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恬今天晚上的表現，倒是挺符合他父母眼中兒媳婦的形象。
否則他媽媽不會對姜恬這麼滿意，給她塞錢了。
當時雙方在商量彩禮和嫁妝時，都沒有太過于夸張，畢竟那個項目拿到的利潤不可估計，跟巨額的利潤相比，聘禮嫁妝，不過是走個過場。
程家聘禮出了一千萬現金，再加上一些股份房產，姜家都沒要，讓姜恬帶回來了。
姜父給姜恬的嫁妝更不算多，至少比起他家的二女兒姜迎差遠了。
要知道，早就在幾年前，姜父就表示給女兒姜迎備下了億萬嫁妝。
而姜恬拿到的那家公司和其他財產，加起來淨價值不知道有沒有五百萬。
聘禮拿到手後，姜恬都還給了程言崢。
程言崢沒打算要。
等到兩個人的合約結束了，他會連同聘禮再給姜恬一部分。
無論如何，兩個人至少在法律上成立了夫妻關系，他不會一分錢都不分給妻子。
“這張卡你拿著吧，是長輩的心意。”
程言崢對姜恬說。
姜恬沒有回答他，只是笑了笑，把那張卡放到了他的車里。
“不用了，我手里有錢，這些錢還是留著給你以後真正的女朋友吧。”
程言崢想要再勸，可看到姜恬有些累了，他就沒有再說。
吃過這頓飯後，洛念貞跟姜恬的聯系就變多了，程言崢隔三差五都會撞見姜恬跟她打電話。
相處了這段時間，程言崢漸漸了解了姜恬的性格。
她是一個喜靜的人。
而且她的邊界感很強。
哪怕住在一套房子里，她也十分尊重程言崢，好像她就是個客人，大大小小的細節，她都會征求程言崢的意見再行動。
哪怕她想在客廳里擺一些綠植，也是先詢問了程言崢，問他是否同意。
在他點頭後，她才把幾抹綠色搬進了客廳。
姜恬邊界感強，處事又有分寸，她從不改變公共區域里面任何物品的擺放位置，每一次下班回到家，她都會安靜地上樓去，不會打擾到程言崢的活動自由。
且她把自己的房間打掃得一塵不染，生活非常獨立，把自己的個人空間管理得很好。
毫無疑問，姜恬是一個非常稱職的室友。
明明兩個人開始了同居，程言崢偶然間會忽略她的存在。
兩人的距離，被保持在了一個相對合理的範圍內。
在共同居住的環境里，姜恬的情緒一直都很淡漠，理智又克制，程言崢很少听到她揚起聲調說話。
但一接到了洛念貞的電話，她就立即戴上了面具，成為了別人眼里那個熱情開朗的豪門兒媳婦。
“言崢在，他在看球賽……我？我在陪著他一起看……看不太懂，但兩個人一起看，總比一個人看有意思……”
程言崢的確在看球賽，他看著姜恬從樓上走下來，聲調那樣富有感染力，就猜到是他母親了。
“老公，跟媽打個招呼。”
姜恬笑著把手機遞給他。
程言崢接過了手機，兩個人說了幾句，他的表達非常簡短，一般都是一兩個字，很快他就把電話重新還給了姜恬。
“哎呀，男孩子都這樣不善言辭，他一直念叨您呢……前幾天我找人送過去的點心，您吃了嗎，味道怎麼樣？”
程言崢听著姜恬四兩撥千斤，很快把話題轉移到點心方面，臉上沒什麼表情。
等到十分鐘後，姜恬終于把電話掛斷了。
“關于我的家庭，如果你有什麼想問的，我可以告訴你。”
程言崢認真地看著她。
他的家庭相處氛圍，正常人都能看出不對。
可姜恬快要跟她的婆婆聊成閨蜜了，卻也從來沒有問過一句。
“不需要，你們家族的事，如果是大事的話，你的母親和父親應該會告訴我，如果只是你們三個人之間的秘密，那我就更不需要了解了。”
姜恬看著他︰“我們只是合作者，我不喜歡窺探其他人的隱私。”
程言崢沉默了下來，沒有說話。
“那沒什麼事，我就先上樓去了？”姜恬很快又恢復了剛才輕松自然的模樣。
“等一下。”程言崢喊住了她。
姜恬有些驚訝地回過頭。
她下樓時，不過穿了一件簡簡單單的睡裙，長發披散著，素白清秀的一張臉，不施粉黛，看上去很是無害。
可程言崢知道現在不是她放松的狀態。
她放松時，面無表情，眸似深潭，格外的寧靜沉冷。
兩人處于合作狀態中，姜恬就拿出了對待客戶的態度對待他，他都了解。
但是，他還是問了一句——
“你是不是不太喜歡吃中餐？”
姜恬這次是真的有點吃驚，她很快反應過來……“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這幾天，你一直在找借口，躲避我做的早餐。我有點疑問。”
程言崢是個做事有始有終的人，他認為兩個人既然住在了一起，管她一頓飯沒什麼問題。
可姜恬卻很少接受他送的食物。
是因為水土不服嗎？
她一直在國外生活，可能是吃不慣國內的菜？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她是不是討厭吃他做的飯？
姜恬默默地看了他一會兒，這次笑容中帶著幾分無奈︰“不是討厭，只是我沒什麼可以跟你交換的東西。你送我早餐，我很高興，你做的飯菜也非常好吃，我在國外沒有吃到過這麼正宗美味的早餐。但我們只是合作者，我不能一直接受給予，什麼都不付出。”
程言崢搖搖頭︰“我沒覺得自己是在給予，更不會要求回報。我每天都會做飯，做兩個人的飯菜和做一個人的，對我來說沒什麼太大的區別，消耗的時間都是一樣的。你可以點菜，我會做的，都可以做給你吃。”
“你平時都是這麼照顧人嗎？”
程言崢竟然點點頭︰“是的。之前也是這樣，對我的朋友，我可以包攬他們的一切伙食。”
“當然，如果我包了你的早餐，會給你帶來困擾，那我以後會只做一個人的，你不用為這件事煩心，我就是單純問清楚。”
姜恬打量著程言崢。
在自己的家里，程言崢沒有穿西裝革履。
剛才他的確在看球賽，桌子上還擺著幾听啤酒。
他只穿了一件背心和一條長褲。
程言崢不是溫文爾雅的類型，就連長相獨具壓迫感，要是稍微露出不耐的表情，看上去就有些凶。
高高大大的身形，寬闊的肩背，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他的肌肉並不算是夸張，但一看就很結實，每一塊都藏著爆發力。
背心露出的後背和臂膀是深色的，看上去就很有力量。
小白臉這個詞跟他沒有緣分。
跟他一對比，姜恬的膚色可以用白到發光形容了。
他整個人乍一看上去，根本就不像什麼集團總裁，反倒會讓人想到某些鄉土文學里面會讓小媳婦腿軟的人物，張力十足。
此刻他用深邃的眸子盯著姜恬，胸膛起伏。
兩人對視間，好像整個客廳的溫度都上升了。