何?”魏佳明冷冷道︰“張大人與魏某志趣相投,忘年之交,有何不可?與張大人是忘年交的又不止魏某一個不是嗎?”
躲在百官中的陸乘風頓時翻了個白眼,還真是無辜躺槍。
“不管如何,張大人負責探花案是事實,有負聖托也是事實,難不成就因是一個晚輩就不用擔責了?天底下沒這個道理吧?”江林楓冷淡道。
張瑞暗暗的看了對方一眼,這賣了親爹的貨,與自己沒什麼仇怨吧?咋非咬著自己不放?
齊家那孫子被自己送去流放了都沒針對自己,你倒是跳得挺歡。
“臣無能”張瑞很直白的在殿上認慫︰“有負陛下信任,還請陛下責罰!”
皇帝終于將目光看向張瑞,眼神中帶著一絲復雜。
這家伙昨日去了金雀樓的事,他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很符合自己預料,可原本以為,他能成為第二個洪烈,還是自己想多了。
“太子怎麼說?”皇帝轉頭看向大殿左側听政的太子。
“兒臣慚愧。”太子走出來道︰“因受張大人在北海援手之恩,便推薦他來接手此案,卻忽略了張大人過于年輕,經驗不足的問題,鬧得如今春闈大事都被耽擱,兒臣願與張大人一起受罰!”
“恩還算有點擔當。”皇帝點頭,最後看向張瑞︰“雖然此事按理來說,並不能全怪責與你,但張大人你接手案件以來,案件進程無一點進展是事實,耽擱了春闈也是事實,如今又有考生慘死,即將參考的所有考生都在殿外等候,寒風瑟瑟,那些柔弱的考生可都在等一個答案,張大人怎麼說?”
“臣慚愧!”張瑞再次行了一禮,但隨即卻又站直身體︰“雖有負聖托,再次讓考生遇難,是臣失職,但耽擱春闈倒不至于。”
“張大人什麼意思?”齊尚書聞言冷笑︰“如今那殺人的怪物沒有揪出來,難道強行開考?若是考試途中再有學子慘死,你可知後果?天下人又會怎麼看待朝廷?”
“不會發生的!”張瑞直接道。
“恩?”滿朝文武聞言頓時都看了過去,有些訝然。
這家伙,這種時候不低調一些,以圖蒙混過去,還這般強勢,難道是想.
“臣以項上人頭擔保!”張瑞直接對著皇帝開口道︰“此次春闈,必不會再死一個考生!”
“你確定?”皇帝眯著眼︰“你可想好,文武百官都在這,你敢立軍令狀,一旦出了事,誰也保不了你!”
此時,就連魏佳明等新派的人也都詫異無比的看著張瑞,他們萬沒想到,張瑞口中應對之法居然是這樣的?
瘋了吧?
“臣確定!”
“若那怪物再出現呢?”
“那臣便替陛下,把那鬼祟的東西揪出來!”
整個大殿都頓時沉默,皇帝也沉默了良久,最終他看向張瑞,微微點頭︰“愛卿.好膽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